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个教训也太大了,直到现在,我的公司换了八个地方,每次搬家,我都把这 个报废的广告气球带上,我恨自己,我要让自己记住,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事以 后决不可以再干。 “我是W 市长大的,你可不要恨我。”无缺担心地说。 “我早就不恨人了,你恨人家就能解决问题吗?就如同我的前夫不付抚养费, 许多人劝我,你去打去闹去告他单位领导呀。”我说:“他要想给,不闹也给了, 他要想不给,法院判了也有不执行的。我已经很累了,干嘛不让自己快乐起来, 他现在还不给抚养费”无缺很惊讶。 “当然没有,永远也不可能有。”我说的挺平静。 “为什么?”无缺不解。 “我再也不争了,通过那件事,我找回了我的自尊,我可以自己养活孩子,我 自己站起来了。”我说。 败得五马分尸 这天,赵赵却又来了传呼,而且让我到他家去谈谈。 在一大片新盖好的公寓楼上,我终于找到了赵赵的家,那是个很大的二室一厅 的房子。 赵赵没有说别的,却把我领到他的豪华卫生间,他如数家珍地告诉我,瓷砖是 马可波罗牌的,洁具是什么牌的,热水器是什么牌子。 望着那些闪着富贵光华的暖色陶瓷,我心里却涌上一股寒意。他用一万多块钱 装修他的卫生间,却舍不得每个月拿出个零头给妮妮;他有这么阔绰的房子,而我 和妮妮几年里却只能睡在沙发和纸箱摞的床上,这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我想我的脸,肯定比大客厅里灰色的大理石地面还难看。 “我看我们还是复婚吧。”赵赵讨好地说。 “什么?”我张大了嘴,真是晴天霹雳。 “这几年……其实我过得也不好……”赵赵很小心地说。 “如果妮妮喜欢你,我有可能牺牲自己,但是……”我不想再说,我觉得我冷 酷得呆不下去,我冷冷地扔下一句: “我看,你是不是先把这几年的抚养费算算清楚再说。”我心里委屈,我怕我 又要流泪。我狼狈不堪地出了门。 回去越想越怪,怎么会是这样 他这几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都做了些什么?是不是还赌?为什么还是一个人, 是不是结了婚又离了?我的脑子里画满了问号。第二天,我径直找到他单位的工会, 主席和一个女干部在那里。我说我是赵赵的前妻。 “什么!前妻!他什么时候离婚了?”女干部呼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我也吓了 一大跳。 “他什么时候离婚了,谁知道啦。”然后,她就一边翻看我带来的离婚证,一 边大着嗓门冲工会主席嚷嚷。 “你看这个人口来,都几年了?每年六一还发东西给他呢,去年分房子他说家 里老少三辈住在一起,婆媳不和,孩子也大了,还照顾他套套二的房子……” 她边说边以最快的速度拿证去复印,我吃惊得半天说不上话来,一股怒气从心 底迸发出来,我强忍着问工会主席: “他一个月到底挣多少钱?” “一千多块吧,都三四年了。” “什么?” 这下该我跳起来了,当初赵赵一直往家拿四百块钱,他说单位效益不好,我就 信。 我简直疯了,我大叫: “他这几年一分钱抚养费都不给,孩子生病,孩子缺父爱,你们领导看着解决 吧!”我抢回我的东西,整个人已经被搞得七零八落,我受不了那个刺激了。我狂 奔下楼。 赵赵很快就追来了 “你去我单位啦?你……你厉害。我败了,我斗不过你 你……你能把我怎么 样?”赵赵指着我的鼻子在我家楼下骂。 我顾不得楼上窗口伸出的那些脑袋,我也指着他的鼻子对骂: “六一给孩子的礼物哪去了,你说,你是人吗 你用我们名义分了房子,我又 能把你怎么样。你记着,你欠我们的,你这一辈子也还不清。” 我不能再吵下去了,我败得五马分尸,眼泪却一下子没了,我心里疯狂地骂自 己,为什么要向他要钱,钱能换回亲情。 真是自讨其辱 那一天,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自尊,从那一天起,我再也没找他要钱。女经理 笑得阳光灿烂 赵赵的复婚风波过去以后,我又意外地得到一笔挺大的业务,这老天真是公平, 每让我痛苦一次,就要送给我一笔财富,当然这不是唯心的,这是我通过那件事而 明白的,谁也救不了我,我用自己挣的钱养活女儿,才更理直气壮。 那是十几个连锁店的形象设计业务,从店里的菜单到女服务员的服装,我要里 里外外给他设计好,然后制作出来。 设计稿还在纸面上的时候,客户就急三火四地打来电话,说有领导要来视察, 先装饰一个店,时间是二十个小时。 我一听就傻了,一天一夜,不要说安装,就是制作,光去折那些钛金板的灯箱 压条也要大半天呀,怎么办 做得太好,明摆着其他十几个店都要以此为榜样,客 户决不会含糊;做得不好,显然余下的业务就要泡汤,我几个月攻下这个业务的努 力就全白费了。 我又大致算了算,做好一个店,精打细做至少要五六天。 二十个小时,我只有豁上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