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读者也许要问,王秀成不是在协调会上旗帜鲜明地表态,在全先江问题上,无 论牵涉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吗?殊不知,王秀成是暗自怀疑全先江已不是他的人,而 是某位县长一边的,于是他希望通过查全先江,扯出那后边的大人物。正是醉翁之 意不在酒,或者说自己在那里分帮结派,瞎乱猜疑。 那么,查全先江,王秀成就不怕带出他自己吗?应该说王秀成是反复掂量过的, 叶行友邀他们三人浙江之行,互相知根知底的无非是吃点喝点玩一玩,那一人一套 西服也不值一提。至于叶行友送他1万元,全先江也没亲见,无非是怀疑而已。 叶行友是这样交代出那次浙江之行的。 就在叶行友分别送给王秀成、全先江以及林业局长廖廷贵各1万元人民币后, 王秀成便决定由廖廷贵、全先江代表雷山县人民政府与叶行友签订了由叶行友报价 的果树苗购销意向协议书。 但这只是意向协议书,还不是正式的。叶行友为了尽快把生意做成,于199 8年9月2日,在雷山县廖廷贵家中,单独送给廖局长人民币1万元。 当天,廖廷贵等人就与叶行友签订了一份价值152万元的果苗购销协议书。 又过了20多天,到了9月下旬,为了尽快落实果苗购销合同,叶行友在雷山 县保护区招待所下榻处再次送给廖廷贵1万元。没过多久,叶行友便大功告成,廖 廷贵代表雷山县人民政府与叶行友签订了一份价值 70.48万元的正式果苗购销 合同。于是,那比市场价格高出略一倍的杨梅苗、板栗苗,便源源不断地运到了雷 山县。 在叶行友卖果树苗问题上,廖廷贵一个人就受贿 5.2万元,王秀成得到3.5 万元,全先江也得了1万元。 这中间,叶行友虽然把进攻的重点放在了具体负责人廖廷贵局长身上,但他很 清楚地知道,那王书记才是个定乾坤的人物。于是,为了尽快结清销售果树苗的余 款,在雷山县供电局招待所王秀成的住处,叶行友向王又送了1万元人民币,希望 书记催催款。 在王的关照下,叶行友在雷山县的事大多是心想事成,于是,叶行友又先后向 王书记送上1.5万元。 随着廖廷贵问题的败露,王秀成的问题渐显了出来。 自从受到检察院讯问,廖廷贵便不断向王秀成告急,王秀成逐渐明白检察院查 全先江、廖廷贵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意在我王某。这下,他再也坐不住了。也 提前结束了在外地的一个什么考察学习,匆匆赶回雷山县,部署紧急防线。 从此后,杨育平明显感觉到雷山的调查取证到处都受到一种无形的阻力,办案 人员走到哪儿都有人跟踪,或者说你要找的人就是找不到,专案组当时所住的招待 所,就被人盗过两次。行盗人一不偷钱,二不偷物,只把一些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显然,是为了找什么重要材料。所幸检察官把那些案件材料处处随身携带,盗窃者 什么也没窃得。 此时,廖廷贵成了过河的泥菩萨,也就只好交代出这些年来与王秀成的若干交 易。 ——1998年下半年的一天,王秀成打电话给廖廷贵,让廖帮自己弄两套红 木沙发,价值7000元。 ——1998年,王秀成又向廖廷贵索要了两副上等木料的棺材,价值人民币 3000元。 ——1999年春节,廖廷贵以拜年为名,用林业局的公款送了1000元给 王秀成,2000年送1000元,2001年送2000元。 ——每次送1000元或2000元,太不过瘾了。哪比得那叶行友,一次就 是1万元。于是王有些不满意了,2001年春节过后不久的一天晚上,王秀成便 以其儿子住院为由,打电话给廖廷贵要“解决一下困难”。廖廷贵接电话后,赶快 送了2000元到王秀成家中。这回的2000元可不是公款,是真格的自己的损 失,廖廷贵心痛不已。廖廷贵被检察院监控,王秀成和廖廷贵的热线电话被中断了, 这可难不住王秀成,很快,王秀成又通过另一条热线时时掌握着检察机关的侦查动 态。 那便是被县委机关大院内称做王秀成婚外情人的民政局长了。 检察机关早在对全先江、廖廷贵进行初查和立案侦查期间,实际上就基本掌握 了王秀成的受贿犯罪证据。那么,现在对王秀成进行立案侦查的条件已经成熟了。 2001年6月15日,州检察院决定对王秀成进行立案侦查,6月16日, 王秀成被刑事拘留,6月27日被批准逮捕。 此后,人们开始纷纷涌向州检察院举报王秀成的各种问题,包括王秀成重用的 那些亲信的问题。 比如说,王秀成在雷山任人唯亲,买官卖官,什么财政局长的官是拿钱买来的, 某局长的官是“脱裤子”换来的;王秀成提拔重用的人安插到哪个单位,王秀成就 去哪个单位要钱,去哪个单位搞虚假发票报假账……这些检举和揭发极大地开拓了 检察官的侦查视野。 于是,检察官们又查出王秀成贪污公款的一桩桩犯罪事实。 1999年4月,王秀成一行人去北京搞什么争取扶贫项目和回访考察,其一 切经费由县林业局和民政局两家承担,当时王秀成根本没买什么贵重礼品。但从北 京回来不久,王秀成却去县富硒茶叶有限公司处要了一张5750元的茶叶虚假发 票,交由秘书拿到县委行政科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