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真正的太极功夫(2)
我还跟里维斯说,我师傅曾亲眼见过其父亲,也就是师祖,把一只鸽子放在掌
心,叫师傅赶它,鸽子刚要飞,腿一蹬,祖师手往下一沉,正好把鸽子的蹬势给抵
消了,就像人站在沙滩上,要跳起来很困难,腿一用力,沙就往下沉,根本跳不起
来,后来还用小金丝雀试,飞了三次金丝雀就不飞了,它终于明白了,它不可能飞
出手掌。里维斯兴奋地说这个好玩,“你师傅什么时候来美国啊? 我想看他表演一
下这招。”我说有缘分的话,我也很想把师傅陆锦川介绍给你认识。美国人就对这
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感兴趣,所以现在师傅传道弘法也常教一些小的武技、尘技、
法术来提高学生的兴趣,但这不是大道,释家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不
得究竟。
拍《黑客帝国》Ⅰ时,跟袁和平导演去成龙大哥位于比华利山庄的家,房子很
大,在比华丽山的山脚下。另一位著名的华裔导演吴宇森住在比华丽山的山顶,吴
大导演爱在我们袁家班喝茶的中国餐馆吃饭,所以经常碰到。我们到达时,成龙大
哥还在二楼休息,当天参加晚会的还有张曼玉、吴君如、唐季李等成龙大哥的好朋
友,大哥人很亲切,很健谈。晚饭后大哥和袁导聊天,顺手给坐在旁边的我倒了一
杯红酒,我不会喝酒就推掉了,大哥又拿出一支很粗的雪茄,问我抽不抽,我本来
就不会抽烟,这么贵的烟怕浪费了,又很不好意思地推掉了。
演员们除了训练中国功夫外,还有专门的健身教练,每天功夫训练结束后,还
会有30-60 分钟的健美练习,好让体形更完美,此外,Ⅱ、Ⅲ集里凯丽还要训练电
单车,劳伦斯要学习特技驾驶汽车。而不管是训练时还是拍摄时,现场都会有一张
食物桌,吃的喝的都是琳琅满目,从不短少,这在国内的剧组中是绝无仅有的。里
维斯每天要吃一大堆的维生素,和很多高蛋白条,还会喝很多红牛,来补充体力,
正餐只吃不油腻、没味、用水煮熟的肉类和蔬菜,份量都是专门营养师制定的,也
不能抽烟喝酒,这样身体有足够能量,可又不会长胖。但是健康食品真的很难吃,
我从来不吃,没点毅力还真坚持不了。另外还有专门的对白老师,专门校正演员的
英文发音,英文有很多口音,英国、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都不同,就是美国东
部和西部口音的差别都很大。除此之外,还有按摩师负责在演员训练前为演员按摩
肌肉热身,训练后为演员消除疲劳,演员还有各自的服装师、化装师、私人秘书,
分工细致,各司其职。
劳伦斯很喜欢泡酒吧,有次他和我带着两个身高体健的保镖去酒吧玩,一晚上
连续换了几间迪厅和酒吧,我那时不喝酒,英文也不是那么好,到了酒吧我都是看
着他喝酒或跟朋友聊天。在一个迪厅里,一个高大的保安走过来对我说:“你肯定
功夫很好? ”我惊讶地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说劳伦斯的保镖都是高大健壮的,而
你个子又小,身材又瘦,能做他的保镖那肯定是因为功夫很好。我一听就乐了,原
来他把我也当做劳伦斯的保镖了,我跟他说:“我不是保镖,我是劳伦斯的师傅,
中国功夫的师傅。”“他肃然起敬地说:“这就更了不起了,你是练什么功夫的啊
?”我就和他这样聊上了中国功夫,一直到离开。其实现代社会光是功夫好是做不了
一个合格的保镖的。
几个月的训练结束后,我们先到旧金山开始第一阶段的拍摄,剧组专门在旧金
山市郊修建了一条高速公路,作为那场汽车追逐戏的拍摄实景地。旧金山也称三藩
市,华人很多,离洛杉矶七个多小时的车程,旧金山的中国武馆也是全美最多的,
习武之风很盛,我常在工作之余去一些朋友的武馆参观,也为当地武术比赛做临时
的载判。因在旧金山主要拍摄高速公路的追逐戏,我们主要还是继续训练演员。《
黑客帝国》Ⅱ、Ⅲ里有一个保护神的角色,需要一位东方演员,功夫要很好,两位
导演最初的愿望是能请到李连杰来饰演,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能成功,接下来这
个角色就只能公开试选,先后来了很多东方演员都不合适。有个少林僧人还专程从
纽约赶来试镜,他是少林“真传”,(以前是代表中国嵩山少林寺武术访问团来美
表演,后来留在纽约开馆收徒,与当地一个韩国女人结婚,育有一子,我也不知他
是否向少林方丈申请还俗),他还是留着光头,宣传资料上也还是身着僧衣。以前
有当地华人告诉我,他曾组织了中国少林寺武僧来美表演,晚上表演完,有些武僧
就要求带他们去吃肉喝酒,还想找女人,这在当地华人圈的影响很坏,天下武功出
少林,堂堂少林武僧不知修的哪门子佛法。这位纽约来的少林和尚演示的都是现在
国内武术队那套,练得也不错,不过那不是真正的少林功夫。少林原分五大派:峨
眉少林,武当少林,福建少林,河南少林,即嵩山少林;又分为三大家:红家少林,
主刚;孔家少林,主柔;俞家少林,刚柔兼备,罗汉拳即根于此。其下又分四大门,
即大圣门( 俗称猴拳门) 、罗汉门、二郎门、韦陀门是也,再往下便不知又分若干
门若干派了。当时里维斯的替身走过来问我,他的少林拳练得怎么样,我说他这不
是少林拳,真正的少林武功现在已经很少见了。1989年时我师傅去拜访当时的少林
主持德禅,长谈近三小时,师傅本想看看达摩石。相传达摩面壁九年,影子都印到
石头里去了,这块石就叫达摩石。德禅说,达摩石在“文化大革命”时给红卫兵当
作四旧砸了,现在这个是复制的。师傅还问起少林寺建于唐代的藏经楼,里面曾有
唐宋或元明时期的原版经书,只可惜唐宋经书给日本鬼子抢走了,剩下的文化大革
命给烧了。德禅还叹息着说,少林寺已经没有武功了,只有拳套、套路,没有武功
了,失传了。可惜啊,中华如许文化瑰宝,没能留传下来。
旧金山后我们又回到了熟悉的澳大利亚,剩下的所有场景都会在这完成。《黑
客帝国》里有一场里维斯和五个浪人交手的戏,里维斯就推荐我演其中一个浪人,
因为我天天都跟他对练,他和我过招最是顺手。两个导演本想把我装扮成像日本卡
通片里的战士一样,可是试过去试过来还是不像,倒像个真正的坏人,就这样才有
了徒弟打赢师傅的那一场戏,不过观众是不知道的。而拍摄公园群打那场时,我们
找来很多优秀的武师,他们都非常出色,当中有跆拳道世界冠军、全美武术比赛冠
军、全美自由搏击冠军等,这样李维斯很顺利地完成了这场大打,后来他还买了八
辆哈林摩托送给主要的几个武师,这在好莱坞武行里传为一段佳话。他在拍摄完成
后,也送给了我们袁家班礼物,可能是文化不同的原因,他送给我们每人一块刻有
他名字的石头,这在香港武行里就传为了一大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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