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然归来 晚上的夜,依然车水马龙,伴着华灯流泄的旋律,街不减一点白天的热闹,反 而汇聚的人比白天更多。车站好像从来不缺少人,南来北往的人往往在此汇聚,有 匆匆而来也有匆匆而去的。子然并不喜欢伫足于火车站,但却还是准时的出现在这 里,甚至比她要迎接的火车到站的时间提前了半小时。 单雪琪走出检票口,看到不远于子然高挑的身影,挥着手喊道:“HI,笨子然。” 闻声于子然看到了她要等待的身影,向着好友走去,单雪琪看着子然走来就给 了她一个拥抱,“你这冷血的家伙,想我了没有?” “我哪里冷血了?我又不是死人。”子然推开好友,她可不习惯被人拥来抱去 的。 “哇,我的热情融不了你这座冰山啊。早知道不让你来接我了,差点没把我冻 死。”雪琪看着眼前高个子好友,不知道她那表情为什么总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子然是一个典型生长在北方的女子,高挑丰满的个头,没有一般属于女子的纤 柔。一米七的身高,不是流行的骨干美女的瘦,亦不能称之为胖,可以说是不胖不 瘦吧。给人的印象是普通没有特别的特点。 子然的皮肤可以让她值得骄傲的,没有浸泡在昂贵的化妆品里亦是那么白皙; 宽宽的脸上嵌着一双大眼睛,但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多少光彩。挺的鼻,弯的眉, 一头柔顺而微软的黑发,这样的于子然虽不是特别漂亮,她的穿着习惯于简单自然, 不是一个把自己打扮得生在花丛中一样的女子。这样一个人站在大街上也许不会引 人注意,她给人一种孤远,有些保守的小心的收敛着自己,很少看她在人前流露风 情。 “你这话怎么不早点说呢,我可没想要来迎接一个跟我掐架的人。回去了半个 月怎么一点没变,看来我真不该来这里,真是好心没好报。”子然说的时候不由笑 了,顺手帮雪琪提包。 “啊,你以为我是变色龙啊,就回家一次能有什么变化?二十多年形成的样子, 性格你以为区区十几天就能改变啊。”单雪琪真觉得她说的是些废话,拉着行李箱 出去。 “回家感觉怎么样?被拉去相亲了没有?有没有什么艳遇?对了给我带了些什 么礼物?”子然不再似冷淡的态度,而对于朋友回家有些什么新鲜事显得格外的有 兴趣。 “哇,半月不见,你倒性情大变啊,我的事就让你那么来兴趣了?”雪琪笑道。 “我不对你的事感兴趣的话,那谁来关心你的那些事呢?”子然理所当然的认 为。 “呀,好像除了你关心我,我就没有其它关心的朋友了,我混得还没这么差吧。” 单雪琪的个头比于子然矮小一些,一头利落的短发,中性的打扮,看上去有点假小 子的味道。很多人都难以把她的名字与人联系起来。 “可是我就看到我一个人来车站接你啊。”子然故意打击道,“而且好像还是 你请我来的哦。”子然说完不理单雪琪那杀人的眼光,直接招了计程车。 “怎么不到前面站台上等公车呢?”雪琪看着子然问道。 “可能快错过最后一班车了,你提着东西难得去挤,也贵不了多少钱。”看着 车已停在面前,雪琪也没在说什么。 在车上雪琪看着一路夜色中的风景,“又回到这个城市来了。” “这么长途跋涉的一路,常听说旅途的艳遇,你难道真没有什么遇上吗?那可 太没劲了。”子然同样像所有女孩子一样,喜欢些八卦,冷然的她也不能例外。 “你以为中国的火车条件很好吗?你上去挤挤试试,车箱里挤满了人,黑压压 的一片。有个坐位硬撑两天那还算不错的,坐的双腿肿痛,身子僵痛,也就只能让 自己迷糊睡觉。”雪琪报怨着,还敲打着那酸痛的双腿,在火车上让她爱够了。 “我还真没坐过长途火车,像你这样跨好几个省分,不知道有多么痛苦。”子 然点点头,“你出来工作也不长时间了,干嘛非要节约的买硬坐票呢,多花点钱买 卧铺啊。” “卧铺比硬坐贵一半呢,我年纪轻轻的还是把好的位置留给别人吧,毕竟资源 有限。”雪琪无所谓的笑道,这就是生活,好像她还没有去享受什么的资格。 “别在我面前把你自己说得好像多伟大似的,不就是想为自己省一点钱嘛。” 子然看不习惯好友那夸张的表情。 “哎,是啊,我不富有,只是一个穷大学生,出行只能选择便宜的交通。你知 道吗,当我蹲在火车过道的角落,望着黑压压的人头里,他们也多是无精打采的, 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我觉得我们好像是一群难民。因为人太多了,我们又都在 往车上挤,然后我们没有了空间可言。”单雪琪没有因为归来风到朋友的那一份高 兴,反而因为谈话让她想到旅程上受的罪。 “嗯,看来你从一个地方回到另一个地方,也没有多么高兴啊,不会是受我的 影响吧,看到悲观的一面。”子然看着单雪琪那皱皱的表情,没有了下火车时的那 份笑意。 “很多人从家里回到城市时,带着的那份高兴其实很多是装,因为小别过而有 了拿出归来的喜悦表于点不一样吧。其实你这一点看得很透。”雪琪记得每次子然 从家回来,几乎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表情来,还如平常一样的那么平静,淡然的拿 出从家里带来的特产让大家品尝。 “呵,看来你受我的影响真不少呢。”子然再一次赞同的说道,“我的不喜欢 与喜欢有时候真的太过明显。”子然轻轻一笑,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多时候勉强 不了自己去显得高兴。 “子然也许你不相信,其实我吃过的苦,流过的汗可能比你多。” “有吃苦的机会也是一种幸福。”子然并不以为单雪琪的话有多少苦,她听过 雪琪讲述过她的生活。 子然觉得那是幸福的,她能想到雪琪小小的身影从小跟在父母身边,与家人一 起在地里劳作的画面。一个农民的孩子在农村的那些活也许并不算什么吃苦,至少 在子然眼中那是她所羡慕过的,她羡慕朋友谈及往事时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雪琪 能在别人面前坦然她的成长中的点滴,而她的成长却不想为别人所道,即使是在好 友雪琪面前,她也是绝口不提的。子然只把她的过去尘封在心底,放在有时候让她 自己也不愿意碰触的地方。 “你这样说那也是一种很高尚啊。”雪琪真的不懂子然那看似简单的样子,情 感却总有几分压抑,她能从好友的言语中感觉到她好像并不喜欢快乐一样。单雪琪 认为子然简单,但又是一个不能放开自我的人,所以她的想法很多时候是惆怅与悲 观的。 雪琪觉得确实有些累,她是一个需要被别人挑起情绪的人,子然平静的态度让 她一路也也少言。 “嗯,走了半月回来还是没变,子然有你真好,总是让我们这个暂时的家如此 的干净舒适,我想你真的适合做一位家庭主妇。”雪琪看了看连地板也一尘不染的 屋子,她真的很佩服子然总是能把家收拾得很正洁。像她这样一个习惯乱扔乱放的 人在子然的影响下,现在也形成了有条不序的摆放自己的物品。 “那是当然,对了放东西、走路轻一点,现在时间不早了,楼下的人可能都睡 了。”子然提醒道。 “哦,那我们隔壁的人该不在吧。”雪琪看了看对面的房间没有灯光,她们与 人合租,另外两位女子的工作很特殊,白天睡觉晚上出门,子然和她都很少与另外 的两名同伴打上什么照面,即使见面也是点头打招呼,同住一个屋子也习惯了这样 的陌生。这也可以算是城市中人与人可以说冷陌的一面吧,在同一屋檐下,各自生 活在各自的圈子里,有时候见面彼此常想不起对方叫什么名字?不过好在相处的还 算很安静平和。 “嗯,我离开的时候她们还在,看见正在化妆,现在该上班去了吧。”子然轻 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我和她们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回来真好!她们究竟是什么职业啊?白天睡觉,晚上出门还要粉墨一阵。” 雪琪把东西放好,就往床上躺,真的好累啊。 “做什么不管我们的事,反正她们回来很安静,不会影响到我们啦。”子然看 雪琪的两包行李随便摆放在墙边地上,有些不顺眼,便提起放置在衣柜旁边。 她早已习惯了单雪琪随手把东西就往屋子一搁,不管是否有序的样子。要按照 她的要求让雪琪也把东西摆放得规矩有序好像真有些不可能,都不知道为这样的事 子然费了多少口舌,浪费了多少口水,雪琪还是不能如她一样。现在也懒得再说了, 她觉得对雪琪有这些说话的时间,她不如自己动手放回她认为该放的位置反倒比较 快。 “你怎么就对了解别人没有欲望呢?” “你有欲望想了解就亲自去问她们本人,问我那是找错对象了。” “嗯,我随便在这个世界上找个人打听闲事,也不该找你问。真不明白你活着 为了什么?好像什么事都与你无关一样。”雪琪只能在心理哀叹遇人不属。 “喂,你都坐了几天车脏死了,快去换衣服再躺床上,被子我可是刚洗了。我 带的东西呢?” “真是洁癖,能有多脏?你又不是没下过地。东西在背包,自己拿吧。”雪琪 对子然的话往往当没听见,继续躺在床上。 “你还不起来,小心我宰了你,竟然敢把我收拾好的屋子弄脏。”子然看着雪 琪随手放在橱柜上的那包东西,故意表现得有些凶的样子,有时候她与她根本不像 两个好朋友,很少有这样的朋友刚见面就抬杠,而不是热情欢迎归来。 “你想生气,留着一边吧,我怎么也是千里之外刚归来的啊,你就发发慈悲, 不要那么不进人情。”雪琪与子然有时候真的是冷冰冰的拉话,但却不知道她们两 人身上是否都有着某种倔强的超强承受能力的因子,彼此碰撞着,没有那种人与人 之前的小心翼翼。 “真够死了,等我有了钱,一定一个人租一套房子,让自己落得清净。” “呵,上辈子回不去,盼下辈子命好一点哦,这辈子嘛,你暂时还是需要我和 你一起分担房租的,你就忍吧!”雪琪继续打击着,让她看清事实就这是样。她们 是低薪阶层,日子是要经过计划着过的人。 她们两人的话你来我往的,有时候就像把冰冷的或是不冷不热的食物扔进微波 炉里打热一样。子然那看似冷然的性子,其实是因为她有一颗敏感而又挚傲的心。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