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个班里好像多了一个人
记得我读高中时,有一天,我迟到了,物理老师正面向黑板板书。
我看见走在前面的一位男同学进了教室,我也跟着溜了进去,刚坐好,就发现
黑板上赫然写有“迟到苏青”(人们习惯把我的“菁”字的草字头去掉)四个字。
我纳闷:同是迟到,干嘛没有那位男同学的名字呢?难道就因为他的成绩比我好?
迟到和成绩是两码事呀!
我的心情开始由对迟到的内疚转化为有些愤愤不平了。
老师板好书转过身来,扫视了全班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我没有回避,
若无其事地迎向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们这个班里好像多了一个人,是不是?”他清了清嗓门,直视着我。
哼,他还卖弄幽默呢!我心里愤愤地想:一时间我竟没有丝毫愧疚之情,而更
多的是不屑。
“苏青,是不是?”他突然抬高嗓音。
我没有回答他。当时全班静得出奇,静到似乎同学们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可辨。
我的满不在乎显然激怒了他。
“站起来!”他大声喝道。
我思忖了一会儿,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他瞅了我一眼,使不出什么招了,就开
始讲课。
讲着讲着,他迟疑了片刻,对我命令道: “你先坐下吧!”
我置若罔闻,没有搭理他。
“哇,这么厉害!”坐在后面的一位男生发出轻微的感叹。
“你不要影响别人听课。”老师的语调明显比刚才低了很多,语气也明显比刚
才缓和了不少,之后就不再理睬我,继续上他的课。
我自己站累了,才慢吞吞地坐了下去。
事后这位老师和一位住在我们同院的阿姨提起我时,无限感慨地说:她将来一
定要找一个很凶的人才能把她震住,她的脾气太犟了……
可是18年后的今天,我很想告诉他:要震住我一点都不难,只要你尊重我。
我不明白当时是什么原因促使我与他对抗,只是隐隐约约对一种不公正感到愤
恨和不满。在我看来,教育者最可贵的品质之一就是对孩子们深沉的爱,兼有父母
的温存、睿智与严格相结合的那种爱,可无论在家庭还是在学校里我都体会不到这
种感觉。
后来班里又有两名男生和这位老师拍桌子理论,看来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
老师简单粗暴的教学实在让人受不了。他喜欢把我们试卷上的错一一挑出来,然后
一一点名通报,有时还要告知父母,每次都少不了我。所以对于他的课、他的考试,
我每一次都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远不只是一种担忧和恐惧了,用一位女同学
的话来说,我已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了。
怨恨和恐惧交织的三年高中生涯终于熬过去了,我考入了一所很不理想的大学。
一位和我从小学到初中高中一直同班的女同学曾对我说:你特别适合学心理学,
你对心理学的悟性特别高。
当时我不是很在意,可几年之后,我还真的恋上了这门神秘的心理学,特别是
对其中的人性更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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