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潭水里到底藏着啥玩意,那么凶悍可怖?考察组一度非常关切。他们当然不相 信怪物的说法,几经勘察之后,发现难度相当大,因为找不到“天女闹红”,单靠 血腥昧,引不出水下的食人兽。再或许。洞中的寂静被人来人往打破,水兽受惊扰, 深潜不出。 这个潭很深,似乎无底,随着进一步的考察,发现下面通着一条暗河,这就难 上加难了。 就人们目前的设备和技术,还无法弄清这条暗河通往百山祖的哪里。 龚吉兴奋得不得了,认为是一种史前的两栖食肉动物,未受到地壳演变和冰河 期的影响,在这个潭中存活和繁衍。林教授和斯蒂文相当谨慎,他们分析,怪兽或 许是蟒蛇,或许是鳄类,或许是一种大鲵。当然,也不排除是尚未有记录的巨型两 栖食肉动物的可能。 考察组还是以寻找“祖祖”母子为重,不能因潭水怪兽分散精力,同时也担心 再炒作起来,引来更多的游客、探险家和偷猎者,会更加危及华南虎和这片原始林。 此事就此按了下来。 百山祖最诡秘莫测的一章,暂时先翻过去。 另外。洞口边缘的勘察,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血迹。后来经过取样比对,和彭潭 受伤后留在蕨类植物上的完全一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越发显得吊诡,受伤的彭潭莫非成了卢小海的同路人?如 果当真,这个怪兽太可怕了!但从另一角度说,它又为百山祖除了一害。 正因为彭潭的长时期没动静,又在怪兽的潭边发现了他的血印,人们的确有些 大意,认为这个家伙十有八九被吃掉了。 卢小海这股逆流平息了,却差一点给“奎奎” 带来灭顶之灾。那天晚上,人们接了“宝宝”回来,几乎被笼子里的景象吓晕 倒! 关“奎奎”的铁笼门大开,笼子内一角,横躺着昏迷的崔嘉尔,她衣衫不整, 到处血痕,她旁边卧着“奎奎”,胡须和嘴边尚有血迹。 人们顿时炸了窝,齐声惊叫,嘉尔被老虎咬死了!斯蒂文没时间多想,抄起一 把铁锹冲进去,龚吉更不怠慢,也抡着扫把随后。他们必须打走“奎奎”。从虎口 下救出嘉尔。 “奎奎”卧在嘉尔身边,“噼里啪啦”挨了两下子。它发怒了,瞪圆了眼吼着, 一掌打飞了龚吉的扫把子,又拖着下半身,朝斯蒂文冲去!他们两个在人们的惊叫 声中转身逃出。 两个工人迅疾如消防队员,扯来水龙头,对着“奎奎”就喷,“奎奎”张牙舞 爪,和水柱搏斗。赵队长端着枪赶过来,扎一个标准的跪式无依托,标尺、准星、 虎头,三点成一线,他几乎就要扣扳机了。被林教授及时按下枪口。 这当口只有他保持着冷静和观察,他根本不相信“奎奎”会攻击崔嘉尔。 “不要开枪。都保持镇定!”林中原喊道:“嘉尔头上的伤口不是老虎咬的, 你们不要把事情弄砸了!” “不是老虎咬的,还能是谁?嘉尔怎么会躺‘奎奎’身子下?它嘴边的血是哪 里来的?”龚吉大声反驳。这会儿全乱套了,人们心疼嘉尔,救嘉尔心切。权威的 话也没人听了。 林教授发急道:“你们这样打它。反而会伤了嘉尔!” “嘉尔已经被它伤了,再不赶紧救出来,可能没命了!”龚吉暴跳如雷,转头 就骂赵队长:“你手里是枪还是拐棍?还不快开枪,不打头也行。照前腿打,先把 它打趴下了……” 赵队长迟疑地再举枪。又被林教授死死摁住,老头子眼睛都红了:“不能开枪, 除非你们先打死我!” 斯蒂文似乎清醒了一些也赶紧说:“不要动枪。多进几个人,赶走老虎,把嘉 尔抢出来!” 龚吉头顶一张椅子。坦克般照“奎奎”冲过去。“奎奎”举掌一拨。龚吉连人 带椅子到角落找凉快去了。 不过,这小子机灵得很。翻身起来,一把攥住虎尾,使劲朝一边拖。他真攥的 是地方,“奎奎”下肢瘫痪,尾巴不听使唤,被他从后面拖住,还真没辙。不过, 龚吉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也拖不动这只大老虎。 虎捞摸不住他,他也拽不动虎,一虎一人,在笼子里老鹰捉小鸡似的打转转。 爱,真给人勇气,真让他玩命,亲娘老子在里面他都未必如此。龚吉感染了众 人,更多的人舞动家伙,可嗓子吆喝,冲进笼子。围着“奎奎”胡敲乱打。 你这只死老虎,一边去不就完事了吗?偏粘在嘉尔身旁!那会子事儿就邪乎, “奎奎”偏偏不离开地上的嘉尔,它咆哮中躲闪着水柱和刀枪棍棒。 只要发现谁想接近嘉尔,它一虎掌就拍过去,铁爪钩一样的虎爪,闪乌亮寒光, 好几厘米长,任凭你是泰森或李小龙,虎爪到处,一概丢盔撂甲、抱头鼠窜。 一时间,铁笼子那个热闹,水龙头水花四溅。 围剿阵型土崩瓦解,棍棒纷飞,鬼哭狼嚎。 要不是崔嘉尔关键时刻醒了,闹剧还真没法收场。 飞扬的水花不断溅往嘉尔脸上。她的意识逐渐被清凉激活,正从冥冥中归来。 这时,拖着虎尾,紧随“奎奎”屁股打转的龚吉摆渡过来,一不留神,被嘉尔绊了 个大马趴,正好压她身上,也砸醒了她。 龚吉攥的虎尾巴脱了手,“奎奎”前肢一撑。 掉头过来,它吼了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还没爬起来的龚吉。 完了!笼子外的林教授心里“咯噔”一下。血压升至二百五,斯蒂文一屁股坐 地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就在“奎奎”牙齿即将穿透龚吉脖子的刹那间,崔嘉尔及时坐起,猛然搂住龚 吉,另一只胳膊朝虎口一挡,并大喝一声:“‘奎奎’,你干什么……” 奇迹出现了,凶猛的老虎忽然变成女孩子的闺蜜,它温顺卧下来。伸舌头轻轻 舔嘉尔的胳膊,还用头轻轻蹭她,仿佛是问,你好了吗? 人们霎时间懵了。巨糊涂!怒发呆!四周参差不齐举起的棍棒拖把木锨等,全 都定格。嘉尔啥事没有!“奎奎”宠物一样乖顺。咱们瞎忙活、胡折腾,乱打了半 天,上气不接下气,竞不知道为谁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