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富翁雇凶杀妻始未 2000年11月27日晚8 时左右,一位拥有资产千万元的房地产老板夫人被人捅死 在家门口,最初的线索零乱散落,然而短短14天之后案情大白于天下,幕后真凶束 手被擒。 案件的侦破始末,是一场剥茧抽丝的精彩推理过程,四川省南充市、区两级刑 警联手展示的不仅仅是勇气,更多的是智慧。 11月27日傍晚7 点50分左右,家住四川省南充市顺庆区月亮湾某商品房小区三 楼的“富婆”庞文琼,睡足了午觉起来刚吃完晚饭,茶几上的电话响了,在餐厅收 拾碗筷的二婶只见她贴着听了一会说:“球(管)他的,我懒球(管)得管那么多。” 说完便拿着平时出门常带的皮夹出门了。在家的二婶照旧收拾妥当后,便与庞文琼 15岁的女儿和8 岁的儿子围着电视机看连续剧。 9 点30分左右,庞文琼夫家的大哥曾兴发急匆匆地敲开门:“二婶,不好了, 文琼被人杀死了。”一家人惊疯般地跑下二楼转拐处,庞文琼的丈夫曾兴超正抱着 毫无反应、浑身血糊的妻子没命地喊:“你可要挺住呀!我们马上送你上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说:“早没气了。”曾兴超看了一身血浆的妻子,顿时晕倒在急救 室里。 9 点40分,顺庆公安分局的刑事勘查警车驶进了月亮湾小区,该局分管刑侦的 王元富副局长和刑侦大队负责全面工作的教导员吴伟及副大队长雍健立即来到了受 理此案的西城刑警队,西城刑警队长肖斌汇报了现场情况。10点30分,闻报此案的 顺庆公安分局新任局长赵险峰、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政委张琳也来到西城刑警队会议 室,与侦察员们一起立即进行了案情分析。 当晚该局技侦队在勘验现场时,发现距地2.5 米高的楼道路灯,被人摘下丢弃 在一楼垃圾箱里,现场还失落有一只约宽4cm 的刀鞘。 另经现场勘查得悉:死者身中57刀,均在正面腰部、背部腰以下,刀刃有宽4cm 与窄1.7cm 两种。现场走访获知:7 点50分左右死者接到一神秘电话之后出门便遭 凶杀;8 点左右案发之时,无人听见有呼救、搏斗声音,单元楼内、院子里也未发 现有可疑人员逗留,有人证明7 点10分左右,二楼转拐处路灯是亮的,但7 点30分 左右发现二楼路灯熄灭了;死者所住商品楼除她家所住的三楼及五楼有人居住外, 一二楼与其余楼层均无人居住,且其余楼层的路灯那晚全是亮的,唯独二楼的路灯 被人为摘掉了。 有群众反映,案发前5 天见有一男子骑摩托车在庞文琼家楼下临街处观望其窗 口,待人上前盘问时,那人说正准备帮助一工地找油漆工。案发前一天中午,与庞 文琼家隔街相望的火锅店门前,有3 个小青年蹲在店堂门前,不时看看楼上,好像 说了一句:是这家。 显然,作案人系经过长时间、多次踩点与准备,非常熟悉现场环境,经事先预 谋后,通过与死者关系极为密切的人打电话将其诱出门外。作案时可推断为2 —3 人,同时使用两种凶器,采取一前一后行凶。凶杀目标极为明确,手段极为残忍, 有不把死者置于死地不罢休的明显动机。尽管死者出门时带的装有大量现金的皮夹 在现场丢失,但从种种迹象完全可以排除劫财杀人,仇杀仍然是致死庞文琼的主要 原因。 “以上足已证明死者庞文琼与其丈夫曾兴超的社会关系之复杂。据调查,曾兴 超自1998年从内江市来南充投资房地产,仅两年时间就发展为拥有1300万元资产的 建筑商。死者庞文琼也非等闲之辈,他丈夫说他办不了的事,她就能办成。目前, 我们的工作重心是以中心现场为起点,以曾兴超、庞文琼两人的社会关系排查为核 心,必要时采用高科技刑侦手段,对重点嫌疑人进行24 jJ ‘时监控。”局长赵险 峰向西城刑警队作了如是指示。张琳政委随即指挥市局刑警,对重点嫌疑人员进行 严密监视。此时已是当夜凌晨3 点钟。 当晚,死者丈夫曾兴超因过度悲伤又晕倒在西城刑警队的报案接待室。事隔三 日,丈夫在妻子庞文琼的遗体告别仪式上又再次因悲痛诱发了高血压与肝病,被亲 戚送进医院救治。在侦察员向他了解妻子情况时,他说:“我与妻子关系很好,我 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靠妻子庞文琼的支持。目前,我在南充发展很好,也多亏 有她相助。由于公司业绩好,外面妒忌我的人多,我还特意从老家把我哥曾兴发接 来,专门为我当保镖。可现在家里却出了这事……”据查,曾兴超在公司上下口碑 极好,为人耿直诚实,对待脾气刁泼的妻子也很宽容,从未听说他与别的女人有染 的传言。在审查曾兴超疑点时,他曾向侦察员提供其外侄儿黄剑林敲诈过他,黄有 作案嫌疑。 传唤黄剑林,黄剑林说:曾兴超为人太抠,他曾经帮过曾的大忙,在他公司最 困难的时候帮他撑起,那时曾兴超答应过他,给他一铺面让其另起炉灶开一家装饰 公司。现在曾兴超不仅没给他铺面,还将他从公司里开除了。2000年10月25日,在 某酒店的餐厅里,由死者庞文琼及其母亲出面给了黄剑林1 万5 千元。从此黄剑林 不再纠缠曾兴超,又重操旧业干起了贩猪的生意。经查,11月27日这天,黄剑林不 具备作案时间。但是黄剑林敲诈曾兴超的目的不明确,含混不清,并且曾兴超面对 黄剑林的敲诈,他所作的反应有悖常规,他为什么不报警?还悄悄地打发自己妻子 给钱了事,这里面必有隐情。 曾兴超又向警方提出:其妻庞文琼婚后有乱搞两性关系的行为,特别与一名叫 张晓波的人关系密切,经常在家接听神秘电话。 据调查,1983年21岁的曾兴超与19岁的庞文琼因早年指腹为婚,在南充嘉陵曲 水镇结婚。婚后小两口经在贵州省的姑父姑妈介绍,前往贵阳市打工。刚到贵阳市 的曾兴超由于聪明好学,很会来事,加之人也长得一表人才,很快由一名刷涂料的 临时工成为建筑公司的固定合同工。经过在贵阳市近十年的摔打,曾兴超熟悉了搞 建筑的门道,从昔日的打工仔一步步成长为贵阳市建筑行业中的经营奇才,并改名 为“曾玲”。1993年“曾玲”摇身一变,肩佩少校军衔,怀揣副团职现役军人证件, 成了贵州省某部队下属的警园建筑公司法人代表。 在社交能力、长相气质方面都与丈夫差一大截的庞文琼,守着这样一位既风流 潇洒又能赚钱的丈夫,早就百分之百地对他不放心了。庞文琼经常怀疑丈夫与别的 女人有染并与其多次发生争吵,甚至发展到不准丈夫与社会上任何一位女性接触的 地步。曾兴超由于忙业务,加之婚姻的不适,就愈来愈少顾及家小,社会上关于曾 兴超另有新欢的传言也被庞文琼知晓了,夫妻俩感情的裂痕愈拉愈大。1995年1 月, 曾兴超与庞文琼离婚,并支付了庞5 万元现金。离婚后,庞文琼带着儿女们过日子, 此时一起到贵阳市打工的曲水老乡张晓波走进了庞文琼的生活,与庞文琼鬼混在一 起。 为报丈夫抛弃自己的一箭之仇,1995年3 月,庞文琼将自己知道的有关丈夫在 承包活动中的诈骗行为举报给了贵阳市公安机关。 结果,曾兴超因涉嫌诈骗被公安机关收审关押。其间庞文琼看在与曾兴超夫妻 一场的情份上,又多次前往监所探望安慰、送衣送饭。而那个令他抛家弃子的情人 则乘机投入了另一个老板的怀抱。 不久,曾兴超因涉案证据不足,被取保候审。经历一次患难后的曾兴超,也真 正体味到结发夫妻的可贵。1995年年底,他与庞文琼回到老家曲水镇大摆宴席复婚。 1996年初,庞文琼的昔日情人张晓波借其与之有不正当关系为由,多次向她索 要钱财。庞文琼不胜其扰,便在家乡曲水镇雇请打手将张晓波打了一顿。张晓波在 遭受殴打与凌辱之后,甩下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血债要用血来还!”便离 开四川远走新疆。专案组经反复查证,张虽具备作案动机,但不具备作案时间。 张晓波的嫌疑被排除。 就在山重水复之际,在审查黄剑林的过程中,又冒出一个内江市建筑商派人向 死者一家讨债之事。 原来,1996年曾兴超用曾玲的名字,以现役军官的身份任贵阳市警园建筑公司 法人代表。其间,他与内江市某建筑公司李xX签订了一份工程转包合同。1996年6 月,曾玲(曾兴超)因涉嫌诈骗李XX15万元质保金,被内江市公安机关收审关押。 1998年9 月,又因涉案证据不足被取保。其后,又改名为曾兴超来到南充搞房地产 开发。由于黄剑林急需钱财,他以为手里捏有曾兴超在内江市坐牢的事,可以此为 要挟向曾兴超索要房屋铺面一间,用于自己做生意。哪知此时已在南充站稳脚的曾 兴超不但不给铺面房,还将黄剑林开除出公司。黄剑林随即跑到内江市,将曾兴超 在南充的发展情况通报给曾的债权人——内江市某建筑公司老板李XX. 李XX得知曾 玲到了南充已改名曾兴超,并且业务发展不错,当即派手下侯XX等人到南充暗中核 实曾兴超是否确系曾玲,以便向内江市公安机关报案追回所骗工程款。侯XX一伙先 后两次到南充暗访,证实曾兴超就是内江市的曾玲。李XX随即向内江市公安机关报 案。 10月25日,黄剑林从内江市起回南充,向庞文琼、曾兴超谎称:内江市那边已 派“杀手”过来找你们要账了,兴超舅舅还是出去躲一躲,舅娘你给我4 万块钱, 我去摆平。曾兴超随即逃到成都避风,庞文琼及其母亲与黄剑林经过一番讨价还价, 给黄剑林支付了1.5 万元。黄剑林拿着这笔借内江市之事敲诈得来的钱,又重操贩 猪业务。 为核查黄剑林的供述是否真实,专案组又前往内江市进行全面调查。经查,内 江市李XX确与曾兴超有债务关系,但李XX所谓派“杀手”前往南充谋杀庞文琼的依 据不充分,且所谓的“杀手” 侯xX等也不具备作案时间,遂排除了内江市李xx派“杀手”杀死庞文琼的推断。 内江市之行虽然否定了庞文琼死于“内江市来人讨债”之说,但查清了曾兴超 犯有诈骗前科的犯罪事实。 与此同时,有侦察员反馈情报:曾兴超托人打探警方在内江市的情况,又诉说 其妻近期与一姓王的男人有不正当关系,经常夜晚睡觉时接听对方打来的电话,却 很少对答。其实,在曾兴超不断向警方打出“妻子是自己的好帮手”、“黄剑林敲 诈”、“张晓波扬言恐吓”、“生意好招妒忌”。“妻子经常接听神秘电话”等5 张“令牌”的同时,刑警早已经开始注意他了。因为他向侦察员抛出的种种假象, 均被侦察员—一调查排除,而他本人的嫌疑却越来越多。“假设就是曾兴超指使人 将其妻子杀害,那么他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呢?”正当专案组在寻找新的案件突破 口时,该案主侦人员任云、蹇平汇报:有人反映案发前不久,曾兴超在保险公司分 别以各自100 万元的保底为夫妻俩办了人身平安保险。妻子死后他不仅独占家产, 还可领到一份100 万元人身保险——是图财?肖斌、杨勇刚带领一队人马又摸到线 索:死者庞文琼在老家口碑极为不好,生活作风极为随便,婆媳关系处得非常糟, 甚至有乡亲说:“她丢尽了娘家人的脸,杀了她是为民除害”——是仇杀? 蹇平、任云推断:在一开始询问曾兴超时,曾兴超隐瞒了贵阳市、内江市的事, 且掩盖了其夫妻关系已恶化的真相。凭他的条件,庞文琼确实难与其匹配,他俩离 过婚,又很快复婚,是不是他有什么把柄被庞文琼捏着——是灭口?以上三种动机 有可能都独立成立,也可能兼而有之。 “先从外围人手,弄清曾兴超最关键的社会关系人。他至今仍抱有侥幸心理, 怀疑警方没有掌握他证据。如果我们的假设是成立的,那么从他的外围应该有所突 破!”‘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李甫健的分析更坚定了刑警破获此案的决心。 12月6 日,专案组成员吴伟、肖斌召集侦察员开会分析,勾勒出事件的基本脉 络:曾兴超与一个关系非常“铁”的人知道“此事”,此人又将“此事”包给了完 全与“此事”无冤无仇的一伙,这伙人必须是只要钱而不要命的亡命徒。那么谁是 与曾兴超最“铁”的人呢? 据调查有两人:一是其姐夫彭东荣,此人曾在内江市与曾兴超一块坐过牢,现 在曾的公司下属预制厂当厂长。二是曾兴超的哥哥曾兴发,此人文化不高,憨厚老 实,是曾专程从老家请来为其当保缥的。曾兴超无论是洽谈生意、处理业务或是会 朋友搞应酬,其哥曾兴发都形影不离。 12月7 日,侦察员获知:最近两天家住嘉陵区某诊所的彭云超与彭东荣神秘来 往。局长赵险峰立即调整了现场指挥的侦破思路,决定从叶到瓜,先摸被雇的人再 查雇凶的人。市局副局长李甫健专程前往西城刑警队,作出两个重大部署:一是密 捕彭云超,顺藤摸瓜抓获同案人;二是秘密控制曾兴超、彭东荣与曾的关系人。 一个小时后,由吴伟带队的抓捕组将彭云超秘密地带到了酉城刑警队,经审: 彭云超是一位开诊所的个体户,他有一位名叫彭云跃的哥哥,近一年来在他的诊所 给他打工,一个多月前远房亲戚彭东荣来诊所找过彭云跃,最近几天他俩确实往来 较为频繁,原因不详。“立即查寻彭云跃的行踪,务必做到在任何人都不知晓的情 况下将其秘密带回。”紧接着王元富副局长给西城区刑警下了第二道命令。 晚10点30分,由顺庆分局刑警队副大队长邓兵带队的抓捕组出击重庆、广安等 地,结果均未发现彭云跃的行踪。 晚11点40分左右,分局刑警副大队长雍健带队出征曲水、高坪等地,抓获了与 彭云跃关系密切的彭晓东。 凌晨3 时左右,彭晓东被带进了西城刑警队审讯室。此人系嘉陵区某乡财政所 招聘干部,据他交待,他本人急需钱用,在10月份曾欲向其好友彭云跃借钱3 万元, 彭云跃一听便介绍他做了一笔业务,获酬金2 万元。至于是什么“业务”,彭晓东 一直避而不谈。 “彭云跃与你一起杀了一个人……”吴伟盯着彭晓东的眼睛,突然问道。隔壁 市局刑警守着的测谎仪显示屏上,彭晓东的心跳次数突然由80次/分陡然增至120 次/分。经过一番政策攻心,彭晓东交代了在11月27日被人以2 万元雇佣,伙同青 勇、彭云跃杀人的经过。 青勇现在何处?杨勇刚带领侦察员查获了青勇的传呼机,又据此查到青勇有一 朋友在西门市场。朋友提供3 天前青勇传呼过他,但仅给他留下了一个奇怪的密码, 便古无音信。杨勇刚透过该密码查证了青勇骑的摩托车牌照号的末位3 个数正是这 个密码:750.他想,青勇留下这种特殊密码,意在告诉朋友他已骑摩托车外出了。 翌日凌晨7 时许,杨勇刚等刑警兵分三路,严密布控青勇形踪。下午5 时10分左右, 杨勇刚一行昌雨追至武胜烈面镇,抓获了正骑着摩托车外逃的青勇。 “立即传唤彭东荣、曾兴超!”李甫健副局长下达了收网命令。 12月9 日上午,曾兴超、彭东荣被分别带到了顺庆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审讯室。 经过四天四夜的唇枪舌战,终于在12月12日凌晨2 时左右,幕后真凶不得不说出一 幕难以向外人启齿的家庭丑剧。 曾兴超早年与死者庞文琼指腹为婚,后来他逐渐从一名打工仔变成商界知名企 业家,而其妻庞文琼因文化修养不高、心胸狭窄、处事刁泼,经常对他无端猜疑。 后来他因自己有外遇而被妻子报复,告发了其在发包工程的诈骗行为,遭受了铁窗 之苦。但最终还是结发之妻救了他。自那以后,曾兴超痛改前非,不敢在外拈花惹 草,一心忙着赚钱。也就从那以后,庞文琼一直以自己是丈夫的救命恩人自居,在 家中处事待人比以前更刁钻、蛮泼,经常数落、责难曾兴超,甚至连曾兴超的母亲 都任意打骂。夫妻感情、婆媳关系如此恶化,曾兴超却因曾有短处被庞文琼捏着, 只好忍气吞声。而庞文琼正如曲水老家乡亲反映那样,是一个不守妇道、不善待家 的泼妇,生活作风极为随便。1995年曾兴超因涉嫌诈骗被贵阳市公安机关收审期间, 庞文琼不甘寂寞,在与张晓波有不正当关系的同时,又因反咬其姐夫彭东荣与己有 不正当关系,在贵阳市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在曾兴超、彭东荣因在承包工程中涉 嫌诈骗,被内江市公安机关收审关押期间,庞文琼四处托人帮忙,后因证据不足, 曾、彭二人被取保候审。 正因为有前两次的“大恩大德”,回南充后,庞文琼在对待曾兴超以及处理公 司业务上,更加蛮横、霸气:曾兴超的财权全被庞文琼掌握;公司大小开支曾兴超 都要找庞文琼商量;曾兴超在外与任何一个女人搭腔都要遭庞的盘问和盯梢;曾的 亲戚在公司干活,大都要受到庞文琼的刁难和克扣,正如曾兴超所说:庞文琼把他 当作赚钱的机器,根本没把他当丈夫来关爱。相貌堂堂的总经理在家受这种气,确 实难以向人启齿,而彭东荣也因曾被废文琼乱咬、差点造成他与曾兴超失和,而对 庞一直怀恨在心,加之看到庞文琼对待自己岳母这般冷酷无情,多次与庞文琼发生 口角,积怨很深。 2000年10月份,内江市李XX方面派人到南充打探曾兴超、彭东荣情况时,彭东 荣乘机向曾提议:“你婆娘太糟糕了。有她,以前的事早晚要翻船;有她,这个家 就不安宁,干脆找人把她杀了。”曾兴超一听默默点了点头。 10月28日,彭东荣回老家物色杀手,其侄儿彭云跃向他提供:有个叫彭晓东的 娃儿,最近需要钱,他可以找来做这笔“业务”。 原来彭晓东身为乡财政所工作人员,私自挪用了公款3 万元,见年终要查账, 就找好友彭云跃借。彭云跃便向他介绍这个“业务”,又招来了跑“摩的”的青勇 共同参予。至于杀谁,在什么地方杀,彭云跃只能通过电话与彭东荣联系。彭东荣 允诺,事成之后每人2 万元现金。 10月29日,彭东荣买了两部手机交给了彭云跃。从10月30日起,彭东荣便通过 手机指挥彭云跃3 人到月亮湾新月小区观察庞文琼家地形,确认庞文琼的体貌,熟 悉掌握庞文琼出人行踪的规律。 尔后三人多次跟踪庞的行踪,却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11月20日,彭云跃向彭 东荣报告:“跟踪时间太长,再不下手恐怕要暴露。” 11月ZS日,杀手们打算将地点选择在她家里,曾兴超听报后不从。 三杀手遂与彭东荣联系将地点选择在她家下楼转拐处,因经过近20多天的踩点、 跟踪,此处下手最容易且不易被人发现。 11月27日,彭东荣间曾兴超今天下午庞文琼要干些啥?曾兴超说:“她一般下 午4 点钟去学校接小孩,晚上多半时间是我上哪她跟哪,生怕我跟别的女人接触。” 下午4 点40分,曾兴超故意给妻子打电话说:“今晚我在宾馆谈生意,可能回家晚 点儿,你把娃儿接回家,要教育他好好读书,不要逃学。”意在探听妻子行踪引她 出门。彭东荣用电话指挥彭云跃、青勇、彭晓东3 个杀手:今晚7 点多钟到新月街 把那女人干掉。晚6 点30分左右,3 个杀手便悄然来到月亮湾庞文琼住房附近。7 点30分,青勇、彭晓东趁人不备,架起人梯取掉二楼路灯。7 点50分左右,庞文琼 接到丈夫曾兴超电话,要她考虑能否低价卖一铺面给他生意上的朋友,庞文琼听了 便答:“球(管)他的,我懒球(管)得那么多。”说完,拿起皮夹便出门去盯梢 丈夫是否真的在宾馆谈生意,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丈夫用电话激她出门了。待她下 楼至二楼转拐处,二楼灯不亮,突然彭晓东、青勇、彭云跃一拥而上,将其捅栽在 楼道上。事后,彭晓东、青勇迅速下楼,上了彭云跃在街边租好的出租车,连夜乘 车赶往营山火车站旁边的旅馆落脚。翌日早晨,由彭云跃上街买了两套衣服,让彭 晓东、青勇换下作案后带有少量血迹的衣裤。 其后,3 人又搭乘火车返回南充。 3 人到南充后,彭云跃刚出火车站就给彭东荣打电话要钱。约摸半个小时,彭 东荣带着3 万元现金和一个存有3 万元的活期存折到火车站交给彭云跃,并说: “钱给清了,以后别再来找我。”说完便走了。3 个杀手于28号下午拿着存折到银 行取走3 万元现金后自行分赃。 目前,该案幕后真凶曾兴超、彭东荣已被刑事拘留,杀手除彭云跃潜逃之外, 彭晓东、青勇已被生擒。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和良心的自谴。 芳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