我们已经学得很坚强
吴才印,男,37岁安阳县北郭乡吴辛庄小学
口述时间:2001年2月24日
1964年5月,我出生在北郭乡吴辛庄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里,父母给我
取“才印”这个名字,就是想让我能够早日成材。
1980年7月,那一年高考,我以3分之差名落孙山。12月,因村里小学
缺教师,我走上了三尺讲台。整整20年,掰着指头算一算,差不多教了千把学生!
1988年,大儿子吴红杰出生了。我发现孩子的右眼珠鼓鼓的,跟左眼长得
不一样。向村里长辈们一打听,他们都说没事,这叫鸳鸯眼,长长就好了。红杰一
个劲儿地哭,到第九天,孩子的眼突然塌了下去。我们这才慌了神,把孩子抱到医
院,医生说孩子患的是眼穿孔,这眼保不住了。医生给做了眼珠摘除手术。
按照有关规定,我们有了二胎指标,1992年8月15日,小儿子吴红闯出
世了。我希望儿子长大后能去闯荡世界,闯出一片天地。
红闯聪明伶俐,是个人见人爱的机灵鬼。1998年9月,红闯上了一年级。
我觉得小儿子身上有自己当年的影子,便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希望他将来能
跨进大学校门,实现我当年未曾实现的梦想。
1998年3月,小红闯告诉我他脖子疼,紧接着情况越来越严重,我摸了摸,
怎么长了个核桃大的肉疙瘩?
起先当慢性淋巴结炎治疗,病情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这年7月15日,我们
带着孩子到郑州,先到省人民医院,检验报告出来了,写着“何杰金氏恶性淋巴瘤”。
我不敢相信,更不甘心,又到了省肿瘤医院,结果一出来,还是这!我去大门外给
家里打电话说一下这边的情况,可还没拿起话筒,我两腿一软一下子瘫倒在地。书
报亭的人赶紧扶我,可我怎么也站不起来,那人找了个凳子让我坐在那儿打电话。
红闯住进了省肿瘤医院,我们不死心,在郑州铁路中心医院,70多岁的知名
专家孔祥光大夫最后告诉我们:“别再心存侥幸了,你儿子患的就是‘何杰金恶氏
性淋巴瘤’,抓紧时间治疗吧,别再耽搁了。”
经过一个疗程的化疗,红闯颈上的肿瘤明显小了,我们欢欣鼓舞,我和家里人
想,咬咬牙就能度过难关。可是万万没有想到,2000年春天,我爱人右边脚底
长了一颗黑痣,没过几天,痣越长越大,后来溃烂化脓。
有一天我正翻看《肿瘤防治与康复》,忽然发现其中有这么一节:“痣会恶变
吗?恶变时有何征兆?”我真的不敢看下去。书上提醒说特别是长在手掌、脚底等
容易受刺激部位的交界痣有恶变倾向……
这年5月,我带她去做了检查,天哪,怎么癌症偏偏都找上我们家?医生说,
这种病在我们这里是要截肢的,你们最好到天津市肿瘤医院去,我刚从那儿学习回
来,他们有一种保腿的治疗方法。
6月25日,我揣着东拼西借的6000元钱,带着妻儿上了天津。本想让他
们两人一块儿治,可到那里一问,费用太高了。没办法,又把红闯送回家,暂停治
疗,先保大人。在天津两个月,花去近3万元,为了凑钱,其间我回了4趟家,真
是到了见人就借钱的地步,不过手术很成功,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儿。
有人说,与癌细胞搏斗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如果你不把它赶尽杀绝,斩
草除根,一有时机它就会死灰复燃,卷土重来,非得置你于死地不可。
因为没有得到根治,红闯的病又复发了,脖子肿得像馒头一样。我真后悔呀,
本来想先顾大人,没想到这下子麻烦更大了。
村里的吴氏家族开了个紧急会,一位很有威信的族长说,我知道咱们在座的很
多人都是借钱做生意,也很不容易。但我们是做买卖还是救人?我带个头,拿10
00元。就这样,一共凑了2000多元钱。9月,母子俩同时住进了安阳市肿瘤
医院。
孩子的病是复发,医生告诉我要换特效药,价格更贵,一些好心人也悄悄地对
我说,还是集中力量救一个吧。我从心里在喊:“人,我两个都要救!”
按照医生的要求,我爱人的手术要化疗6个疗程,但她只做了3个疗程,怎么
也不肯再做了,她说:“红闯的时光还长着呢,先给他治吧,我能多活一天,就要
多伺候孩子一天。”我真担心她的病像红闯的一样复发了咋办?
如今9岁的小红闯在多次化疗后已经学得很坚强,护士们都夸他是个“男子汉”。
我们的不幸遭遇引起了安阳县教育局、妇联、红十字协会、民政局等许多单位
和部门的重视,过年前县教育局刘爱童局长还送给我2000元现金。
世上还是好人多,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对于捐款数额大的,我们愿意让红
闯拜为义父母孝敬终身。
(记录:陈伟民)
亦凡公益图书馆(shuku.net)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