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陪女牵他入地狱 陈宝忠是浙江省杭州市一家个体公司的老板,平时经常和手下一帮人到歌舞厅 唱歌跳舞。但1999年7 月5 日这晚,他只一人门头闷脑地来。原来,他刚同老婆张 小礼吵了一架。 陈宝忠和张小礼同是市郊农村人,10年前结婚后双双进城跑生意。他们从小买 卖做起,早出晚归,同心创业,日子虽苦,却苦中有甜,夫妻和睦恩爱。经过几年 的挥汗打拼,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两人买了房子,在城里安了家,并生了两个伶 俐可爱的女儿。不久,他们开了一家专做建筑材料生意的公司,陈宝忠成了西装革 履、手持大哥大的老板,统管公司的生意,张小礼则在家里操持家务、管教孩子。 钱有了,家有了,公司也有了,按说两人的生活应更加甜蜜温馨。但造化弄人, 夫妻在患难时能同甘共苦,一旦苦尽甘来便难以相处。由于这些年来的奔波劳作, 加上生了两个孩子,张小礼已红颜早褪,才31岁便显得人老珠黄。而35岁的陈宝忠 正是年富力强、风度潇洒、富有男人魅力的时候。每当在外看到别的男人带着风姿 绰约的老婆,一想起家中那个带不出门的“黄脸婆”,他心里便感到一种难以名状 的惆怅,回到家里,听到张小礼的唠唠叨叨心里就更烦。在陈宝忠的眼里,张小礼 是个没文化、没姿色、没品味的女人,左看右看不顺眼,因而他回家也越来越晚, 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常去歌舞厅玩到深夜。对此,张小礼极为不满,夫妻经常 吵架,家庭蒙上了阴影。 今天中午,7 岁的大女儿因身体不适没去上学,老师便给陈宝忠打电话询问原 因。陈宝忠晚上回家后责备张小礼不送女儿去学校,满肚子气的张小礼反唇相讥, 大骂大闹。陈宝忠悖然大怒,“啪”地给她一个巴掌,然后头也不回地一人钻进了 歌舞厅。 此刻,陈宝忠正在舞厅的一个角落里喝问酒,双眼木然地看着舞池里翩翩起舞 的对对男女。这时,一个温柔甜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老板,今晚怎么就一个 人来哟,也不唱歌跳舞。” 陈宝忠抬头一看,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婷婷玉立的美妞。他正窝着气,内心处在 孤独空虚的状态,见有小姐来打招呼,而且对他似乎还很熟,不禁提起了精神,说 :“我不认识小姐,小姐怎么知道我呢?” “我还知道你的大名,歌唱得很好,舞也跳得不错。”小姐笑盈盈地说:“你 每次来,我都注意你,只是没认识你的福分罢了。” 她说的不假。她是重庆人,现住在歌舞厅附近的一家发廊。白天在发廊为顾客 洗头、按摩,晚上则到歌舞厅“坐台”。自从发现很有派头的陈宝忠常来歌舞厅潇 洒后,她就认定他是个可以傍的“款爷”,寻找接近他的机会。今晚她终于如愿以 偿。 陈宝忠没想到有美貌小姐暗自仰慕自己,心里非常高兴,便叫她坐下陪他。 “我们还是先唱唱歌,跳跳舞吧。”这个常周旋于男人之间的风尘女,掌握男人的 心理,从陈宝忠郁郁寡欢的神情中,她知道怎样将这条“鱼”套住。她点了一首苏 芮的《牵手》,拉着陈宝忠对唱起来。面对笑靥如花和娇媚多情的美女,陈宝忠心 里像灌了蜜,声情并茂唱得异常投人。可他哪曾想到,今夜与这女人一“牵手”便 被牵人了深渊。 唱完了歌,小姐又牵着陈宝忠跳舞。迷离的灯光下,她把头轻轻地靠上他的肩 头,告诉他说自己叫梅萍,24岁,几年前在一家中专卫校毕业后,因为家穷,没有 关系,找不到工作,外出打工又屡遭不顺,最终为了生存而沦落到做“三陪”。唤 着梅萍身上发出的幽香,听着她似泣若诉的叙说,陈宝忠对她产生了爱怜,压抑在 心中的苦闷也破闸而出,他把对家中“黄脸婆”的厌恶和生意场上种种不顺心的事 倾吐了出来。 同病相怜,相见恨晚,陈宝忠和梅萍紧紧地搂在一起。这晚,陈宝忠没有回家, 他带着梅萍住进了一家宾馆,两人如胶似漆地缠绵。 一夜欢娱,陈宝忠领略了梅萍的万种风情。梅萍的肉体和柔情形成了一个巨大 的魔力,把他紧紧地吸住。他迷上了这个风尘女,送给了她一块昂贵的劳力士手表, 并为她在宾馆里长期租下一个房间。自此,陈宝忠很少回家,除了偶尔回去看女儿 外,空闲时间都和梅萍在租房里鬼混。 家庭不和,张小礼很伤心。丈夫回家越来越少,她内心一阵阵地痛楚,但她并 没有往别处想,只当丈夫讨厌她不想回家而已。 这晚,张小礼刚安顿好两个女儿人睡,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电话是一个陌生 女人打来的,说陈宝忠带着一个年轻女人进了某宾馆的305 号房。 原来是在外面玩女人!张小礼异常气愤,一路骂着赶到宾馆。她在房门外歇斯 底里地敲门、嚷叫,门打开后,里面是令她心碎的一幕:狼狈不堪的陈宝忠衣冠不 整,惶恐不安的梅萍披头散发,双手还在扣着衣扣。 张小礼近乎疯狂地扑上去撕打梅萍。梅萍没有反抗,只是装出痛苦的样子用哀 求的目光向陈宝忠求救。陈宝忠心疼梅萍被打,一把揪过张小礼狠狠地打了几巴掌。 蒙辱的张小礼伤心欲绝地离去后,梅萍偷偷地笑了。其实,给张小礼打电话的 神秘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原来,梅萍与陈宝忠相处一段时间后,知道他有 一家挺大的公司,很有钱。而且他高1.75米的强悍身体也令她迷恋。以前她曾与两 个男友同居过,但平淡无奇,陈宝忠却能给她生理上带来神奇美妙的享受,令她如 痴如醉。她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英俊潇洒、事业有成的男人。如果当初“傍”他是 为了钱的话,而现在她则觊觎他的一切,想成为他的正式夫人,成为那家公司的女 主人。但贪婪的梅萍也知道,陈宝忠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他的妻子与他一同创 家业,不会轻易离婚。为了达到鸠占雀巢的目的,颇有心计的梅萍不惜导演了这幕 “捉奸”戏,意使陈宝忠夫妻感情进一步破裂,两人离婚,自己取而代之。 “捉奸”戏后几天,梅萍向陈宝忠道出了真相。陈宝忠听了很生气,责问她为 什么要这样做。梅萍一副委屈的样子,哭泣着向陈宝忠倾诉她如何如何地深爱着他, 愿意为他奉献一切,承受一切。她说“张小礼没修养,人粗俗,又老又丑,哪配得 上你?你出门在外,怎能没有一个像样的女人在身边?我那样做,是想激她,让她 提出离婚,以便你我共度终生。” 梅萍的话说到了陈宝忠的痛处,她的爱情誓言也让他感动。这个在商场上驰骋 风云的老板对梅萍这个风尘女的话信了真,他决心和张小礼离婚。 当然,陈宝忠也知道离婚不是说离就离得了的。张小礼与他白手起家,艰难创 业,才有了今天,他抛弃她自然要遭受良心。道德和人们的谴责。因此,他决定不 先提出离婚,“捉奸”事后,他一反常态地天天回家,希望张小礼像梅萍所说的那 样提J 卜离婚。不想,十几天过去,张小礼除了吵骂外,就是不提离婚的事。陈宝 忠色迷心窍,一心想着尽快与梅萍结为夫妻,加上梅萍也天天催他离婚,他实在忍 耐不了,只得提出离婚。 张小礼阴冷地盯着陈宝忠,大骂道“你狼心狗肺!见我老了,你出人头地了, 就想甩掉我,没门!家里的一切都是我流血流汗得来的,那狐狸精休想来占便宜!” 张小礼的态度,陈宝忠已料到。他想事情已经挑明了,以后再慢慢地软硬兼施, 不由得张小礼不离婚。可是,梅萍却等不得,她怕陈宝忠到时又不再愿离婚,自己 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对陈宝忠又是撒娇,又是哭诉,说:“我为你付出了真情,早 已把你当作自己的丈夫。我们现在像做贼一样,名不正,言不顺,你忍心让我这样 长久等下去吗?” 梅萍的柔情和泪水再次软化了陈宝忠,他不愿看到她受苦,他要给她一个“名 分”。他向张小礼提出给她20万元,再加上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两个女儿跟谁由她 说了算。这些年,钱都是他管着,有多少张小礼并不知道。他想,给这个数,张小 礼该满足了。可是,张小礼横眉冷对,狠狠地说:“钱是我的,房子是我的!你和 那骚货趁早死了心广他妈的,这个死婆娘太不讲理了!陈宝忠心里骂道,也狠狠地 说:”你别不知好歹!到时我一分钱不给,也要叫你离婚!“说完,摔门而去,既 愤愤然,又悻悻然…… 锦琴断弦,春梦飞碎。 张小礼知道,她与陈宝忠已失去了过去的那份感情,任谁怎样规劝,他也不会 和她重归于好。可是,她不明白,他为何就不念一点夫妻情! 当初,陈宝忠家境不好,是她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了他。后来进城做生意,住 的是破旧潮湿的出租房,两人青菜就馒头,风里来雨里去,受冻挨饿,含辛茹苦。 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本想好好地过几天安逸的日子,没想到陈宝忠忘恩负义,嫌她 老五,在外面玩女人不算,还要将她扫地出门。10年的夫妻情,他竟忍心扯断,张 小礼感到悲哀,心如刀剜的痛。 有时,张小礼也曾想,离就离吧,捆绑夫妻过不甜。可是,一想到现在的家业 是自己一分钱一分钱地攒起来的,白白地拱手让给陈宝忠和那不要脸的女人挥霍, 她又于心不甘。 张小礼于心不甘,梅萍也不甘心。她见陈宝忠两次无功而返,经过反复思考后, 决定亲自去见张小礼,与其谈一谈。 梅萍小心翼翼地敲开了张小礼的家门。张小礼一看是夺夫女人,气愤至极张口 就骂:“不要脸的骚货,竟敢欺上门来,快给我滚厂梅萍不恼不怒,平静地说:” 大姐,我知道你很恨我,我能理解。可是,你也应理解宝忠,他在外跑生意,确实 需要一个体面的女人。再说,他和你没了感情,你硬缠着他,岂不是害了你们两人?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们好说好散,对你、对他、还有对我,都有好处……“ “放屁!”张小礼怒不可遏,朝她“啪啪”的就是两巴掌,接着又操起一根木 棍扑上来。梅萍吓得花容失色,捂着发痛的脸颊,落荒而逃。 赶走了梅萍,张小礼越想越气,对这个妖艳女人更加愤恨。她决定叫娘家人帮 忙阻止陈宝忠离婚。至于陈宝忠在外面怎么搞她懒得再去管,能保住这个家就行了。 张小礼的父母对女儿与陈宝忠不和早有所闻,当初他们就反对女儿嫁给他,现 在女儿被他欺负,做父母的自然感到气愤。几天后,他们带着七八个人进城,在公 司里找到了陈宝忠,并与之论理。陈宝忠今非昔比,当然不再把他们放在眼里,高 声呵斥他们不要多管闲事。一帮人哪咽得下这口气,愤怒之下,将公司几间房子的 玻璃砸个稀巴烂,然后扬长而去。张小礼的母亲怕梅萍再上门滋事,便留下来陪女 儿。 情妇被打,公司又挨砸,陈宝忠感到如蒙大辱,对张小礼愈加厌恨。他决心与 张小礼作最后的摊牌,尽快与她作彻底的了断。 1999年12月24日,也就是公司被砸后几天的周末晚上,陈宝忠离开公司后没有 像往日那样回到宾馆与梅萍一起吃晚饭,而是直接回家。 推开家门,两个女儿都不在,她们跟外婆到乡下过双休日去了,只有张小礼在 客厅里看电视。陈宝忠回家,她感到很意外,以为他已回心转意,心里很高兴,轻 声问他吃饭了没有,要不要给他煮。不料,陈宝忠冷冷地说:“不用你操心了,我 是最后一次来跟你谈离婚的。” 张小礼一张脸顿时僵住了,双眼流出了泪水,说:“孩子都那么大了,你不念 10年的夫妻情,也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吧”少废话!你到底离还是不离?“陈宝 忠双眼圆瞪,几乎是吼叫道。 陈宝忠如此绝情,张小礼仅存的一丝希望破灭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不离! 除非我死,你们这对狗男女休想得逞!” “是你想死,可怪不得我!”气急败坏的陈宝忠眼露凶光,一把将张小礼拖进 卧室,将她按在他们曾经同衾共眠过的床上,然后从地上抄起一根绳子勒住张小礼 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叫道:“死婆娘,再问你一次,离不离?” 被勒得几乎窒息的张小礼,缓过一口气,从牙缝里进出两个字:“不离!” 张小礼死不畏缩的坚决,击碎了陈宝忠的美梦,也激起了他的残忍。“他妈的, 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活!”陈宝忠恶从胆边生,瞪着血红的双眼,对发妻下了 杀手,双手发疯似地狠拉套住张小礼脖子的绳子,活活地将她勒死,然后把尸体移 到床底下藏好,又在客厅里坐几分钟稳定自己的情绪,才出门逃走。 呼呼寒风,拍打着宾馆的窗户。梅萍躺在包房的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待 陈宝忠的归来。 梅萍知道,陈宝忠深深地眷恋着她,是不会又去玩女人的,尽管眼下还没有制 服张小礼,但她相信这个男人会娶她为妻,她每天都在算着嫁给他的日子。只是, 他现在去了哪里呢? 终于,门开了,陈宝忠回来了。梅萍嗔怪他去哪里也不跟她说一声,但一看到 他脸色不对,赶忙改了口,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她杀了,把那死婆娘杀了。”陈宝忠还处在紧张之中,他拥过梅萍,冰 冷的嘴唇吻着她。 梅萍心头猛地一紧,身体掠过一阵惊悸。确实,她一心想做他的贵夫人,但她 希望的是他和张小礼离婚,而不是杀人。聪明的她很清楚,张小礼被杀,警方必然 会查到陈宝忠的头上,她的夫人梦也就破灭了!梅萍不寒而栗,但她没有让陈宝忠 看出她的恐惧,而是在心里盘算着计策。 此时,陈宝忠镇静了许多,说:“我把她藏在床底下,会被发现的。我们得赶 快逃走,不要让公安局抓住。陈宝忠绞尽脑汁,选择逃跑方向,最后决定先逃往广 西,然后再逃往越南,在异国他乡藏身。 第二天,陈宝忠从公司里拿走5 万元现金放进随身带的小包里,又到银行提出 18万元活期存款装进行李包,然后与梅萍乘车赶往飞机场。他叫梅萍在候机厅里看 行李,自己去买机票,可当他返回候机厅时,梅萍却已提着那装有18万元巨款的行 李包逃得无影无踪。 陈宝忠懵了,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他没想到口口声声说最爱他、愿与他共同 患难的梅萍竟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他,这对为了她而付出家破人亡代价的他来说,无 疑是给了致命的一击。他真后悔当初听信了梅萍的甜言蜜语,以致如今落了个人财 两空、惶惶逃亡的下场。但悔之晚矣!杀人偿命,他惟有逃走,别无他途。 陈宝忠登上了飞往南宁的班机。高天流云,他心情沉重而悲哀,有一种绝望的 感觉。他想起了父母,想起了两个可爱的女儿,低头默默地流泪。 到了南宁,陈宝忠到处打探如何潜逃出境。他听说凭祥边境小道多,从那里容 易出去,便于12月底窜到了凭祥。他在凭祥活动了10多天,用重金找到了肯帮他从 边境小道偷渡出境的人,那人答应带他到有许多中国人做生意的越南谅山市。此刻, 陈宝忠有一种黄鹤一去不复回的感觉,动身前的2000年1 月14日他给跟妹妹、妹夫 住在城里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刚好是他的父亲,一听是他的声音便高声斥骂起来。原来,张小礼被 杀的第三天,两个女儿跟外婆回家后,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在床底下发现了妈妈 的尸体。张小礼的母亲见状,当场心脏病发作,猝死在床边。公安民警接到报案后, 立即展开侦查,将陈宝忠列为杀人疑凶,发了通缉令。陈宝忠的母亲得知后,血压 升高,昏撅过去,要不是抢救及时,也会被活活气死。 陈宝忠呆若木鸡,无力地关掉手机。他自知罪孽深重,公安机关正在追捕他, 他必须立即逃出境外,越快越好。 然而,关山重重,法网恢恢,陈宝忠是难以逃脱的。浙江警方从陈宝忠打给父 亲的电话中获悉他已潜逃到凭祥市后,火速给凭样市警方发来协查通报。凭祥市公 安局立即命令凭样市边防大队和边检站官兵加强对边境口岸、边贸点和各出入境小 道的监控,同时出动公安民警和边防警官对宾馆、旅社和出租屋进行全面检查,寻 找陈宝忠的踪迹。 1 月15日上午,公安民警和边防警官在金祥大厦发现了陈宝忠的行踪。中午11 时,当陈宝忠回金祥大厦收拾行李准备外逃时,被当场抓获。落网边城,陈宝忠逃 梦破碎,他精神彻底崩溃,押回到公安局后身体仍不住地颤抖。 陈宝忠为了一个“三陪女”,毁掉了一个家,还搭上了家人的两条性命,自己 也将踏上黄泉路,可恨又可悲。他痛悔,流泪,悲伤,但一切都晚了。 韦讳、石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