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毛泽东参观卫星、火箭模型展览 50年代的中国,讲究“献礼”。比如,向“五一”献礼,向“七一”献礼, 向“八一”献礼,向“十一”献礼。而1958年,则是一个困难与胜利交织的年 代,一个豪情激荡鼓足干劲的年代,亦是一个跃进献礼的年代。 为了向1958年的国庆献礼,中国科学院第一设计院很快行动起来。工作刚 刚起步,便开始忙卫星和火箭模型的设计,并由科学仪器厂负责敲打卫星、火箭和 壳体模型,由地球物理所、物理所、电子所负责仪器,由军事医学科学院、生物物 理所、动物所负责模拟试验的小狗。 然而,要设计、研制卫星、火箭的模型,却连最起码的办公地点都没有。至于 其他条件,更无从谈起。 于是,历史选择了西苑旅社。 刚刚组建起来的卫星队伍,两手空空,要啥啥没有,一切从零开始。没有办公 地点,就在位于北京西郊的西苑旅社租了几个房间;没有先进的计算机,就用手摇 式计算机;没有办公桌,就趴在水泥地上设计图纸。一把老虎钳,两把锉刀,几张 铝皮和几张三合板,外加十几支蜡烛和几把手电筒,便开始了中国卫星、火箭雏型 的设计与研制。 1958年10月1日,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跃进成果展览会在北京中关村生 物所开幕。赶制出来的一套运载火箭设计图、地面雷达照片以及卫星、火箭模型, 都送到了这个展览会上。 展出的两个卫星模型里,一个放着科学探测仪器,另一个则放了一条金黄色的 小狗——因为苏联第二颗卫星上天时,在卫星上放了一条小狗来做试验。每当参观 的人群来到卫星模型跟前时,这条金黄色的小狗便会不时发出两声“汪汪”的叫声。 火箭进行“飞行”表演时,除了可用电动控制操作外,其余都是让人躲在模型背后, 用手拉着一根橡皮绳来操作表演的。 展览会引起轰动,不仅受到社会各界的肯定和鼓励,还惊动了中央。 展出期间,本来就不平静的中南海更不平静了。每当周末晚上,中国的领导者 和夫人们坐在中南海的小电影院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天时,中国的卫星问题往 往便成了最热门的话题。其中,一位一边飞快织着毛衣,一边滔滔不绝大谈人造卫 星如何如何的女性,便是胡乔木的夫人谷羽。 1958年的谷羽,是中国科学院新技术办公室的负责人,是主张第一颗人造 卫星上马的积极倡导者。 在卫星、火箭模型参展期间,谷羽每晚回到中南海,几乎三句话不离卫星。尤 其饭后茶余同姐妹们聊天时,几乎成了中国卫星的活广告,加之胡乔木的直接建议, 国务院有关部门不少同志都去看了展览。刘少奇、周恩来、李富春、聂荣臻、彭德 怀、胡乔木等,也去参观了展览。 后来,连毛主席他老人家也坐不住了。 那是1958年10月25日的上午,北京中关村生物所门前,两排欢迎的队 伍早已站好。没有狂热的口号,没有喧腾的锣鼓,但每个人的胸中,都有一颗火热 的心在怦怦跳动。 10时许,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高大身影出现了——毛泽东身着灰色中山装, 脚蹬圆口布鞋,迈着宽大而又散漫的步子向大家走来。 踏着波涛般滚动的掌声,毛泽东在张劲夫、钱学森、赵九章的陪同下,走进展 览大厅。 为毛泽东担任讲解员的,是年仅38岁的陆元九。 毛泽东一边观看各种成果展览,一边听陆元九讲解,脸上露着满意的笑。尤其 听到有关人造卫星问题时,他显出极大的兴趣,不时插问几句。 毛泽东观看的最后一个项目,是火箭“飞行”表演。火箭刚一启动,本来坐着 的毛泽东禁不住一下站了起来。当他突然发现火箭模型的背后竟有人躲在那里用手 拉橡皮绳时,忍不住一下笑了:“好!就这么搞!不要怕土,土八路能打败洋鬼子 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