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一只受伤的小鸟(3) 可是小豌豆上卫生间时,听到楼下传来了妈妈的哭声。糟了,妈妈深更半夜又 和爸爸吵起来了。小豌豆每次听到爸妈吵架,她都从心里难过。 小豌豆睡不着,就从床上爬起来,她穿着睡衣蹲在楼梯口,突然听见楼下有玻 璃器皿尖利的破碎声,小豌豆吓得缩成一团。她听见了母亲在说:“我明天就带着 女儿搬出这座鬼房子。你就让那个‘小妖精’住过来,你既然喜欢她,咱们就离婚。 我可不想跟你过这种日子,我要带着女儿回中国。” 小豌豆一听妈妈要带着她回中国,就奋不顾身地从楼上冲了下来:“妈妈,要 回中国,你自己回,我才不回去呢。” “快回去,你怎么醒了?”妈妈瞪着大眼睛,冲着小豌豆吼。 小豌豆看见她和爸爸妈妈的三口合影照片,镜框被砸,照片撕碎了乱扔在地上, 她当时很害怕。“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站在这里不走,你不能带我回中国。”小 豌豆哭了起来。 “好了,你不会回中国的,爸爸知道你喜欢这里。”爸爸跑过来抱起女儿安慰 她。 “爸爸,我真的不想回国。”小豌豆双手抓住爸爸的衣领,伤心地流着泪说。 “你放心吧,爸爸不会让你离开的。”爸爸紧紧地抱住女儿说。 “只要离婚,孩子我要定了。”母亲还在大吵。 “我们不要再吵了,孩子明天还要上学。” “上楼。”母亲说完,就拉着小豌豆上楼了。回到房间,小豌豆一直在哭。 “妈妈,我真的喜欢这里的家。” “我们不谈这件事,你先睡觉好吗?” “妈妈,你答应我,否则我就睡不着。” “好吧,妈妈答应你。” “你真的答应,不把我送回中国?” “是的,即便妈妈走,也会让你留下。” “妈妈,你也不要走,我教你学丹麦语,你很快会成功的。你一旦能自立,就 不会总是这么烦躁了。” “好吧,你不要替我想了。我会自己选择我的生活。只要你觉得开心,就行了。” 母亲累了,她不再和小豌豆对话,她睡了。小豌豆却睡不着,她看到母亲睡了, 又从床上爬起来,她惦念着刚在楼下看到的那被撕碎了的照片。她不想明天一觉醒 来,再也看不到她和爸爸妈妈的合影照片。 整座大楼里很寂静,爸妈都睡下了。 小豌豆来到了楼下的客厅,她将那刚刚被撕碎的照片,一片一片地拣起来,擦 干净上面的脚印和脏东西,放在自己睡衣的小口袋里。 早上小豌豆的妈妈醒来,看到小豌豆睡得正熟,没有叫醒她。但是,妈妈发现 女儿睡衣的小口袋鼓鼓的,这孩子,睡觉还不轻松,让自己的口袋装这么满的东西。 母亲怕小豌豆硌了身体,就帮她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没想到母亲从女儿口袋里 掏出的竟是昨晚被自己撕碎的全家合影照。母亲惊呆了。她看着女儿兜里的照片, 心,突然很疼、很疼。有一天,母亲对小豌豆说出了自己想离婚的想法。 “妈妈,只要你不回国,我就跟着你住,我们离开这座大房子也行。” 父母离异后,小豌豆一直陪着母亲住。但是她盼着周末到父亲家里去住,因为 小豌豆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她盼着那只受伤的小鸟,真的有一天能飞回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