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02年9 月9 日 08 :55 我们再讲讲雷山县财政局局长杨胜荣。 杨胜荣先前在乡下一个叫“永乐”镇的地方当镇党委书记。还在那个时候,他 就以到省、州跑项目联系工作为名,采取虚开购物发票到财务上报销的方法,贪污 了公款5000元。 就在这时候,王秀成来雷山任县委书记了。不久,杨胜荣就升任了县财政局局 长。社会上就有人说:“杨胜荣这财政局长是拿钱买来的。” 杨胜荣当财政局长后,王秀成方便多了。前面已经说过,王书记经常“为雷山 人民跑项目,争取资金,要送礼”,那么,只要王书记一个电话,杨胜荣这里就如 数奉上,王书记连领条也不打一张,全由杨胜荣设法作技术处理。那么,上行下效, 杨胜荣的贪污手法和王秀成差不多,虚开买茶叶啦、“业务招待费”啦等等,而且 也学王书记的做法,去所属的下级单位,如财政所报销。杨胜荣自家装修房屋的4 50元材料费,也毫不脸红地交给下属单位的丹江镇财政所去报销。只可惜,雷山 县不发达,全年只有1000多万的财政收入,还要保证党政机关工作的基本运转, 没法弄出更多的钱,倘若说是身居发达地区,他不弄个几百万、几千万才怪。 杨胜荣有两大贪污特点,一是不需开假发票而直接从财务上领钱。当然,得有 个借口——县委王书记要跑项目。如2000年8月7日,杨胜荣什么手续也不办, 直接从局财务上提走现金2000元,说是拿给县委王书记出差。实际上王秀成什 么也不知道,2000元全部进了杨胜荣腰包。谁敢去问王书记﹖2001年1月 21日,杨胜荣也是不办任何手续,直接从局财务上领走现金8000元,名义是 “慰问县委王书记”。 杨胜荣还有一个特点是不说假话,几乎明来。2000年3月,杨胜荣吩咐其 局的出纳去税务机关开一张临时劳务通用发票1880元,以“业务招待费”入帐, 报销后,让出纳把1000元给了他。 2000年7月31日,杨胜荣又如法炮制,叫出纳去开了一张500元的税 务临时劳务通用发票以“招待费”名义报销,500元全部归其个人所有。事情虽 小,却影响极坏,教坏下级,败坏党风,领导何以为榜样﹖ 仅证据确实、充分的事实而言,杨胜荣利用职务之便贪污的公款是 2.35万 元。 最后要讲述的是关于农业银行行长的事。 这行长的事似乎与王秀成牵连不大,但实际上查处这行长也属触动了王秀成的 关系网。 应该说,查处农行行长的问题很不如人意,也就是说,不慎走漏了风声,致使 检察官在对这行长的住宅进行搜查时,其证据方面的东西一无所获。因此,这位行 长尽管有11万多公款借出去无法收回和本息共计70多万的贷款无法收回,给国 家造成重大损失,但他自始至终不承认自己有罪。 事情是这样的—— 专案组在查办王秀成系列窝案时,发现了这行长涉嫌挪用公款的问题,于是, 经请示有关领导同意,于2001年5月18日决定对其立案侦查,当天对其刑事 拘留,并对其住宅进行搜查。 这一切都是非常保密的,连雷山县检察院的干警,除了检察长,和被抽到专案 组的办案人员外,任何人都不知道查处这行长的事,连副检察长也不知道。 可是,在搜查农行行长住宅时,莫说其他证据,连案发前后那段时间的工作日 记也没找到——这无疑是事前被走漏了消息。 负责承办这案件的同志回忆,只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那就是这位检察官在填 写对这行长的搜查证时,正遇院里的一位姓黄的副检察长进来,当时,这位检察官 想,人家是副检察长,是分管反贪工作的领导,没有理由回避人家,故没有立即关 上那正翻开的搜查证。当时,那位副检察长不声不响站在这位检察官后面看了足有 两分钟。 这位检察官立即把这想法给领导作了汇报,后经有关方面查实,这位副检察长 确实在那天中午12点,与这位行长通了46秒钟的电话,据这位行长后来交代, 这位副检察长是用手机给他打电话通报的消息:“他们要搞你了,你快作好准备。 你知道就行了。” 就这个电话,给专案组的侦查工作造成了再也无法弥补的巨大损失。 其实,这位副检察长是刚从外单位调来检察院任职的,根本不懂法。可王秀成 一句话,就让他去检察院当了副检察长。 就是这样一个不懂法的王秀成派来的“副检察长”,在专案组把农行行长逮捕 后,居然神气十足地吆喝专案组的同志说:“你们快把农行行长取保算了,要不然, 你们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位副检察长姓黄,和王秀成好得一蹋糊涂,有的检察官更是心中明白:在案 件处理上千万不能听他的,这人是外行,不懂法还自以为是,若听了他的话,就会 办错案。但就是这个不懂法的外行一到检察院就乱发命令。当初,检察官查了这位 姓黄的爱人的账,发现她在某公司贪污了公款2万元,并追缴了全部赃款。这姓黄 的一到检察院就逼着办案人员要退那2万元。办案人员说:“这是依法追缴的赃款, 不能退,要退,你去给检察长说去。”办案人员又请示检察长,检察长说:“那贪 污是事实,赃款已依法上缴了财政,不能退。” 好在乌云毕竟遮不住太阳,就在农行行长问题暴露后,王秀成已经不再是雷山 县的县委书记,专案组向县委汇报了黄某给犯罪嫌疑人通风报信的问题后,经组织 查证属实,乃对黄某作了党纪和政纪处分,免去其副检察长职务,并及时清除出了 检察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