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玛依“12·8”案揭秘 1999年12月8 日。克拉玛依市发生一起一家三代四人被杀的特大惨案。十多个 月以来,克拉玛依市公安局广集精兵强将,先后三下河南,两赴山东,南至广东, 北上黑龙江,访遗大江南北20余省、市,行程达20多万公里,走访346 家企事业单 位。农牧团场、两劳场所,调查摸排137486人,连带破获各类案件25起,协助外省 市抓获重大凶杀、抢劫逃犯35人,历经无数艰难,冲破重重困难,终于揭下“12.8” 特大抢劫杀人案的层层面纱…… 克拉玛依的十月,正是深秋送爽时节。 2000年10月23日下午,在克拉玛依友谊大桥的南端路口,市石油管理局党委副 书记、政法委书记蔡志山、市人民政府常务副市长王新明、市人大副主任王志远、 市政协副主席于长远、市公安局领导和百余名公安民警、武警官兵,以及闻讯赶来 的数百名群众正怀着焦急的心情,翘首期盼着“12.8”专案赴河南追捕组的战友凯 旋归来。 终于,在下午5 时50分,追捕小组的一排警车呼啸驶来,缓缓停住。一路风尘 的刑警们押着“12.8”凶案最后落网的犯罪嫌疑人走下警车。顿时,锣鼓喧天,鞭 炮齐鸣,在这一片欢腾的气氛中,市局领导和公安局领导纷纷迎上前去,与勇士们 热烈拥抱,嘘寒问暖。与此同时,笼罩在克拉玛依市上空长达十个多月的那片阴影 也终告烟消云散,一片明朗。 1994年12月8 日,一场无情大火使克拉玛依人至今刻骨铭心。谁曾想到,在5 年后的同一天里,克拉玛依市又发生了一幕骇人听闻的人间惨剧,一起令人发指的 抢劫杀人案。 1999年12月8 日人夜7 时,朱晓军的岳母给住院的妻子送来了晚饭,准备继续 留在医院病房内陪护妻子的朱晓军心绪却始终不能平静。刚才他接连给父母家里打 了几次电话,但始终只听到占线的声音。母亲带着儿子整日在家,不可能外出,也 很少往外打电话。难道家里会有什么事? 时间悄悄流逝,很快滑过午夜12点钟。不放心家里的朱晓军就给妹妹朱晓芳打 电话询问情况。妹夫谭宁见状也不停拨打电话,但那一头始终没有声音。12时30分, 谭宁“打的”来到了岳父朱连聚家,见防盗门紧锁,怎么敲、怎么呼叫也不见有人 来开门,屋内也没有任何动静。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谭宁的心头,他迅速乘车返回 家中拿钥匙。再回到门口的时候,谭宁的心中突然产生一种深深的恐惧,他就请求 “的哥”一同帮他开门。 门开了,屋内一片漆黑。空气里隐约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谭宁颤着手指 打开了电灯开关——昏黄的灯光下,客厅里一片凌乱,沙发边隐约可见到血渍,沙 发垫掉落在地上,侄子朱明哲的手枪玩具、一条血染的毛巾也胡乱扔在地上。谭宁 急急上前走了两步,来到开着门的小卧室。 “不好了,杀人了!”站在门口的“的哥”听得他大叫了一声,立刻冲了进去, 但他顿时也感到身上像浇了盆凉水般冰凉。 卧室内的小床上,女主人郑开华脸上盖着毛巾,身上盖着被子斜躺着,双手被 捆绑着,被子上有大量血迹。小孩朱明哲嘴上勒着一条布条类东西,斜躺在郑开华 的身边。两人苍白的脸上,已没有了一丝血色。 赶快打电话报警!“的哥”迅速帮助谭宁拨通了110 、120.谭宁的脑海已一片 混乱,泪水不断涌上眼窝。他哪里知道,其实,此时他所目睹的,只是悲剧的序幕。 为保护现场,谭宁和“的哥”两人退出了房间。门口,围观的邻里越来越多。 3 分钟后,即12时50分,接到报警的天山路派出所民警首先来到现场,随后120 救护车也迅速赶到。民警、医生共同将两人抬上救护车,风驰电擎般向医院驶去。 此时,接到指令的市区分局刑警大队的数十名技侦人员在分局副局长马金林、 大队长李剑的带领下也已赶到了案发现场。刑警们举步来到大卧室门口,没想到映 入他们眼睑的,赫然又是一具男尸。 男主人朱连聚躺在血泊之中,额头伤痕累累,脸上布满了鲜血,双手被交叉捆 绑着,其状惨不忍睹。旁边的床上,斜躺着一座大摆钟。 推开厕所的门,又有一具女孩尸体,头部丝丝血迹早已凝固。 很显然,这是一起致使4 人死亡的特大凶杀案,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刑警迅速拨通110 :古田北村13幢回号发生一起4 人死亡的凶杀案件,请速增 派刑警前来。 克拉玛依的治安状况一向良好,很少发生凶杀案,更何况是这样一起特大的凶 杀案,其手段之凶残、死亡人数之多,在克拉玛依均是绝无前例的。 不多时,时任公安局局长的袁玉敬、副书记王向阳,副局长崔树林、孙新科等 局领导全部来到了凶案现场。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全体刑警也火速赶到。 忽临大案,克拉玛依市公安局的干警们沉着冷静,侦查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时,朱晓军已经闻讯赶来,面对着眼前的一切,他已经言语硬咽,悲痛不已, 情绪很难控制。干警们耐心劝慰他使其尽快理清思路,配合公安机关提供线索。朱 晓军讲到,父亲朱连聚57岁,是油建九分公司的总工程师,1998年退休后返聘,在 引水工程西郊水库负责技术工作,并承包了三坪水库砂场工作。母亲郑开华55岁, 家属,一向很少与外人交往,除买菜外一般不外出。妹妹朱晓丽23岁,油建公司四 中队会计。儿子朱明哲,才两岁零九个月…… 外调侦查员对古田北村数十幢楼房逐一进行了走访,居民普遍反映没有发现任 何可疑情况。对门邻居反映在7 时50分左右看见朱晓丽往自行车棚停车,并打了声 招呼。而且没听到现场有任何动静。二楼的老汉陈某反映在7 时40分左右下楼经过 朱家时看到门是开着的,在大门口碰到朱连聚回家。 刑警们敏锐地感觉到,此案应与三坪水库有直接联系。立刻,刑警副支队长杜 雪水、政委郑焕岩、刑警大队长李剑带着两拨人马飞速驶向三坪水库。没想到,冰 天雪地里,民工全部已返回老家了;三坪水库一个人影也没有。刑警们这才感到此 案有点棘手,立刻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三坪镇派出所,调取了三坪镇水库建筑人员的 所有资料。 天山路派出所的会议室内,市公安局领导连夜坐镇指挥全案进程。早在案发之 初,他们就已经调集了一路人马前往公路设卡堵截,进行仔细盘查。各派出所已对 全市的大小旅社进行了清查。布控。还有一路刑警前往车站对出克车辆进行调查。 局长袁玉敬经反复考虑,决定让在乌鲁木齐市的所有出差人员迅速组织起来,在乌 市公路设卡调查。 时间的指针已经走到了12月9 日的凌晨4 点,五六十名刑警陆续汇集一堂,汇 报调查案情。经过分析讨论,局长袁玉敬再一次作了部署决定:刑警大队长李剑负 责调查三坪水库沙场人员,刑警支队副大队长骆富强负责上路设卡,副大队长刘金 克带人询问受害人家属,刑警唐立惠率人负责车辆调查。全局各分局、派出所、治 安队为社会面控制组,负责社会查控工作。 各项侦查工作在整体推进。侦技人员们经过长达18小时的连续工作,对现场进 行了仔细勘查。案发现场地处偏僻,位于油建公路西边上的楼第一家,属三室一厅 房型。整个现场翻动较大,客厅茶几上的电话线被拽断;在地面上,有大量血迹被 擦洗的痕迹,但淡淡的血痕里留下了几枚残缺不全的鞋印。在大卧室的一个铁柜子 上,留下了明显的撬压痕迹;房间的壁柜、床、皮箱全被翻动、打开。但现场没有 发现任何凶器。 在刑警支队技术楼解剖室内,4 具尸体—一陈列。法医们经初步检验认定,3 个大人击伤均在头部,系钝器多次打击致颅骨骨折而亡,其中还有锐器袭击的伤痕。 小孩朱明哲颈部有明显的扼痕。 12月9 日,有关古田北村一家四口被杀死在家中、凶犯连一个两岁的小孩也不 放过的消息不胫而走,瞬时,市(石油管理)局党委、和各级领导震惊了,油城克 拉玛依的30万各族人民震惊了。社会各届纷纷打电话询问案情,盼望公安机关尽快 破案。 市局党委对此案非常重视,12月9 日下午6 点,市公安局召开专案分析会,并 决定成立“12.8”专案组,局长袁玉敬担纲挂帅,各位副局长任专案组副组长。12 月9 日下午7 点,公安厅专家组一行抵达克拉玛依。在对现场勘查后,专家们对12.8 专案提出了许多指导性建议。 经调查了解到,自朱连聚承包沙场后,曾有民工打电话或是找上门来要工钱。 案发当日下午,朱连聚一直在单位开会,曾有两拨人来找他,其中有一男一女曾坐 在会议室等候近一小时。会后17时30分,单位派车将其送回家。据此综合分析,案 发时间应在傍晚17时至24时之内。 刑警们又连夜展开调查,找到了当日下午与朱连聚接触的两拨人,也就是前来 找朱连聚要账的砂场人员。调查后全部都做了否定。 家庭调查组也在紧锣密鼓地展开调查。结果表明,朱连聚及其家庭成员非常和 睦,与外人没有明显的矛盾积怨。而且,家庭成员中,只有朱连聚因承包沙场,与 外界接触较多,其他人员一向与外人很少交往。那么,此案到底是情杀、仇杀,还 是财杀呢? 交通设卡组连续蹲点守候,排查车辆1044辆,而且对克市所有中巴车、公交车、 出租车—一进行调查了解,都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调查组在走访时了解到,案发当晚8 点50分,有两个神色慌张的年轻人一路奔 跑,在油建宿舍楼处询问到三中的去路。刑警们走访了三中所有的住户,再也没有 发现这两个可疑年轻人的行踪。 在旅社大清查中,建工新村私人旅社店主吕富林反映,8 日下午4 时有4 人经 讨价还价后交付25元钱住店,随后一同出去。晚8 点30分时,4 人回来后称出去吃 饭,就再也没有返回。这一情况反常,虽然刑警们几经调查,但线索却就此中断了。 经对死者家中被抢的钱物进行逐一清点,除发现有大量现金被抢外,还有戒指、 存折、国库券、民国纸币、集币、呼机等物品。市公安局立即组织民警对所有赃物 可能出现的地点进行了严密的控制、安排。经对银行调查,确定存款还没被取走, 于是对各家银行进行了重点布控。大批刑警们分班分点,一处一处去调查了解。15 家中行分点、13家农行分理处、28家建行分理处、26个通讯销售点,36家大小宾馆, 他们都一个个跑过,走访过。 在这期间,市公安局连续组织了社会大清查,局机关、区分局的所有民警也都 出动了,日夜不停地向克拉玛依北部居住区进行了全面的社会调查。一家一家地走 访,但都没有产生明显的效果。 时间一晃就是3 天过去了,案情没有发生重大变化。 朱连聚的大女儿朱晓芳反映,在10月中旬,曾有3 人到父亲家中要钱,但没要 到后一会就走了。11月底,又有人打电话向其父亲借钱5000元,被其父严辞拒绝。 而且民警还调查到,朱连聚生前似乎有所预感,不久前对家中门窗进行了加固。这 一切都说明,此案的关键在于朱连聚。 侦查的重心逐渐围绕朱连聚的周围关系展开,而砂场雇员则是重中之重。专案 组对砂场的所有员工—一进行了调查。在朱连聚承包的砂场工作的共有9 家包工队, 只有一家结清账目,其它8 家均有不同程度的拖欠。雇工共有84人,已初步调查77 人,部分临时工无法查证,另有一部分人员去向不明。砂机主中,一号机主赵国山 未找到其人,四号机主王分队前往北京旅游外,其余已全部做了详尽的调查。 12月14日,刑警们了解到了一个重要线索:5 号砂机主朱金明曾扬言:如果今 年拿不到砂石料款,他要做件大事给人看看。刑警大队长李剑率刑警连夜奔赴朱金 明的居住地额敏县。但朱金明本人不在。经向其妻子及邻居了解,案发当天朱金明 在家并未出门。这样,专案组又到当地邮局查了朱金明是否有汇款,并到市场上查 找了榔头等一类工具,但一无进展,只得暂时将朱金明排除。但在调查朱金明的雇 员时,有人反映其外甥李广超也曾在砂场工作,心狠手黑,曾说过只要有人给钱, 什么事都敢做。刑警们调查到此人曾于案发前就已回到河南,经与河南警方取得联 系,得知李广超确实曾在河南老家出现过。但专案组仍没放弃查证这一疑点的决心。 12月12日,出租车司机刘某提供了一条线索:就在12月9 日早7 时,两个年轻 人要花1500元租车去吉木萨尔。经刑警调查,这两人也是前来克市要账的,曾住白 碱滩区宾馆,与本案没有关联。 12月13日,一位姓李的司机反映,12月8 日共有5 辆长途出租车前往乌市,其 中一辆车搭乘了两位自称是三坪水库老板的人,但到乌市后只剩下3 元钱。 一名叫刘某的司机反映,11月底曾拉了一民工去三坪水库,途中民工曾扬言要 杀掉老板全家。 12月18日,供热公司的一名职工向公安机关反映情况,案发第二天下午有一名 乘客坐中巴车时神色紧张,曾问前面是否有警察查,然后在三坪水库路口下了车。 一条条线索被反映上来,却又被一条条否定。 时间一晃到了12月20日,这是全国人民喜迎澳门回归祖国的日子,克拉玛依城 也披上了节日的盛装。然而就在这时,市公安局110 指挥室接到报案:“八一北村 发生一起凶杀案,两人被杀”!值班员立刻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向20时30分。 经过一夜的走访调查,查清死者系不久前来投亲的一位老太太,以及其看护的 孙女,一个年仅5 岁的小女孩。老太太脸上蒙有衣服,双手被绑。两人均系被钝器 打击致死,伴有利器伤痕。 事隔“12.8”案件12天,又发生这一起案件,两案相似点很多,但究竟有何联 系?治安状况何以变得如此复杂,面对两起大案,干警们在普遍感到压力的同时, 也明显体会到警力不足。局长袁玉敬果断决定调整部署。他从乌尔禾抽调10名民警 参加“12.8”专案,具体由刑警支队负责全案。市区分局刑警队负责现发案件“12 ‘20”案件侦破工作。 当时,原刑警支队支队长曾宪江同志与其他部分骨干正在北京公安大学学习, 听到克拉玛依发生大案后心急如焚,一接到紧急召唤,他与刑警支队三大队副大队 长张振俊放弃即将完成的学业,急急飞回克拉玛依。同来的,还有应邀前来指导破 案的中国公安大学教授王大中先生。与此同时,公安厅专家组再次来克协助破案。 12月ZI日,一回到克市,曾宪江连家也没有回,就来到队上组织召开案情分析 会,倾听战友们向专家介绍案情。经反复勘查现场,专家们一致认为两案非常相似, 有并案的可能,但也可以各自成立专案分别进行侦查。 社会大清查行动仍在不间断地进行。12月22日,夜查的刑警在古田北村租赁房 屋四59O 号房发现与现场鞋印同类的运动鞋。鞋主人高某,是来自山东汉上县的一 名打工人员,但鞋印大小与现场不同,经慎重调查后,此人被排除。不过刑警们心 中仍是非常喜悦,因为查清了鞋子生产的大致产地,这也是一个小小的突破。 12月23日,刑警乌吐那生、熊秀华两人就连夜赶往山东,将下一步的侦查范围 定在山东。 与此同时,针对三坪水库砂场员工的调查工作仍在继续进行。一号砂机主赵国 山已经找到,调查后排除了此人作案的嫌疑。而五号砂机主朱金明,专案组又专门 前往额敏调查过一次。听说克市刑警找他,朱金明自己主动来到克市刑警支队。刑 警们对他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未发现疑点。专案组仍不放心,又将六建小旅社的老 板叫来指认,看朱金明是否是当日住店的失踪4 人之一,但老板摇了摇头。刑警们 只得将其再次排除。 第一遍摸排工作基本结束,但案情并没有因此出现转机。难道工作出现了什么 误区?鉴于此案特别重大,克拉玛依市公安局向全疆各地通告了案情,以期有大的 发现。 案件侦查期间,社会各届及人民群众对专案组的干警们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只 要情况稍有可疑,他们的举报电话便会接连不断地打来。 12月23日,一居民反映,在案发前几天,有3 个年轻人以七建回访住宅楼为名, 准备强行间人房间,但未得逞。刑警们几经调查,但最终没有发现这3 个人。 12月26日,天池新村又有两人用劲敲门,似乎有所企图。刑警们接到举报电话 后,立即前往。经过半天的调查,找到敲门人,排除了两人做案的可能。 12月26日,142 工区拾垃圾的一位妇女举报曾见过一堆血衣,有衬衣、裤子等 物。极有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于是刑警们向所有拾垃圾的人员发出紧急通知,让 他们和刑警们一起来到垃圾厂,寻找这包血衣。但最终未果。 12月27日下午5 时多,在博达商贸城门口,某厂保卫科干部陈某听到两个年轻 人在谈论现场杀人的话,只听一人在说,“鞋子处理了没有?”对方回答,“处理 了。” “你太残忍了,怎么连小孩也杀死了。” “当时没办法。” “现在住的地方是否安全?” “很安全,警察还没有查到。” 听到这儿,陈某感到警情重大,立即打电话告之公安局。 听到这一消息,专案组民警立即将傅达商贸城团团包围,一家一家查找,可是 已经人去楼空。看来,犯罪嫌疑人还在克市。公安局党委作出明确指示,就是挖地 三尺,也要把嫌疑人查出来。刑警们立刻对嫌疑人进行了画像,开展了拉网式的大 排查,对全市所有的外来人口进行清查,对居民区挨家逐户查访,一个一个排查。 但这两人却再也没有出现。 市公安局领导经思考后,决定向犯罪分子发动第二轮进攻。专案组人员兵分三 路,以案发现场为中心,再次对克拉玛依所有的新村、旅社、各商店全面走访,决 不能放过一家,而使犯罪分子成为漏网之鱼。 在又一个新的千年到来的时候,新一轮调查开始了。 就在2000年元旦这一天,当人们正沉浸在新千年到来的喜悦的时候,专案组的 于警们也度过了一个极不平凡的一天。当大,刑警们依然在查找犯罪分子的踪迹, 在调查北斗新村时,刑警发现一名叫蔡超的湖北人形迹可疑,于是将其带回刑警支 队审查。 当时其房间内还有两名外来人员,一个叫冯平,一个叫冯俊,均是湖北人,两 人都租住在油建新村,距案发现场很近。没有人能够证实“12.8”案发当时两人的 行踪。 经对3 人展开调查,发现这3 人经常转换居住地点,且行踪飘忽不定。 进一步调查,3 人无任何职业,却租住楼房,租金何来?3 人对于刑警的回答 如出一辙:听说克拉玛依很有钱,就来这里想打工。他们是到这里来“淘金”的。 在刑警对其讯问时,3 人都说了各种谎话,以证实自己的清白,这更加深了刑 警对他们的怀疑,因为这符合犯罪分子狡辩的心理。 在搜查蔡超时,发现其随身也携带了一张与现场丢失的同样的民国纸币!“12.8” 案件现场丢失的纸币在市面上根本没有,蔡超却有一张,物证如山!这就像是一剂 强行针,打到了刑警心里。 种种迹象表明,蔡超3 人各方面都符合案犯的心理、条件。 刑警们心中一阵狂喜,公安局的整个办公楼都沸腾了,“12.8”案件就要破了! 刑警们建议先行将3 人刑拘,继续审查。 但是崔树林副局长看了材料后,说道,一定要拿到铁证,才能定案。继续加强 审查力度。 一接下来,刑警们认真地对其居住地、证人等再次进行了解,经过一天紧张的 核查,证实案发期间,蔡超其人仍在老家湖北,其它两人也在原籍,无前科,系单 位下岗职工,确来克市打工。经专家鉴定,那张纸币是正在流通的台湾币。 刑警们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 就在2000年1 月1 日这一天,独山子区天株旅社又发生一起抢劫杀人案,一名 女服务员被杀死,随身物品被抢走。互月2 日,克拉玛依市重油公司后面的鸡厂附 近又发现了一具女尸,经尸检已死亡近两个月。 大案频发,市局领导极为重视。四月5 日,新疆自治区政协副主席、市局党委 书记谢志强和市长、副书记唐健等主要领导听取了公安局领导汇报的“12.8”案件 进展情况,并分别作出指示。谢志强特地指示,侦破“12.8”是全市人民的希望, 是一项重大的政治任务。市公安局一定要全力以赴,力争在春节前侦破此案,结全 市人民一个满意的交待! 1 月6 日,即会议第二天,就有一个重要的线索出现了。 一名自称赵某的人打110 举报,在古田北村杀死一家4 口的3 名凶手乘一辆白 色客货车从大众旅社走了,准备逃往河南。 凶犯终于浮出水面了! 刑警支队长曾宪江立即派一于人马前往追踪,同时与自治区公安厅取得联系, 要求配合抓捕。刑警们在大队长胡国庆的带领下一路追踪到乌市,直到深夜12点, 始终没有发现这辆白色客货车。随后,他们又继续追踪到乌市以东近100 公里后返 回乌市。1 月7 日深夜,区公安厅在哈密地区查控到了这辆白色客货车。刑警们听 到疑犯被抓获,立即半夜出发,将3 名嫌疑人带回克市审查。 3 名嫌疑人均系河南民工,开着一辆面包车。当刑警们与其谈话时,发现3 人 惴惴不安,心情非常紧张。 专案组对其所开车辆进行了检验、调查,发现车是河南当地教育局的一辆车。 而非私人车辆。 刑警还了解到,3 人在克拉玛依都是木匠,在克市没有挣到钱,并且欠了别人 的钱。 专案组发现,其中一名嫌疑人与“12.8”案中一嫌疑犯的画像极为相似。 缺钱,具备作案动机,长相与案件相符,都是木匠,惯用钝器,符合职业习惯。 具备车、斧头等类作案工具。刑警们分析,这3 人嫌疑重大! 3 人对于公安局的审查毫不争辩,始终保持沉默对抗。 专案组充满了信心,在对3 人加大说服教育力度的同时,也加大了审查力度。 只要查到证据,纵是不交待,案件也可以宣布告破了! 刑警们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经查实白色客货车是教育局转卖给他们的倒手车。 经过近3 天的全面调查发现,这3 名河南民工在原籍没有犯罪前科,12月8 日他们 在阿勒泰与人谈生意,与本案没有直接联系,并有住宿登记,不具备作案时间。 希望又一次变成了泡影,专案组只能将目光转向它处。 回月22日,专案组在调查中得知,死者朱连聚曾于案发前一天乘坐司机贾春刚 的出租车回家,而其兄贾春红是河南追捕的重大抢劫逃犯。贾春红是否与本案有联 系呢?进一步侦查,贾春刚突然不开出租车,回到了河南老家。专案组立刻意识到 这一线索的重要性。专案组一行12人顺线追踪,查出贾春红在福海,连夜驱车前往。 贾春红与朋友在此开歌厅,一名外来人员,突然有钱做大生意,这更为可疑。 在福海警方的配合下,专案组两次布控,最终将逃犯贾春红抓获。但河南方面落实 贾春刚没有嫌疑。 经过连续审查,有人证实12月8 日贾与其在一起,排除了贾春红与八2.8 “案 件有关的可能。于是专案组将贾春红移交河南公安机关。 希望的火花一次次在刑警面前闪耀,但很快又—一熄灭了。案件的出路终究在 什么地方?而与此同时,凶杀案还在接连不断地发生:2 月6 日,一名出租车司机 被活活杀死,身首异处;2 月25日,白碱滩区一名守卫被杀死在门卫室;3 月12日, 白碱滩一家粮店被抢,店铺内的两人一死一伤;3 月16日,市区人民饭店内一名旅 客被杀死。 在近两个月的时间内,克拉玛依市连续发生了近14起凶杀命案,死亡19条人命, 对于社会治安无疑是一次强大的震动。一时间谣言四起,说克拉玛依来了一位职业 杀手,将预计杀死100 人等等,导致人心惶惶。刑警们在晚间走访居民时,很多市 民不敢开门,甚或有人拿起武器准备随时应付不测。这更加大了“12.8”案件的侦 破难度,刑警们只有将走访时间改在白天。 顶着巨大的社会压力,春节期间,专案组的干警们没有一个放假,继续在岗位 上工作。2 月15日,专案组接到区公安厅电传,要求协助抓捕重大涉枪犯罪嫌疑人 艾更生。据查,艾犯在克拉玛依藏匿近一年,同伙共3 人,并且一直在北疆一带流 窜作案。其所具备的条件,都证明“12.8”案件很可能就与这3 人有关。立即抓捕 艾更生!局长袁玉敬亲率数十名刑警赶赴克石化厂调查布控。 16日上午11时30分,一名年轻人来到金龙镇建行分理处。早已守候在此的刑警 们一跃而起,扑上去牢牢控制住他的手脚,当场将其擒获,并在他包里发现了大量 美金。随后,3 名案犯全部落网。在乌市警方的大力协助下,刑警们抓住战机,迫 其就范,艾更生交待了1996年10月9 日在克拉玛依市抢劫杀人,以及在乌市杀人抢 劫美金18万元的犯罪事实。两起大案得到落实后,刑警们继续深挖细查,穷追不舍, 对3 人在12月8 日的行踪进行详细的调查,确定文更生没有作案时间。 很快,“1.2 ”抢劫杀人案、“2.6 ”抢劫杀人案、“1.1 ”,凶杀案、“3.12” 抢劫杀人案也相继告破,各种谣言不攻自破,油城人民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但震 动油城的“12.8”案一日不破,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刑警们的心头。 市公安局的领导深感到肩上担子的沉重,无论是原任局长袁玉敬,还是现任局 长、党委书记崔树林,都对此案高度重视,始终是局一把手亲自任专案组组长,直 接指挥专案侦破工作。况且“12.8”案件已成为区公安厅督办的头号案件,不破此 案,绝不收丘死者朱连聚生前关系复杂,而且债务关系较多,应是因财而引起的抢 劫杀人,但不能排除其它可能性。公安局党委认真分析后认为,应以财杀为主,兼 顾其它原因。此时的专案组组长崔树林果断决定:调整警力,进一步扩大侦查范围! 专案组又对13所劳改监狱、克市的所有重点可疑人员进行了摸排。凡出人克市的流 动人口、车辆全部—一询问,所有密集社会网点全部都布控。克拉玛依居民住宅楼、 外来公寓等任何角落也已经筛过三四遍,所有的外来打工人员都—一被排查过,就 连来克市制造冰灯的50余名外来人员,刑警们也没有放过,—一做了调查。摞在刑 警支队会议室的“12.8”调查案卷,满满一堆,足有一米多高。 刑警们付出了全力,但案情变化不大,几乎已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下一步 棋该如何“落子”?如何才能走出困境? 转眼间到了2000年4 月份,“12.8”专案组已经度过了5 个月的艰难困苦,查 实各类线索近200 条,但案情仍不明朗。 不过,在山东汉县调查鞋厂的乌吐那生、熊秀华两人,经过数天的辛苦奔走, 终于查清遗留在“12.8”案发现场的鞋样来源于福建泉州,鞋子在山东、河南及中 原一带有销售,范围较大,销售价值30余元,适合于普通农民常用物品。据此确定, 此鞋在新疆没有销售市场。由此推断,案犯可能为外来打工人员。因此,侦查范围 逐渐向中原一带转移。 随着对案件的逐步深人,侦查范围的逐渐缩小,市公安局党委研究后决定,要 咬住线索不放,特别是对砂场人员的调查一定不能松劲。专案组又将所有查无实处 的人员列为重点嫌疑对象,共排有19名嫌疑人员,砂场雇员有9 人一直查无去处, 无法落实。 头号嫌疑杨满良,朱连聚的同乡,曾多次去朱家串门,案发后失踪。刑警们多 次查找,至今无下落。 二号嫌疑人就是李广超,河南人,朱金明的外甥,专案组多次前往调查,反映 其人均不在家。作为一个嫌疑点,专案组始终没有放松对李广超的调查工作。 鞋子的调查工作基本结束后,乌吐那生和熊秀华两人又奉命来到河南,调查李 广超的下落。 河南眼县是国家级扶贫县,李广超所在的孙寨乡西李村很穷,而且这个村子有 700 余户人家,三分之二姓李,都是亲戚,是一个家庭式村庄。其族人设置重重障 碍,虽经当地公安机关配合,两人在调查工作中阻力仍很大,侦查进展很慢。 经对李广超家人的行踪了解,未发现任何可疑情况,李广超仍不在家。但在对 村里人员了解后发现,李广超本人曾回过家,而且帮助家中盖了房子,买了VCD 机, 好像手中突然很有些钱。李广超在新疆打工并没有结到账,怎么会有很多钱?这引 起了乌吐那生和熊秀华的怀疑。大年三十,他们两人放弃了过年,徒步30多公里, 从镇上的庄稼地穿过,赶到西李村李广超的家,却扑了空。后来查证当时李广超就 在村内,却没有找到。 河南工作量较大,许多可疑人员要查证落实,需加强力量。局长崔树林带领副 支队长杜雪水、唐立伟3 人立即从克市赶往河南支援,成立河南临时指挥部,对李 广超的周围关系展开侦查。但由于其亲友拒不配合,侦查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 几次突然袭击却屡屡扑空,李广超一直没有出现。刑警们更进一步对李广超进 行了调查,发现他与同村的两名因抢劫罪劳改释放人员李文功、李敏关系密切。这 两人也曾去过新疆,回来后经济上发生很大变化。但两人也始终没有在村子里出现。 李广超3 人的嫌疑旋即上升为第一号重点。 在河南连续工作3 个月,仍未找到3 人,案侦工作只好暂告一段落。随后,专 案组又对朱连聚在内地的所有关系人逐个调查,也未发现可疑人员。 5 月初,在河南的工作基本落实完毕,最后专案组不得不撤回克拉玛衣。但李 广超仍是案件中的一个“谜”。 6 月底,曾宪江支队长升任克拉玛依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面对全市人 民的热切期盼,如何能尽快侦破“12.8”案更成为刑侦部门首当其冲的头等大事。 于是,全局轰轰烈烈开展了夏季社会治安整治行动。侦破“12.8”大案被列为第一 号任务。公安局党委听完专案的案情汇报后,果断决策:一定要抓住朱连聚与砂场 人员这条关系线,立即三下河南! 7 月15日,专案组成员唐立惠、司永强奉命再次前往河南眼县、四1 !!调查 李广超等一批始终去向不明的可疑人员。 7 月18日,唐立惠、司永强先到广州调查朱连聚的一关系人母某,经过3 天紧 张的调查,排除了此人作案的可能。第四天,他们即乘火车奔往四J ;;达县。据 了解,达县曾发生一起特大抢劫杀人案,与“12.8”很为相似。经与达县公安机关 联系,发现两案不存在必然联系,不能并案。于是,7 月底,两人又赶到河南眼县, 再一次对李广超展开查控工作。李广超仍然没有出现。他们又对李广超周围的关系 人进行更为细致的调查,并且加强对当地的社情控制。经反复工作,调查到李广超 酒后曾说过在新疆背有杀人案! 李广超的重大嫌疑再一次上升! 专案组立即出动,在河南布下天罗地网,四处查控李广超的去向。8 月10日, 李广超偷偷潜回家中。 唐立惠、司永强在河南当地警方的协助下,很快掌握了这一情况,两地7 名民 警火速扑向李广超家,抓获李广超势在必得! 但在其家中,刑警们将整个屋子找了个遍,也没发现李广超的影子。难道他插 翅飞走了?民警情知不妙,立即将交通要道卡住。连续3 天,唐立惠、司永强与河 南警方日夜卡守,连个盹都不敢打。 8 月13日下午,民警们远远望见过来一辆中巴车,立即将车叫停。大家上到车 上,环视了一圈。这时,坐在最后一排的一名年轻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于是走上 前去。 突然,这名青年站了起来,连续推开两名民警,横冲直撞,向外冲去。民警们 立即堵住出口,同时向他出击。一名民警见他竭力反抗,就重重一拳向他腿部砸去, 他当即跪在地上,大家立即扑上前将他擒住,重大犯罪嫌疑人李广超终于被抓获了, 刑警们的心里长长出了口气。 但李广超落网后十分顽固,始终保持沉默,拒不交待罪行,并且几次畏罪自杀, 都被刑警们成功制止。接到李广超被抓的信息后,局长崔树林决定由副局长曾宪江 立即率人赶赴河南增援。 专案组分析:李在额敏的姨夫朱金明曾是朱连聚的砂机主,应与此案有莫大的 联系,必须尽快的将其人抓获。8 月22日,留守在家的专案组人员在李剑的带领下, 又连夜奔赴塔城额县。 下午时分,专案组按照预定计划,部分人员在门外留守,由3 名刑警一起来到 朱金明家。此时,朱金明正坐在床上,在同很多同乡神侃。见到克拉玛依的刑警来 到,他立即迎上前去,主动与刑警们打招呼。刑警们不动声色地说道,“有些小问 题还需要你协助调查”。也许事情还没有败露,朱金明暗想,当即说声好,就跟着 刑警们向外走去。 刚一上警车,一把锃亮的手铐立刻将朱金明牢牢铐住。审讯开始了,10名刑警 连续轮流审讯,对其进行强大的心理攻势。经政策说服教育,朱金明自知在劫难逃, 于是交待了其曾于1999年12月8 日下午带李广超、李敏、李文功3 人来克市找朱连 聚讨债。此言一发,立刻使案情更加明朗。 9 月1 日凌晨刃时许,犯罪嫌疑人李广超被押解回克拉玛依。专案组组长崔树 林立即组织召开专案会,制定了详细的审讯计划,要审讯组全力以赴,一定要撬开 李广超的铁嘴钢牙。让他交待犯罪经过。连续7 昼夜,刑警们轮流强攻突审。李广 超终于交待了12月8 日晚由朱金明带路,伙同李文功(男,汉族,29岁,河南眼县 人)、李敏(男,汉族,27岁,河南眼县人)以要账为名进入朱连聚家,将朱连聚 一家4 人杀害,抢劫大量现金的犯罪事实。 此时,抓捕另外两名重大犯罪嫌疑人李敏、李文功的工作迫在眉睫。 8 月23日,副局长曾宪江带领副支队长杜雪水、刑警唐立伟。乌吐那生、陈敏 江一同到达河南高密,与先期到达的刑警唐立惠。司永强汇合,成立“12.8”案件 抓捕小组,兵分3 路,展开抓捕。有人反映李文功曾在南京打工。8 月24日,刑警 乌吐那生、陈敏江又连夜乘火车奔赴南京。 然而,在对南京市所有的河南眼县打工人员—一排查后发现,没有李文功的踪 迹。这时,两刑警又接到新疆专案组方面发来的指令:即刻前往广州虎门,李文功 有可能在此处郭五村打工。那生、陈敏江一刻不停,当即飞赴广州。 9 月1 日凌晨,追捕小组赶赴东芜市虎门镇。经周密调查,获悉犯罪嫌疑人李 文功可能在虎门镇郭五村桥头打工,学修理自行车。据侦查,桥头有两个修车铺, 全是河南来此打工的,李文功究竟在哪一家?抓捕小组秘密蹲守了一天一夜,李文 功却一直没有出现。 9 月2 日夜晚,追捕小组分析认为第一家可能性大,于是全面出击!虎门派出 所刑警全力配合,派大量警力协助。很快,车铺人员全被控制。但一经落实,刑警 心中一冷,错了,是第二家与李文功有联系!刑警们急忙返回桥头,又将第二家店 铺控制起来,老板邢四同交待,其子与李文功一起外出打工后已回到河南,他不知 道李文超的下落。 摆在刑警的面前的是又一道难题。难道就此中断?决不行!刑警们又让邢四同 打电话与其子闲谈,顺便打听李文功的住处,终于得知李文功在南栅第五工业区 “日丰橡胶厂”打工。 15分钟后,近50名武警荷枪实弹,将“日丰橡胶厂”围得水泄不通。那生、陈 敏江找到工厂主管了解情况后,径直来到李文功住地。 刑警们环视地形,门旁边还有一窗。立即,宿舍门窗全有警卫,李文功已成瓮 中之鳖。那生、陈敏江走人室内,有8 人在室内,门口下床的那人长相与他人对李 文功的描述极为相似。那生走过去,用广东话问道,“老乡哪里人啦?”那人说道, “河南。”“叫什么名字?”那生步步为营。对方回答:“李成。”刑警意识到他 在说谎,紧逼上去。“那就是抓你。”随即扑上前去,将李文功按倒在床上。 “12.8”专案赴河南追捕小组留下唐立惠、司永强继续追捕李敏,其余人员撤 回新疆待命。 狡黠的犯罪嫌疑人李敏却始终不曾出现。 两人先后到山东等地摸排,皆无音讯。专案组决定,追捕小组驻守河南打持久 战。追捕小组围绕李敏的亲友展开缜密侦查,得知李敏曾服役当过侦查兵,具有一 定的反侦查意识,而且蹲过10年监狱,凶残狡诈,体强力壮,是一个很难对付的犯 罪分子。 刑警们来到李敏曾经服刑的地方,找到了李敏的照片,并对与李敏关系密切的 联系人展开调查。在其狱友中,大多是家在农村,只有安阳一狱友家住县城,且与 其关系密切。刑警们分析,李敏很可能会与这人联系。 10月12日,专案组人员星夜赶到河南安阳,找到李敏朋友的住址,对其将详情 说明,并晓以大义,希望他能协助公安机关共同破案。经过一阵时间的思考,他表 示愿意配合公安机关。原来,李敏确实在河南安阳,目前,在西关工地打工。 刑警唐立惠、司永强来到安阳县公安局,请求协助抓捕李敏。安阳警方分析此 人难以对付,问可否在万一情况下,将其击毙。消息传到克市指挥部。局长崔树林 对河南追捕小组下达了死命令:“李敏对案件十分重要,一定要将其生擒归案!” 河南警方同意了这一方案。于是,刑警唐立惠、司永强与河南警方一同谋划抓 捕行动,很快就制定出了周密而又切实可行的抓捕计划。 刑警唐立惠、司永强来到李敏打工的西关工地。这是郊区的一个极为偏僻的工 地,尚未竣工的大楼仍灰沉沉地立在那里。破落的小工棚就在公路旁边。 60余名民警荷枪实弹,将整个工地层层包围,严阵以待。唐立惠和司永强两人 小心地来到工棚的门口。随后,五六名河南民警随后跟上,他们都身着便装。 门被打开了。 房子里,只有两个人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突然进来的六七个人,使他们 有点愣怔。 唐立惠走上前去,看到其中一人与监狱照片非常相像,就问到,“你叫什么名 字?” “刘刚。”回答沉着干脆。 “不对,你的真名字叫李敏。”唐立惠充满自信地说,并且目光一直在紧紧逼 视着对方。 猛然间,这人举步,似有所动!刑警们眼明手快,七八个人迅速将其包抄在中 间,给他戴上了手铐。 河南省眼县孙寨乡西李村。 在家又闲呆了3 个多月的李广超实在感觉无事可干,就去找到同村的李敏、李 文功,凑到一起闲谈。3 个人都为生活而发愁,都想过挥金如土的生活。但是,怎 样才能弄到大钱呢? 李广超现年26岁,原是当地乡政府的一名小文书,一月200 多元钱的工资令他 十分不满,最后辞职回家。之后在河南四处打工,但是并未能多挣到钱,却更为辛 苦。于是,李文超来到新疆投奔舅父朱金明,到克拉玛依三坪水库砂场打工。在新 疆大半年,却没拿到工钱来养家。8 月份,他从新疆回到家中,窘迫的生活更加明 显。 他的两个朋友李敏、李文功都不是善茬。两人曾因一同抢劫而被判刑,李敏10 年,李文功12年。两年前,两人出狱后一直在外打工,但始终感到生活没有出路。 两人早就思谋着有机会能够大捞一笔,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们都已经不在意了。 在打工期间,李敏学会了偷窃的本领,就经常在手头紧的时候去干一票。 3 人在一起无话不谈,共同为挣钱想办法。 突然,李敏问道,“你去过新疆大半年。新疆有没有特别有钱的人?” 李广超说了声:“有钱的人多得很。” “那我们到那里去抢钱,准能行。反正我们手头没钱,成功了,能够大捞一笔。” 李敏建议到。 李广超说道,“那好,我舅舅在新疆额敏,我们先去他那里。” 3 人一拍即合。 12月4 日,3 人一路来到新疆额敏县,先在旅社住了下来,准备伺机找准人立 即行动。在旅社住了两天,身上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但是目标仍没有选中。 这天,李敏来到车站边的小市场,顺手扒窃了500 元钱,才解了燃眉之急。李 广超原本打算做完案就走,却没想到在市场上碰到了在那里卖水果的舅父朱金明。 6 日当晚,李广超来到舅舅家,向舅舅透露了此行的目的。 朱金明听说后,并未进行劝阻,反而说,他小舅子轩青山很有钱,他先去打听 一下。 李广超当即赶回将情况向李敏二做了说明,3 人预谋商议停当。第二天就在额 敏市场购买了一把榔头和一把匕首,将作案工具装在身上,准备晚上动手。 7 日晚,朱金明前往轩青山家,得知轩青山用所有的钱投资开了一家舞厅,已 身无分文。便立即出来,将情况向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的3 人讲明,4 人只得悻悻离 开。 3 人到朱金明家住了一晚。饭后,向朱金明借钱。朱说起自己在克拉玛依包砂 场后,没有拿到工钱,没钱借给你们,但如果他们愿意,就跟他一同到克拉玛依去 要账,老板朱连聚家很有钱。3 人会意,也就同意了。 12月8 日一大早,朱金明与3 人就搭乘了前去克拉玛依市的班车。6 时,4 人 到克后来到建工新村的那家小旅社,交了25元钱订好床位。然后4 人径直向朱连聚 家走去。 晚6 点30分左右,4 人来到朱连聚家门口,朱金明敲了敲门。 门开了,郑开华曾见过朱金明来家中要账,认识他,也就将他们让进了客厅。 朱金明与郑开华寒暄了一会,说明了来意。 郑开华说:“家中没有钱。” 朱金明也趁势说道,“没钱?这3 个工人没有回家的路费,你就看着办吧。” 于是转身走了。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李广超3 人。李广超3 人就向郑开华要钱,并将她逼到了小 卧室门口说话的同时,李广超突然动手,将郑开华的脖子卡住,直接推到小卧室床 上,将她绑了起来。 李敏和李文功两人立刻将小孩朱明哲抱到大卧室内。 郑开华见状不妙,连忙说道,有话好好说,你要钱可以讲。李敏听到郑开华讲 话,急忙跑进小卧室,对李广超说道,“你怎么还让她讲话?”然后拿起榔头照着 郑开华的头部砸下。李广超见状,也凶狠地接过榔头,向郑开华头部砸去……。 这时,电话铃响了,惊魂未定的李广超窜到客厅拔下电话线。朱明哲的哭喊声 更使李敏感到了万分的恐惧,他大声说道,“千万别让孩子哭。”李文功赶忙用手 紧紧扼住脖子。李敏从床上撕下床单的嘴绑上,然后放开了郑开华。3 人紧张地到 处翻找着东西。他们撬了橇铁柜,没有成很快就进入7 点40分,这时,门口有脚步 声,立即藏在门后。 朱连聚进门。3 人凶残地将匕首、榔头举起…… 然后,他们拿着钥匙打开了铁柜,找到了两万多元钱,及一些存折等物品。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朱小丽又出现在门口。还没有等到朱小丽开灯,同样的悲 剧又发生了,朱小丽立时倒在血泊中…… 3 人将搜罗到的财物装在包内,将现场打扫一番,并换下血衣,转身离开现场, 搭出租车回到小旅社。朱金明已在旅社里等候多时了。4 人谎称出去吃饭离开旅社, 李广超从抢劫的现金中拿出5000元交给朱金明。约21时许3 人包出租车逃离克市。 途中,李敏将装着榔头、匕首等凶器的布包丢弃在吐乌大公路的路基下。狡猾的李 敏等3 人深怕警方会追来,连续在吐鲁番、哈密换车,最后在嘉峪关乘火车逃回河 南。老奸巨滑的朱金明也当即搭出租车迅速赶回家中,给人造成了他未离开额敏的 假象。 李广超3 人逃回眼县后,立即购买了VCD 、高档音响等物,将抢来的钱财大肆 挥霍。公安机关几次来找,他们先在村子里东躲西藏,后来感觉到风声很紧,于是 就逃出村子,全部分散到外地打工,以躲避风头,但最终还是落入了法网。 4 名犯罪嫌疑人的罪恶行径终于得到应有的报应,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法律的 严惩! 冯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