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决定返回自己的祖国 在中国这个曾经拥有悠久历史和古老文明的国度里,能重新崛起一个钱学森, 的确乃中华科技之大幸。不过,或许正是因为上帝赐予了他一颗天才的脑袋,他生 命的史册里才会多了那段被美国驱逐出境的传奇故事——1934年夏,钱学森从 上海交通大学机械工程系铁道机械工程专业毕业后,随即考取了清华大学公费留学 生,专业是飞机设计。1935年8月,他从上海登船赴美,先在麻省理工学院航 空系学习,一年后又转学到加州理工学院,拜读于美国航天科学创始人之一、著名 物理学家冯·卡门教授门下。在冯·卡门的影响和指导下,钱学森对火箭技术产生 了浓厚兴趣。1944年,美国陆军得知德国研制V-2火箭,遂委托冯·卡门教 授领导,大力研究远程火箭,钱学森负责理论组。于是,钱学森便成为该学院最早 研究火箭技术的三名成员之一,同时还担任了美国航空喷气公司的技术顾问。19 45年5月,钱学森随美国空军科学咨询团去欧洲,考察了英、德、法等国的航空 研究,特别是德国的火箭技术发展情况,使他很受启发。1947年,年仅36岁 的他,便跨入麻省理工学院最年轻的终身教授行列,成为一名在美国颇有名望的科 学家。美国空军说他为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还有一位美国专 栏作家赞誉他“是帮助美国成为世界第一流军事强国的科学家银河中的一颗明亮星 星”。他的导师冯·卡门给了他这样的评价:“他在许多数学问题上和我一起工作。 我发现他非常富有想像力,他具有天赋的数学才智,能成功地把它与准确洞察自然 现象中心物理图像的非凡能力结合在一起。作为一个青年学生,他提炼了我的某些 思想,使一些很艰深的命题变得豁然开朗。” 显然,作为天才的钱学森,在人生旅途上是相当幸运的。从1949年下半年 起,他便担任了加州理工学院“古根海姆喷气推进研究中心”主任的职务,负责研 究生的研究和教学工作,并被世界公认为力学界和应用数学界的权威、流体力学研 究的开路人、卓越的空气动力学家、现代航空科学和火箭技术先驱,以及工程控制 论的创始人等。其社会地位和生活待遇,再优越不过了。他的夫人——曾留学德国 的歌唱家蒋英还放弃了自己心爱的专业,日夜陪伴在他身边。因此,钱学森提出申 请,加入美国国籍,决心利用美国的优越条件,向科学的高峰步步逼进。 但1949年底,钱学森突然收到了一封父亲从上海写来的亲笔信。父亲在信 上告诉他,中国已经解放,要他返回祖国,贡献其特殊的才能,并谈及自己病重, 胃部需做第二次手术,很可能有危险,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儿子一面。 实事求是地说,钱学森虽然既有科学头脑,又颇有政治头脑,但实际上他并不 是一个对政治十分感兴趣的人。当时,他的夫人身怀有孕,马上就要生第二胎;他 自己又已申请入美国国籍,且很快就可获得批准。但他毕竟是炎黄子孙,报效祖国 义不容辞。同时,由于父亲的呼唤和华罗庚于1950年2月间与30多位中国留 学生一同回归的影响,再加上当时“麦卡锡主义”防共、清共的狂飙在美国蔚为风 潮,联邦调查局“反颠覆”活动广泛推进,矛头直指中国科学家和留学生,因此, 钱学森开始有了回国的愿望。 1950年春,两位美国联邦调查局人员登门造访了钱学森,查问他是不是共 产党员?并对他提出了一连串充满敌意的盘问。之后不久,他的“国家安全许可证” 被吊销,这意味着他不能继续在空军研究计划下的科学试验室里工作。这一打击对 钱学森太沉重了。他认为既然美国政府已经抛弃了昔日对他的尊重,用怀疑和带有 敌意的冷酷态度对待他,那么面对这样一个国家,还有继续呆下去的必要吗? 于是,钱学森决定尽快返回自己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