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聊出线索 1959年元旦过后,新疆自治区公安厅发来了回电: 汤执权系军阀走狗,曾任盛世才伪新疆省督办公署卫士队大队长,1943年 参与迫害我党派赴新疆的代表陈潭秋、毛泽民、林基路等,系主凶之一。 沈阳监狱接到新疆方面的回电后,随即便把情况向市公安局报告了。1959 年1月7日,市局举行局务会议,议题之一便是盛承运的这份举报材料和新疆公安 厅的回电,最后决定责成政治保卫处负责侦缉此案,要求务必查清汤执权的藏匿点, 将其缉拿归案。 次日,两名侦查员老金、小朱去监狱提审盛承运。盛承运已经等得差不多失去 信心了,冷不丁见来了两个陌生的承办员,心里反倒暗吃一惊,寻思别是加刑材料 上报了,现在是检察院来核实的。于是一坐下就问对方是从哪里来的。侦查员一说 是市局政保处的,盛承运就放心了,知道他的揭发材料十有八九起作用了。果然, 侦查员对他的行动予以勉励,然后要他把遇见汤执权的情况尽可能详细地回忆一遍。 盛承运说都已经写在材料里了,再也详细不出了,再详细就变成假造的了。 侦查员笑道:“也好,那我们就随便聊聊吧。” 老金、小朱都是富于秘密调查经验的警察,他们跟盛承运所聊的先是当年盛承 运与汤执权接触的情况,目的是了解盛承运是否确实跟汤执权比较熟悉,然后就把 话题转到去年碰到汤执权时的细节上: “你回忆一下,是几时遇到汤执权的?” “这我已经在材料中写上了,大约是1958年6月份。” “大约?” “哦,对不起,我确实记不大准了。总之,那时我已经穿衬衫了。” “你穿衬衫,他穿什么?” “他穿……穿一件藏青色的中山装,裤子是深咖啡色的,脚下穿了一双黑色的 皮鞋。” “中山装口袋里放着什么东西吗?” “这个……让我想想……对了,想起来了,他的上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看‘ 别头’好像是‘派克’金笔。” “手里拿了什么东西?” “没拿东西,是空着手的。” “他请你上哪家饭店吃饭了?” “新建路上的‘跃进饭店’,就是那家刚开张时就打架死了一个人的饭店。” “是谁点的菜?点了些什么菜?” “不瞒您二位说,我穷得很,靠摆个皮匠摊头维持日子,还要养家糊口,哪有 钱上饭店,更不用说请客了。所以饭店也是他拉我进去的,菜倒是我点的,点了熏 马哈鱼、五香狍子肉、酱牛肉……”盛承运一边扳手指头,一边说了五六道菜,临 末道,“我原要点一个麻辣豆腐的,但汤执权说他这一阵正闹胃疼,正在吃药,说 不定还要开刀,因此不吃辣了。不过他那天还是喝了一点酒的。” “是谁想到要上‘跃进饭店’吃饭的?” “是他,他说站在路边说话不自在,去饭店坐一坐,喝点酒。我本来想就在附 近的小饮食店坐的,他拉着我说去前面的‘跃进饭店’。我还不知道那里开了家新 饭店,他倒很熟,进去坐下后还告诉我这家饭店刚开张时店堂里就死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