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解
① 打印件上写的是“一月的一个夜晚”。这一日期上的混乱也许是由于莎乐
美和她的母亲曾于1 月份到过意大利。“我1 月初来到了意大利,很疲倦而且病了。”
她在1883年的新年之夜回忆说。我们的证据是:莎乐美曾于2 月几次去拜访玛尔维
达·冯·迈森堡(Malwida von Meysenbug )。从2 月4 日一直到动身途经蒙特卡
罗(Monte carlo )前去罗马旅行,保罗·雷和尼采一直呆在热内亚(Genoa )。
与保罗·雷会面的确切日期可从莎乐美写于1888年3 月17日的回忆录中找到:“6
年前的今天,我们相遇。” ② 玛尔维达·冯·迈森堡(Malwide von Meysenbug)
的父亲是一个侍臣。他年轻时是王子的朋友,后来王子擢升他为贵族并封他为男爵。
玛尔维达·冯·迈森堡本人由于卷入1848年前后的共和党的革命行动,而于1852年
被驱逐出了柏林。在伦敦为移民提供的庇护所里,她结识了俄国革命作家赫尔岑
(亚科甫列夫王子与一个斯图加特女人的私生子)和意大利自由战士马志尼,还有
其他一些人。赫尔岑死后,她收养了他的女儿奥尔佳,1861-1862 年的冬天她们是
在意大利度过的。她的《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回忆》于1876在斯图加特匿名出版。书
中写到了1860-1861 年冬天她呆在巴黎的情况,还写到了她在那儿与瓦格纳初次相
遇的情形。截至1882年春,此书已出第三版。作为后续,她于1898年出版了《一个
理想主义者的光辉岁月》,本书是回忆和观察的松散连接。1872年,在拜罗伊特
(Bayreuth),玛尔维达在瓦格纳的熟人中遇到了尼采。1876年,她邀请尼采作为
她的客人来意大利度假,尼采提议由保罗·雷“陪同”前往。玛尔维达在索连托
(Sorrento)租下了鲁宾纳齐别墅(Villa Rubinacci ),从1876年10月底开始,
她和尼采、雷以及一个来自巴塞尔大学的名叫阿尔伯特·布瑞内的法律系学生一起,
在那儿呆了整整一个冬天。其时,雷在准备《道德观念的起源》一书的出版事宜,
尼采在写《人性的,太人性的》一书。玛尔维达和雷先前并不认识。在《一个理想
主义者的光辉岁月》里,她把雷描写为“一个非常亲密的朋友,他很严谨,有着她
所不具备的科学而现实的观点,他具有善良的天性和高尚的人格,这一点在他与尼
采无私的关系中是显而易见的”。雷观照事物的方式给予尼采“几乎是孩童般的快
乐”。雷离开索连托后,曾给玛尔维达写过几封日记体的信件。在玛尔维达的书中,
发表了这些信件。她叫他保罗。
③ 此人出生于1849年11月21日,他的父亲是波美拉尼亚地区巴特尔夏根市
(Bartelshagen)的一个容克(Junker)地主。保罗其时32岁。他的真正的家,即
在西普鲁士的容克庄园,是于1868年购置的。遵从父亲的意愿,他到莱比锡大学
(Leipzig )学习法律(尽管他自己的兴趣是在伦理学领域)。他在普法战争中当
过一年的志愿者并在哥洛瓦受了伤。他在1875年被授予博士学位。同年,他出版了
一本格言警句的小书《心理观察,从文学作品谈起》。他和尼采的更进一步的关系
就是源于这本书(尼采写给他的第一封信的日期是1875年10月22日)——虽然他们
两年半以前就曾在巴塞尔相遇。“罗蒙特(Romundt )的一个朋友来避暑。他叫雷,
是个忧郁的、有天分的、信奉叔本华哲学的年轻人。”(见尼采在1873年5 月5 日
写给俄尔文·罗何德的信。)保罗在他的博士论文中捍卫的一个观点是:人的良知
可以从历史发展的角度予以解释。在这篇论文和他1885年出版的《意志自由的幻象、
原因及结果》以及1877年出版的《道德观念的起源》两书之间,有着确定无疑的主
题上的联系。在一篇他本来想当成他的博士论文的“绪论”里,他试图证实的第一
个理论,以显示他在大学里当讲师的资格,这就是1885年出版的《良知的起源》的
绪论。他最后的哲学论著于1903年他死后在柏林出版,他在“前言”中写到:“我
早年的著作都是年轻时不成熟的作品。”这本书比先前的著作更片面、更激进、更
极端。一位不知名的编辑在书中加入了一封雷于1897年11月写给尼采的信,信中大
写特写他跟尼采的关系。那位编辑对此评论说:“事实上,我从未读过他的书。他
是伟大的,但缺乏思想。每个人的行为都有虚荣的成分,但他的自负却是病态的,
令人可恶的病态。如果他是健康的,也许能写出些不错的东西,但作为一个只能偶
尔思想和写作的病人,他时刻担心着自己不能继续工作,他不计任何代价地想要成
名,这种心理只能导致他的病态。很多时候,他的文章里有一些闪光的思想,但整
个前提是病态的、失常的。他不是有思想,而是精神错乱!”
尼采本人称《道德观念的起源》一书的作者——雷是“最勇敢、最冷静的思想
家之一”。这话出自他的著作《瞧,这个人》中《我为什么写这些好书》一章,引
自《人性的,太人性的》一书中的第37条格言。尼采说,通过这种方式,他使杰出
的保罗·雷博士沐浴在了历史意义的荣光之中。有读者曾仅仅因为这段话,而把尼
采的整部作品都理解成了雷主义的高级体现(《人性的,太人性的》一书第一卷的
个人献词就是献给雷的,在这一献词里,尼采就已含蓄提到了他对朋友的这种看法。
他开玩笑似地祝贺雷当了“父亲”,还喊出了口号“雷主义万岁”。)在1904年11
月7 日写给她的朋友费迪南·托尼斯的一封信中,莎乐美对雷作为一个犹太人的这
种自我憎恨的病态心理进行了这样的描述:“我经常观察半犹太人,他们经常为他
们的混血性格而苦恼。从本原意义上讲,这种分裂心理几乎不能称为是病态的,它
就像瘸子的腿一条长一条短一样正常。但是像雷这样的瘸子则不同,他的两条腿是
健康的!雷彻头彻尾是个犹太人,但他从来不承认自己哪怕有一点点犹太人血统。
他以一种可鄙的、为人不齿的方式否认真实的自我——我在别人身上从未看到过像
他这样严重的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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