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很无奈(3) 2. 在武昌住店,张强一夜花费50元(还有卧龙台镇住店未计算)。 3. 从信阳到北向店乡,花在汽车、三轮车上和住店的费用大约60元。 也就是说,张强和女友单程路费花了1000元(还有珠海到广州的大巴车费、 武昌到信阳的车费等等),人均500元,住不到10天,他们又同样艰难地走上 返程,还得花去那么一些钱。所以,他们每个人来回的费用至少1000元。而在 平时,火车票、汽车票、旅馆都不涨价,那么每个人只需要250元就可以到家了 (来回500元)。春运期间,一个民工要多花费一倍的费用。 假设一个民工一年中能够节余4000元钱,那么,这些多花费的冤枉钱就是 他1~2个多月苦干实干的积蓄。故而,铁路、公路、旅馆,交通运输行业有那么 一句流行话:“春运一个月,赚够半年粮。”而这半年粮的四至五成就是从拿着最 低工资、生活最贫穷的民工头上赚到的。 而民工呢,也可以用唐朝苦吟诗人的一句诗来形容——“谁谓天地宽,出门便 有碍”,千古感叹,染苦了下层民众的生活,出门与回家,他们都太不容易。“修 一修民工回家这条路吧,让我们更好走一些。”这恐怕是每一个民工心底的呼声。 张强的家里并未团圆,他还有一个哥哥,与嫂子也在珠海打工,夫妻两人在餐 馆工作,每年年节就更忙了,每次请假,老板都不准,再加上其他原因,5年都没 有回过家。 %%% 老牛拉快车又如何 应当感谢《珠海特区报》尚涛这样的年轻记者,跟着民工们跑了一路,尝了一 把“梨子”的滋味。在全国,有许许多多的电视台和报纸都做过类似的连续报道, 这些报道都得出同一个结论:民工回家的路真难,太难了! 让我们再看一看北京的《京华时报》记者陪着北京民工买票的一些情形吧! 安徽民工杨新立—— 杨新立10日下午5时从北京郊区顺义的一家台球厅出来,进城买回家的火车 票。 从顺义到北京西站平时也要3个小时。现在要过年了,又是周末,肯定堵车。 结果,到了晚上8时半,他总算到了西客站。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一条条长龙排满 西站。一见这阵势,杨新立有点发呆。“先去问问,”记者提醒他。 节还没过完,许多人已踏上打工之路在广场东侧一个临时售票窗口,杨新立刚 伸出脑袋凑向前,一只手就按住他的脖子把他拽出来。“后面排队去。”一位民警 指着他。“我只问问不‘加塞’。”杨新立显得很委屈。“告诉你,后边排队去, 到窗口再问。”民警拖开了他。 看看后面足有30米长的队伍,杨新立手足无措,醒过神来,赶紧乖乖到后边 排队。“初中毕业在家待了3年就上北京打工,第一年没回去,第二年在火车上站 了快20小时,出来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今年最好能坐着回去。”杨新立说出了自 己的愿望。 三名来自河南驻马店的妇女还没找到工作天很冷,杨新立没穿羽绒服,抱着身 子夹在队伍中。晚上9时40分,终于排到了窗口。“13日1427去安庆硬座 一张。”杨新立边说边掏钱。“全是站票,全是站票”,售票员重复着这四个字。 杨新立张嘴发呆。“要不要?要不要?”售票员催促。“他来自湖北,胸前写着 “厨师”两字还不快买,要不连站票都没有了。”记者也催促他。杨新立却出人意 料,收起钱走开了:“站了一年了,我要坐着回家。”(注:杨新立平时在台球厅 摆球、端茶送水,坐下一会儿的时间很少,每天要站十二三个小时。) 河南民工李健—— 11日上午9时,北京站,来自河南商丘的民工李健告诉记者,10日排了一 天队,没买到票,今天起了个大早,6点钟就来到北京站。当时天空飘着小雪,雪 越下越大,只穿两件薄毛衣的他冻得直打哆嗦。 李健在几个窗口转了一下,最后来到车站广场露天售票窗口排队,记者问他, 有室内售票厅,为什么顶着风雪到露天窗口买票。李健说,室内暖和,肯定站队人 多,要排老半天。 来自山东的小伙子在崇文门找工作记者陪着李健排在41号窗口。时间一分一 分地过去,看着慢慢向前移动的长队,李健一会儿跺跺脚,一会儿搓搓脸,“这么 冷的天气,真受不了。要是家里种田能挣钱,也不来北京受这份罪。年年春节买票 回家,就像上战场,紧张得不行。” 好不容易排到窗口,李健告诉售票员,想买张14日到河南商丘的票,售票员 说,没有啦,看到后面的人往前挤,好不容易排到窗口的李健急忙又问:“那15 日呢?” “还没开始卖。”满怀希望的李健再次失望了。 李健只好再到别的窗口碰碰运气。记者问他,这样没有目的地排下去有希望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卖15日的票,我这样排下去,说不定开始卖的时候我正在队里, 就有希望买到,不排队一点希望都没有。10日就是这样不断地排队,排了一整天。” 雪还在下,风越刮越大。缩着脖子的李健又来到露天广场的又一个露天窗口, 排在长长的购票队伍后,开始了新一轮希望渺茫的等候。 湖北黄冈民工夏春和满脸无奈地对记者说:“我想打个电话就知道哪一趟车次 有票,票价多少钱?也邪门了,铁道部门公布的热线从来没有打通过,只好一次一 次往火车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