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为了让同学和老师更多地了解中国,我们在积极筹备一场文艺会演。在会演的 前一天,正好市教育局的一位局长从国内来英国参加他儿子的毕业典礼,顺道来看 望我们。我们正在彩排,局长听了我们的汇报,看了我们的部分节目,非常赞赏。 意外的是他给我们带来了两合盒最具有中国传统特色的食物:月饼,我们这才突然 意识到后天就是我们传统的节日:中秋节了。我们决定把会演推迟一天,在中秋节 的下午举行,并且增加两个节目:用英语讲叙嫦娥奔月的传说故事和演唱歌曲“十 五的月亮”。 这天下午,我们小小的课室布置一新:黑板上画的是圆圆的橙黄月亮,嫦娥在 空中飞奔,十五位游子在仰视。墙上挂着彩带、红灯笼、中国结;窗户上贴着窗花、 剪纸。我们给客人们准备的是香浓的茶、花生、瓜子、月饼。我们的客人有学校的 老师、来自不同国家的学员,挤满了课室。我们穿上具有中国特色的服装,祈遐和 林结还带来了旗袍,刘杰换上了一套武术服,“老夫子”穿一套堂装,看来出国前 都有所准备要展示中国的特色服装的。头发也梳得挺特别的:盘结、辫子,洪霞还 扎了两根“小辣椒”。节目是挺具有民族特色的:以相声的形式介绍中国的大好江 山,秧歌舞,扇舞,京剧,黄梅戏,说书,太极拳,等等。我们的精彩表演赢来阵 阵掌声、欢呼声。演出是成功的,校长赞叹:想不到中国的老师那样多才多艺;你 们的英语够英国化的了! 这个晚上我们没有回房东家用晚餐,相聚在老师Judie 家,我们包饺子、烧烤、 赏月,在异国他乡度过难忘的中秋节。 这天是伦敦传统的节日“狂欢节”,学校放假。我们一早出发,来到伦敦郊外 一座小镇,在这将举行大型的游行和文艺活动。我们来得太早了,街上还没有什么 人。四处逛逛,感觉上街面不那么清洁干净。在食街,小贩开始准备了。油烟味、 香辣味呛鼻,我们赶紧走。十点,街上挤满人了,我们得占领高位。嘈杂的音乐声 响起,一个个方阵舞动过来。演员们的穿着打扮太奇特了,浓妆艳抹,头上插着长 长的羽毛,有的还几乎是裸体。喧闹的音乐,狂乱的动作,让心脏承受能力不强的 我感到慌慌的,我拉着同伴慢慢移步挤出人群。受不了这样的狂欢盛会,我打消了 留下观看晚上节目的念头,和一个同伴先回去了。 这是我们学习的最后一个星期了。星期一的下午,老师们邀请我们这班中国学 员出席他们的下午茶话会。原来是一位老师要离开学校了。品尝水果、糕点、自制 的水果酒,谈论些有趣的话题,没有热烈的场面,有的是平静的友谊。 最后几天,我们可以不用回校上课,自由准备结业论文。同伴们大都忙着上街 购物,买礼品,只有我还在计划着多走几个地方,开始了我的独自出游。一个星期 前,我预先买好了三个地方的来回车套票,这样可省三分一的票价,还可以上下车 多次。 第一天,我独自乘火车去了威尔士的首都Cadif 。 六点钟,我就出门了。第一次单独出游,心里有点慌乱。看过cardif的旅游图 和介绍多遍了,我在火车上还在看、在研究、在计划。在途中我在一个小镇下了车, 四处逛了近一个小时,再上了下一躺车。此时人多了起来,没位子坐了,我一路站 了三个站。到了cardif,我还是没有什么目标地四处走走。感觉到街上人越来越多, 都在喝着啤酒,原来今天是cardif的啤酒节。避开闹区,我找到了城堡、世界广场 等地方。我只在外围照了照像,没有购票进去。路军他们几个去过威尔士的北部, 相片照得挺美的,我突然有种冲动想到那边去看看。打了几处电话,打听有没有客 房,结果都被告知客满了。我想着坐夜车就可以在车上过夜。可是英国的火车在夜 晚12点基本都入站的了,不会有通宵运转的列车。在车站过夜?太危险了吧,我最 终打消了这一念头。已过一点了,我最后买了张南部地区的套票,去了两个海边小 镇。6 点30分我赶上最后一躺回伦敦的列车。在Cadif 站上来不少人,看来都是参 加完活动赶回去的。在我坐的车厢有几个喝酒过多的人,大声喧哗,吵闹不休,一 路担心他们会打起来。到了伦敦已近十一点了,匆匆忙忙登上地铁,结果却是坐反 了方向。倒腾来倒腾去,我差点就误了最后一趟回去的火车,好在那趟车误时发车 了。回到小区已过12点,街上静悄悄的,我急急地走。路过一户人家,里面传出音 乐声,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向我打招呼,要我进去玩玩。我吓得跑起来。一 口气跑回房东家,我悄悄地打开门,不想还是惊动了睡在客厅的Hellen的母亲。她 问我怎么回来得那么晚,我赶紧道歉。 一天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明天还要继续我的独行吗?票已买好了,不去就浪费 了,更何况这也是难得的经历。 第二天5 点,我打点好吃的,给Hellen留下字条,又出发了。这次我是要到Isle Weight,一个位于英格兰最南的海岛。为了省点钱,我是坐公共汽车到伦敦去的, 这样要花点时间,所以我得早点出发。上帝有意考验人,偏偏有乘警中途上来验票, 而又查出一位黑人姑娘用过期的车票乘车,结果车得停开,要等人来带走那位姑娘。 我赶紧转乘另一趟车。 我总能在最后时刻赶到。上了豪华大巴,我松了口气。50座位的客车上只有20 几人,宽宽松松的。一路风景美好,3 个多小时的车程,我没有睡过一会。没人聊 天,留给我的就是无尽的遐想。到了海港之城普之毛是,我得转乘渡轮到岛。船开 了,我想到船舱外观景拍照,却被工作人员善意地制止:英国人的安全意识挺强的。 到了岛上,吹着海风,看着蓝蓝的大海,我兴奋,有种不知下一步该怎样走的感觉。 在海边逛了好一会,意识到时间不多,我买了环岛游的套票,见旅游车就上,去了 好几个风景点,走马观花一趟,还乘上了古老的火车。过5 点了,我恋恋不舍地离 开海岛,带走一袋贝壳。又踏上了普之毛是,我观赏到了那里的夜景,别有一番风 味。又是坐上最后一趟车,我回到伦敦。12点之前还有公交车,我不担心会被困在 伦敦。 第三天,我乘大巴去了有“女士城堡”之称的Leats Castle。这城堡的独特之 处就在于她位于一个天然湖的中间,三面环水,背面连接大草地。奇花异草,鸟语 花香,绿树成荫,水中倒影,鹅鸭湖中游,让人心灵净化,充满幻想。城堡历届的 主人都为女士,因此而被称为“女士城堡”。这里有一个很大型的迷宫,我走了老 半天都进不去出不来,最后在一导游的指点下,才登上最高处,观赏了整座城堡的 景象。出来时是要穿过一水岩洞才能走出来的,挺特别。城堡的范围还包括了一个 宽广的葡萄园,游人们可品尝到这里酿出的葡萄酒。优哉游哉,我在这度过美好的 一天。 这天是我回到房东家最早的,Helen 说好几天没见到我了。晚上我终于能睡个 觉了。第四天,我不能再去游玩了,得完成结业论文了。我带上资料和午餐到附近 的公园,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开始整理、修改论文。累了就起来走走,看看景色, 逗逗小松鼠、小鸽子。我终于完成好论文,这才想起也该去商店看看,买些礼物回 家了。 这天我们返回学校交作业、开毕业典礼。说起这几天的经历,同学们都挺敬佩 我的,我呢能分享到他们购物的乐趣。毕业典礼很简单,校长亲自来给我们每一个 同学颁发证书,与我们合影留念。他说我们是该学院接受的第一批中国教师学员, 我们给学院带来了活力,给老师和各国学员留下深刻的良好的印象。我们一起在学 院门口留影,不少其他班的老师和学员都来与我们道别,我们总在说欢迎朋友们到 中国来做客,让我们相聚在2008年的北京奥运会上。 这天晚上Helen 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我和他们一家人第一次一起共进晚餐,想 不到Helen 还给我女儿准备了礼物,我好感动。第二天一大早,Helen 就起来给我 准备了一大堆吃的,坚持要开车送我到学校。想想我行李箱、袋都塞满了东西,要 去乘公交车的话也够呛的。Helen 得把孩子们都带上,这让我感到挺过意不去的。 孩子们倒挺兴奋的,感觉象又要出门旅游了。坐我旁边的大男孩一路问我有关中国 的事,给我留下E —mail地址,要跟我交个笔友,有趣。回想起刚到Helen 家时所 感觉到的“冷淡”,我想是真诚让我赢得了这一家人的友谊。 同学们都准时聚集在学校门口上车,与房东们道别。不少同学哭了,很感谢英 国的朋友们给了我们三个月家的感觉。想不到的是校长一大早也来送我们,还有其 他班的同学。犁铧和她开面包店的男友依依不舍,车开出好远了,还看见小伙子在 追着跑,真是好感人的场面。 别了,我们在这风风雨雨走过三个月,有过各种体验,收获到不少回忆。 我们将会集其他两个班的同学,然后到苏格兰的首都爱丁堡等地游览三天,就 要结束我们三个月的英国学习。承担我们这次旅行的是一家伦敦的旅游公司,导游 却是位来自中国的留学博士,做导游是他的兼职,挣点钱以帮补完成学业。他挺能 说会道的,风趣的话题赢得我们阵阵的欢笑。 到了B 班所在的学校,同学们早已在等候,又有一番相聚与分离的感人场面, 这里也有一对恋人在难舍难分。这时司机和导游意识到一个问题的严重性:公司没 有估计到我们的行李会如此多,只派了容纳得下我们50人的一辆大巴。现在车下的 行李箱已塞满了行李,有的还被搬到车上,占了座位。那C 班的同学和行李咋办? 导游马上联系公司,最后商定再派辆面包车赶到C 班所在地,把部分行李拉回到公 司总部,等我们回国那天再送到机场。 与C 班的同学团聚,问题变复杂化:他们不同意这样的安排,不愿意人与行李 分开,担心遗漏了行李。部分同学不上车,大家都启程不了。导游和几位班长在进 行说服工作,僵持了近两个小时。从新上路时,大家都沉默了,不愉快的心情。 因为耽误了太长时间,我们赶不到预定的地方用晚餐,导游建议我们在一个加 油站停一停,大家在便利店里卖点吃的,晚餐费就改为第二天的午餐费。我们不再 有异议,都盼望着快点到达住宿的地方。事与愿违,麻烦事又发生了。车上的冷气 有问题,车厢里闷热,一位男同学受委托把天窗盖打开。结果用力过猛,盖子被打 飞了。司机停下车,动怒了。他边想着法子要把天窗盖拉回去,边骂人,看来他是 非得弄好才开车的了。导游用汉语向我们解析:在英国,这样敞开天窗开车是违法 的,司机会被罚款的。最后是刘杰爬到车顶,拉回盖子,用力合上,司机这才随我 们一道欢呼,启动车子。这又将近耽误了一个小时。到了预定好的爱丁堡郊外的一 个旅馆,已是凌晨两点了,三天的游程就这样过去了一天。诶,这本来乘汽车从伦 敦到爱丁堡来就是不明智之举。 早上我们都起得较晚,挺悠闲地吃了个典型的英国式自助早餐,大家都在等着 出发。司机来了,可他并不急着招呼我们上车,而是在和我们开玩笑、照相,直等 到十点了,我们才上车。在车上,我们责疑为何这么晚才出发。导游解释:按英国 的条例,司机必须间隔够一定的时间才能出车。看来一步晚了步步都得推迟了。在 城里兜了一圈,导游介绍了一大串,就算是观光了整个城市了。接着参观爱丁堡城 堡,逗留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午餐的时间。导游安排我们在一中餐自助餐厅就餐。 面对久违的家乡菜,胃口大开,我们真是饱吃了一顿,还有种吃不完打包走的冲动。 用完餐,司机和导游把我们带到城外一高处,从那我们可以俯瞰到整个爱丁堡城市。 这样我们就算是游玩了爱丁堡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是在车上度过,只能观望到车窗外美丽的风景。同学们都 忍不住隔着玻璃窗抢拍美景,可拍下来的效果令人遗憾。为了解闷、调动情绪,同 学们开始唱歌、游戏、讲笑话,我们淡忘了不愉快的事。 到了湖区,已是夜晚了,我们只能观赏到湖区的夜景,同学们的埋怨情绪又来 了。用过晚餐,不少同学迟迟不愿上车,要求在湖区住宿,明天一早可以游览一下 湖区再出发。导游费尽口舌,强调是我们耽误了时间,错过了一些旅游点,若是我 们再浪费时间,明天来不及赶到机场,误了飞机,后果不堪设想!在不愉快的心情 下,我们总算是赶到了预定好的旅馆住宿。 最后一天行程了,大家吸取教训,按时集中出发,这样我们总算按计划游览了 几个地方,还去了一名牌购物村。我们及时赶到了机场,旅游公司早已把部分同学 的行李完整地送到。我们忙着去办登机手续,犁铧和抱着一大束鲜花赶来送行的男 友道别,犁铧哭得泪人似的,难舍难分。但愿他们能早日团聚吧。 再见了,英国!我们在这度过了难忘的三个月,见证了她的悠闲、宁静、欢庆、 动荡、恐怖等多面具,领教了英国人的文雅、友善、孤傲。离乡背井,我们相聚在 异国他乡,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多少故事、有过多少争执和误解,我们最终能一起 顺利完成学业、回到家园,结下深厚的友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