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公司的覆没 8 年前,他曾因抢劫被警方追捕;8 年后,他组织了一个盗窃团。在与警方苦 苦周旋中,他和他的盗窃集团顶风作案230 起,盗窃总价值近百万元。他给他的犯 罪集团成员配备摩托车、倒骑驴三轮车、农用汽车等现代化作案工具。他用盗窃所 得近20万元钱办起了养猪场,购买了汽车、摩托车。他自称“智能大盗”,在警方 的追捕中,他不断改变自H 己的住处,甚至不让同伙知道他的住址。他让妻子与他 假离婚,让儿子当外人面不管他叫爸爸。最终他的算盘还是落空了! 2000年2 月28日,星期天。这是一个北方初春以来最为晴朗的好天气。 不知怎的,辛培生厌恶这样的天气,他总觉得这样的天气让他的心情特别压抑,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几年来,他自认为能够很轻松地摆脱警 方的追捕,可对这样的“倒霉”天气却毫无办法,为此,他常常是白天呼呼睡大觉, 晚上才从事他的“工作”。 自从春节前“搞”了点年货以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出手”了,这天他 觉得心里闷得慌。,就出去与别人喝了几瓶啤酒,酒后已经是晚上5 点多了,他骑 着摩托车向家中驶去。 过了几年东躲西藏的生活,他渴望有一个安安稳稳的家,所以,春节前他在铁 锋乡卢屯7.5 公里处的一个隐蔽场所盖了5 间瓦房和一个养猪场,并把“贼窝”搬 到这里。 随着一阵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他的车很快驶过了卢屯的一段高岗路面。他有一 个习惯,每次车走到这里时,他都要停下来朝家的方向看一看,看看家中有没有异 常情况。他拿出手机往家中拨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了却没有人接听。挂断后再拨。 这回干脆打不进去。一定是家中出事了!若在往常,他会立即掉转摩托车到别处先 躲一晚上,第二天在确认没有发生任何情况时方能回家。这是几年来他给自己定的 死规矩,也就是这个规矩,真让他躲过了警方的多次追捕。可今天他很自信一是他 这个“贼窝”刚刚建立没多长时间,除了他大舅哥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二是他 认为这个地方非常隐蔽,警察绝不会找到或者找得这么快。他自信同警察打了8 年 的交道,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输掉,加之酒壮“英雄”胆,他决定破了这个规矩,冒 险回家看个究竟。 当他走在离家不远处的路边时,发现平时总关着的黑漆大门不知怎么敞开了。 莫非家里真的来人了?正疑惑间,他的摩托车已开到院外。他决定将摩托车悄悄地 熄灭,自己先偷偷地进院里看看。 他觉得警察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刚一进院就被四五个警察摁了个结结实 实。 辛培生就这样被警察抓获了,抓他的警察是铁锋公安分局刑警队的田维国、盛 涛等人。 辛培生别名“生子”,同案犯送他的绰号是“老鬼”,1963年10月9 日。在他 37年的人生历程中,除了上小学、中学没有污点以外,在工厂上班时他就养成了小 偷小摸的习惯,26岁后一出道,他就成了盗窃、“拎包”、“滚大个”的高手,也 成了警察的抓捕对象。 辛培生清楚地记得,他与警察较劲始于8 年前。那时他因“滚大个”(从市场 内的运货车上往下偷东西)和涉嫌抢劫被警察抓住了,后来被送去劳动教养。在投 送途中,他巧妙地骗过警察逃走了。最初,辛培生这个“老鬼”还真的搬到外地躲 了两年,两年后,他见风声已过,警方对他也放松了警惕,他又把家搬回了齐齐哈 尔。回来后,他难耐寂寞,想重操旧业。这次他变精明了,他觉得抢劫犯罪目标太 大,容易引起警方的重视,做不好还容易掉脑袋,而盗窃则不然,即使“犯事”了, 风险也不会太大。而真正使他下决心重操旧业大干一场的,是在他结识了周建国以 后。 周建国,40岁,外号“大锁子”,铁峰区刑满释放人员。这家伙长得人高马大, 浑身有使不完的蛮劲儿,可这蛮劲儿却没用到正地方。翻开“大锁子”的履历,可 以看到一连串“闪光”的历史:1979年因盗窃被铁锋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5 年 ;1989年因盗窃被龙沙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2 年;1992年因盗窃被铁锋区公安 分局劳动教养2 年,后保外就医在家。辛培生和大锁子是在市场上偷菜时认识的。 那是1994年,大锁子刑满释放后又寻机到站前市场偷菜,正赶上辛培生也在市场 “溜活儿”,他发现大锁子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正从一辆运菜车上往下搬菜,就搞 了个恶作剧,佯装警察上去把大锁子抓了,大锁子以为真的栽到了“便衣”的手里, 只好向“警察”求饶,可一看眼前这个小个子长着一双滴溜溜乱转的贼眼睛也不像 个好人,肯定是碰到“同道”了。两家伙贼眼一对,便心有灵犀了。“你怎么胆子 这么大,敢明目张胆地干,要是被‘条子’抓了,你后悔都来不及了。”辛培生将 大镇子拽到一边面授机宜,大锁子心领神会,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子够“鬼”的,辛 培生也觉得大锁子有力气但缺乏智谋,以后两人在一起干肯定能“珠联壁合”。两 个臭味相投的家伙就这样走到了一起。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们开始网络同伙,逐步 形成了一个由劳改释放犯韩光(绰号“老猫”)、劳教释放人员李勤(绰号“大娟 子”)、邸军和(绰号“傻笛子”)和无业人员周永泉、王凤海、李文波等十几人 组成的盗窃集团。在集团中,辛培生以狡诈刁钻让同伙刮目相看,被称为“老鬼”, 是盗窃集团的“大哥大”。 一切筹备就绪,只待开张营业,虽说没有“经营执照”,但从其规模上来说也 可以称为“小偷公司”了。辛培生自然成为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这在 他的盗贼生涯中也算显赫一时。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称为“公司”,就要有一定的规矩,对此,辛培生 自有办法。从“踩点儿”、“溜活儿”、“工作时间”到实施、搬运、销赃、分赃 都有严格的规定:白天“踩点儿”、“溜活儿”后睡足觉,下半夜两点以后作案, 团伙成员没有指令不准私自行动,谁违背指令私自干了案子就要被处罚;不准私自 隐匿赃款,赃款赃物要集中统一分配;同伙中有“掉脚”的不准供出其他同伙。辛 培生对别人要求严格,谁要违规都会遭到严格的惩治。一次,他带着“老猫”踩好 了一家仓库的点儿,他说怕有危险暂时不干了,可当天晚上,老猫背着他来到这家 仓库,将库里价值3 万多元的药品全部盗走。第二天白天,他又来到那家仓库一眼 就看出仓库里的“货”让人“拿”下了,他马上分析到是老猫吃了“独食儿”。于 是他找到老猫,让同伙狠狠教训了老猫一顿,至今,老猫的脸上还留着一道那时被 砍的深深的疤痕。对别人严格,辛培生自己则很少按规矩办事儿,一次,他和大锁 子。老猫、大娟子盗窃一家酒店时,他在吧台内发现8000元钱,趁别人没注意自己 偷偷揣起了4000元,另外的4000元自己义分了一份。他这么“黑”,同伙竟一直没 有发现,难怪说辛培生是“老鬼”呢。他是够鬼的,因为每次分赃,他得的也是大 头。 “公司”开张后盗什么?辛培生说缺什么偷什么,什么好销偷什么。柴米油盐 酱醋茶,猪肉拌子加鸡鸭,这些小贼干的事,他们要在逢年过节干;冰箱、彩电、 洗衣机,家用电器盗个全;商店、饭店加药店,值钱的东西“全锅端”,这就是辛 培生一伙的盗窃哲学。从1994年初到2000年1 月,辛培生的团伙盗窃了二十多家药 店、药库,几十家商店、饭店、光药品一项销赃价值就达40余万元人民币。 从小偷小摸发展成江洋大盗,辛培生和他的公司“职员”们也越来越“洋气儿” 十足了。开始他们是白天骑着自行车“踩点儿”,晚上再蹬着“倒骑驴”三轮车去 “拉货”,这既影响“工作效率”,又有很大的危险性,因为有几次作案后他们蹬 着“倒骑驴”返回时,差点儿让夜巡的给抓了。这促使辛培生下决心为他的手下配 备“现代化”工具。他们用盗窃所得陆续买来两轮摩托车、后三轮摩托车等作案工 具。有了这些现代化的工具,辛培生一伙盗窃频率越来越快,一段时期内,他们作 案几乎到了疯狂的程度。仅1997年9 、10两个月,他们就有分有合干了50余起案子, 平均下来,几乎0.8 大作一起案子,这效率真够惊人的。对此,辛培生颇感自豪。 辛培生一伙的频频作案势必导致齐齐哈尔的龙沙、铁锋、建华三个中心城区的频频 发案。盗案的频发虽然使警方头痛,也使警方掌握了辛培生一伙的活动规律和特点, 于是,铁锋公安分局的刑警们在1998年春节前后悄悄地撒开大网,这一次虽然没有 抓住辛培生,却把这个团伙的二号人物“大锁子”周建国和集团的另一成员周永泉 抓获,这无疑给辛培生苦心经营的“小偷公司”以重重的一创。 损失了一员干将,辛培生难受了好长一段时间。一是因为在集团内部,号称 “盗窃专业户”的大锁子,与辛培生配合默契,对他言听计从;二是大锁子被抓, 很难顶住警察的压力,万一大锁子把他们全抖落出来,其他人的安全就难保了。辛 培生左思右想,觉得还是斗不过警察,所以,在大锁子被抓的当天,他就跑到富拉 尔基区,避风头去了。 再说号称“盗窃专业户”的大锁子周建国。虽然是个盗窃累犯,在作案中还是 数次“掉脚”。在以前的两次劳改释放后,开始他都向警察表示要下决心悔过自新、 重新做人,可每次都没能经得起金钱的诱惑,又重操旧业。 大锁子下有妻儿,上有年近七旬的老母,然而,对他的盗窃行为,妻子不但不 加干涉和劝说,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盗窃成果。而他的母亲还为有这样一个做 “贼”的儿子而“骄傲”,真可怜天下还有这样的母亲! 在这个“公司”中,大锁子参与作案100 多起,涉案总金额近30多万元。且不 说他盗窃了多少东西,为了销他盗窃来的豆油、米、面,大锁子特意为他母亲开了 个粮油商店,商店里的粮油都以比市场低得多的价格卖出,真是来得容易,去得也 快。 大锁子归案后,“老鬼”辛培生则变得越来越狡猾和深沉了。他清楚地记得, 警察抓大锁子那天,他正好到大锁子家去,眼看着大锁子被押上了警车,他出了一 身冷汗,心想,如果早来一步,自己不也被警察连锅端了,真有些后怕呀! 那天,看着警车走远了,他推开大锁子家门,大锁子媳妇一见是辛培生,就边 往外推他边说:“警察刚把大锁子抓走了,你咋还敢来,你快跑吧!”辛培生说: “没事,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你放心,警察肯定不会再来了广接着,辛培生问:” 是谁抓的大锁子?“”是铁锋公安局刑警队的田维国带人来的。“听到这儿,辛培 生故意提高嗓门说:”抓个大锁子有什么能耐,要真有能耐让姓田的来抓我呀! “辛培生与大锁子妻子说这话时趾高气扬,可一到外面骑上摩托车,他便加足马力 往家跑,生怕警察追上来把他抓走。到家后,他又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领着妻子 就往郊区富拉尔基区跑。 东躲西藏不是辛培生的脾气,他不甘心就这样生活下去。几年来,辛培生已经 偷上瘾了,一天不偷他手就痒痒。强忍着呆了一个月,他又悄悄地返回市内,拉起 了“大娟子”、“老猫”。“傻笛子”等人,重新做起了“生意”。这回,辛培生 变得越来越谨慎了,每一起案子他都要亲自“踩点儿”,而后再决定是否实施作案。 作案时,每一起案子他都必须亲自到现场,必须眼看着同伙们把东西偷走后安安全 全地回到家后他才放心。盗窃后,他从不与同伙住在一起,不仅是自己单独居住, 而且他的住处是绝对保密的。为了逃避警方的打击,辛培生的家从来没有固定住址, 常常是住几个月就换一个地方,如果同伙偶然去过他家,第二天他准会把家搬走, 所以,往往是警方抓住了他的同伙;他却可以悠闲地逍遥法外。 几年来做贼,辛培生的神经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他 与妻子假离婚,他不让自己的儿子管自己叫爸爸,他让他的亲人都装作与他素不相 识。 大锁子归案后,辛培生一伙作案更加狡猾奸诈,也更加疯狂,我们只选择他们 1999年5 月份的一段作案经历,就可以证明这一点:5 月1 日凌晨2 点,辛培生率 “老猫”、“大娟子”等开着“现代化”盗窃工具来到白天已经“踩好点儿”的地 点——龙沙区商业文化宫附近的一仓库,将仓库内的十几包线衣线裤和成捆的袜子 盗走;5 月3 日凌晨2 点,辛培生等人来到建华区二马路汽车大楼后院的一药库, 用带来的橇棍、扳手将门撬开后,贼们很快将库内存放的螺旋霉素、红桃K 滋补液 等药品洗劫一空;5 月5 日、8 日、9 日,辛培生一伙又连夜窜入铁锋区北局宅。 龙沙区永青小区、建华区东市场等地区的仓库、烧饼店、饭店,盗得皮鞋40箱、呢 子大衣4 箱,白面27袋…… 仅5 月份,他们就连续作案达13起,而且是三个区交叉作案,打一枪换一个地 方。到2000年春节前,辛培生他们的作案又达到了高峰,鸡、鸭、鱼肉加海鲜,啤 酒、饮料、矿泉水,仅十几天的时间,他们就把自己家的、连同父母、老丈人家的 “年货”全“置办”齐了,高兴得丈人、丈母娘一个劲地夸他们找了个“好”姑爷。 家里人高兴,他们偷得更起劲了,后来就到了说偷就去偷,想偷啥就必须偷到 手的地步。“大娟子”的老丈人家过年没彩电看,他晚上出动不到20分钟就抱回了 一台ZI英寸的大彩电;辛培生盖的猪场没有粉碎机和水泵,“大娟子”就给他弄了 两台;几个人凑到“老猫”家准备涮羊肉,“老猫”出去几分钟就把羊肉“买”回 来了。 贼不走空,辛培生也是这个脾气。一次,他率同伙撬开一家仓库,见里面都是 活鱼,这活蹦乱跳的鱼咋偷呀,但又不能空手而回,辛培生心一横,把这里的活鱼 给端了!于是,几个贼七手八脚折腾到凌晨4 点,200 多公斤活鱼被他们偷得一条 都没剩。随后,几个贼直接来到鱼市场把这些鱼“批”了出去。第二天,等失主来 到鱼库一看,只有仰天长叹的份了! 盗窃不仅解决了辛培生一伙的吃饭穿衣,还使他们“发家致富”。作为集团的 “头”,辛培生分赃是分得最多的,且不说他得了多少赃款,看到他家建的规模庞 大的养猪场和他新买的摩托车、北京福田牌汽车,这几件总共价值近20万元的“大 件”,就知道这家伙的贪婪。 辛培生一伙最初作案地主要集中在铁锋地区,后来逐步发展到龙沙、建化地区。 所以说,最先引起重视的是铁锋公安分局刑警队的探长们。据现任铁锋公安分局刑 警大队大队长朱怀民介绍早在1992年他当探长时“老鬼”辛培生就是警方的“上线” 人物,那时想抓他没抓到,后来“老鬼”在别的地方因为别的事“掉脚”了,最后 还让他跑了。这个家伙后来网络犯罪集团屡屡行窃得手,并且明里暗里地与警方 “较劲儿”,也着实让警方费尽周折。 现任铁锋公安分局副局长聂晓锋,1995年从富裕县公安局调到铁锋分局当刑警 队长时,就曾下决心打掉这个犯罪集团,亲手抓到“老鬼”,然而,这中间他亲自 指挥抓获了二号人物“大锁子”,却与“老鬼”失之交臂,这不免有些遗憾,同时 也更加激起了他与“老鬼”斗到底的决心。 铁锋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田维国,一个破获了数起大案要案的优秀警探,他与 “老鬼”打交道也由来已久。“他知道”老鬼“的狡猾,也了解老鬼的脾气,本来 1988年抓大锁子时就应该把老鬼团伙一网打尽,没想到辛培生狡兔三窟,连大锁子 都不知道他的住处和活动规律。那时,田维国曾设计”钓“了老鬼一回,他让周建 国给老鬼打电话,约他到指定地点见面,没想到却让老鬼把警察给”绕“了。接到 周建国的电话,老鬼问:”大锁子你在哪儿打的电话?“大锁子说:”我在站前市 场附近的黑龙餐馆,有急事和你商量,你能来一趟吗?“‘”大锁子,你别涮我了, 你已经’掉脚‘了,我就不信警察都是白痴,会把你白白放出来!“老鬼一双贼眼 滴溜溜乱转,没好气地对大锁子说。”警察是抓了我,可是我又逃出来了,我要外 逃,你给我拿点路费来,我不会骗你的!“大锁子近乎哀求地说。”别演戏了,我 知道你被’老便‘控制着,我的电话也被监听了,你告诉警察,。我不会轻易就上 了他们的圈套,想抓我没那么容易!“老鬼奸笑着关掉了手机,然后把”卡“抽出 来扔掉,骑上摩托车溜之大吉。 “他娘的,这老鬼真他妈狡猾透顶,没涮着他,倒让他给涮了。如果抓不住老 鬼,我就不当警察了!”在一旁听电话的田维国气得直骂娘,暗暗下定了不抓老鬼 誓不罢休的决心。 没抓到老鬼,足见其“高明”“之处。但是抓到了大锁子及其部分成员,田维 国相信距抓到老鬼已为期不远,于是,他暗暗地下好了”底钩“,决定采取”分而 食之,各个击破“的策略,先抓到”老猫“和”大娟子“,再摸老鬼。这一次,就 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老鬼挖出来。 贼也有欧年的时候,所以,田维国把蹲守的时间放在了2 月13日,也就是农历 的正月初九,这天春节期间放假的人们已经陆续返回了工作岗位,他估计老鬼的 “公司”又该开业了,于是,他把重案中队的侦查员分成三组,从每天的午夜12点 到次日凌晨的4 点,在“老鬼”团伙以往经常作案的建华区铁路苗圃、铁锋区光荣 路、‘北局宅专用线等重点地段蹲坑守候,同时,他自带一组侦查员夜以继日地明 察暗访,意在查明老鬼及其集团成员的住址,好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说来也怪,好像老鬼知道铁锋刑警们对他下了“茬子”,十五六天,老鬼一伙 一点动作都没有。 东方不亮西方亮,也该老鬼一伙的末日到来,田维国一组经过半个月的深入调 查,终于查出了“老猫”和“大娟子”春节前刚刚“乔迁”的新居。 2000年2 月27日,星期日。 两间低矮的红砖房位于齐齐哈尔市郊铁锋区光荣路铁东陶瓷厂北大墙外一个很 不显眼的地方,房后有两米多高的大墙遮挡,房前是一片荒凉的视野开阔的草甸子。 这样的地点增添了这座房屋的隐蔽性和神秘性。 生活在如此隐蔽的地方的就是“大娟子”李勤。大锁子归案后,李勤和“老猫” 韩光就成了老鬼的左膀右臂,为了逃避打击和继续作案,老鬼对他们俩的要求也越 来越严格了。此外,长期的耳儒目染也使李勤和老猫变得更加狡猾。已经搬了几次 家的李勤春节前才买下了这座房子,他之所以选中这儿,一是地方偏僻隐蔽不容易 被发现,二是这房子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草甸子,便于远望,来人容易被发现。于是 他放心大胆在住在这里,根本没想到警察会在此时此地抓住他。 5 名侦查员是在下午4 点走进这座房子的,之所以投人这么大的警力,是因为 这个案犯实在太重要了,再也不能有任何疏漏了!到的时候,房门是敞着的,当5 个人冲进屋内,却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一台打开的彩色电视机播放着少儿节目。 “房门敞着,电视机开着,这家伙没走远,一会儿肯定回来,我们就在这里守 株待兔!”几个人商量后,很快各就各位在屋里潜伏起来。 再说大娟子李勤,自从搬到这里后他的思想上放松多了,所以走的时候连门都 不锁。年也过了,节也过了,今天他决定出去“溜溜活”,看有没有可干的。在外 面转了半个小时,什么“活”也没找到,就怀着不愉快的心情回到家里,一进屋, 他就被守候多时的侦察员生擒活捉。 与此同时,铁锋区工人屯的一家平房内,也上演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擒贼战。 这家平房是老猫租住的,田维国率两位侦查员悄悄来到这里时是下午4 点15分 左右,他们佯装是收治安费的就进了屋,巧合的是,老猫也没在“窝”里。田维国 他们撤出屋外时,一眼就看见路上有一个穿着毛衣毛裤的人正往老猫家走来。与他 擦肩而过时,田维国锐利的目光从那人脸上扫过,发现他左股有刀疤。“这家伙是 老猫,快抓住他!”随着一声大吼,田维国的手已经死死拽住了老猫的后脖领子, 其他两名侦查员则迅速扑上来,老猫被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审讯结果,大娟子和老猫都说他们不知道老鬼的住处,只听说春节前老鬼在富 拉尔基租了套楼房,但具体位置谁也不知道,因为每次作案前都是老鬼和他们联络, 作案后老鬼自己走,决不允许别人跟他。 “点滴线索也不能放过,连夜去富拉尔基广27日晚7 点,田维国带5 名侦查员 来到富拉尔基区,在富拉尔基警方的协助下,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真的查到 了老鬼在富拉尔基区钢厂宿舍甲区租的房子,然而,据房东说,去年11月老鬼租他 家的房子后,只交了房租,却一次也没在这住过。这老鬼真是狡猾透顶了。 “我就不信他会钻到地底下去,再‘砸砸’大娟子和老猫,一定把老鬼‘砸’ 出来!” 审讯足足进行了一整天,大娟子和老猫除了滔滔不绝地供述他们的数起盗窃过 程外,对辛培生的住处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到28日下午4 点钟时,大娟子无意 中说,老鬼的大舅哥在铁锋区铁锋乡卢屯往南7.5 公里远的地方开了个养猪场,摊 子铺得挺大的,春节前老鬼对他说养猪场缺粉碎饲料的机器和水泵,让他给弄两台, 他就给偷了两台,这次老鬼破例让他一起把粉碎机和水泵送到了猪场,但老鬼始终 说这猪场是他大舅哥的。 听到这些,正在审讯的田维国差点没跳起来。凭直觉判断,老鬼肯定住在那儿。 因为老鬼这家伙狡猾到了极点,他与同伙说自己在富拉尔基租房子住,而且真的大 张旗鼓地租了房子,让人感觉到他就在富拉尔基,而他自己则信奉越危险的地方越 安全的哲理,在铁锋警方的辖区内建立落脚点,而为了更安全起见,他把这个落脚 点假冠别人的名宇,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达到在警察的眼皮底下继续开他的“小偷 公司”的目的。这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等了8 年的最后决战阶段即将到来,重案队的侦查员们有说不出的激动和高兴, 他们纷纷请战,都想亲手抓住辛培生这个老鬼。他们一行人向卢屯进发,于是,老 鬼这个与警察“斗”了8 年的“智能大盗”就像本文开篇叙述的那样,最终落到了 铁锋警察的手里。 随着辛培生的落网,他苦心经营的盗窃王朝也随之坍塌:2000年3 月1 日,辛 培生的妻子刘某某归案;3 月2 日,老猫的妻子李某以及大娟子的妻子均因包庇被 抓获后取保候审;3 月3 日,另一集团成员“傻笛子”邸军和在建设路家中落网; 3 月4 日,销赃、包庇和参与盗窃的李文波被擒获;3 月5 日,副局长聂晓锋和中 队长李勇飞赴上海,在上海市警方的鼎立协助下,将该集团的另一骨干——销赃数 额达40余万元的讷河市无业人员王凤海抓获。 葛辉、王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