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该不该打捞? 潜艇的打捞工作已经在巴伦支海全面展开。关于要不要打捞库尔斯克号核潜艇 的问题,已经争论了近一年的时间。 我的办公桌上放着圣。彼得堡海员俱乐部主席伊戈尔。库尔金致俄罗斯总统的 信,他在信中请求不要从潜艇内打捞艇员的尸体,以避免新的伤亡和可能出现的生 态污染。这封信上有78名来自不同地区的遇难艇员亲属的签名。 其实,有关专家们的意见也大相径庭:一些专家认为艇员的遗骸应该随潜艇一 起打捞上来;另一些专家则认为最好不要惊动安息的英雄们,不要破坏艇员现在的 墓地。 第124 临床医学鉴定中心主任弗拉基米尔。谢尔巴科夫说:“长时间的海水浸 泡会冲洗掉我们要鉴定的许多痕迹。但是,我相信还有60-70%的内容可以用目视 检查方法判断出来。有些内容甚至不用鉴定,比如,海员们穿的军装上有军队统一 编号和其它明显地辨别特征。” 每个水兵的军服上都有战斗编号,军官或者准尉的上衣上有职务缩略简写。但 是,我们不能对此抱着太大的希望。想起在莫斯科普希金广场地下通道发生的爆炸 案,则让人没有了指望。那次爆炸案只用了三千克炸药,巨大的冲击波就将周围人 的衣服撕掉了,而库尔斯克号上的装备相当于几百千克的炸药。在这种情况下,军 服上的编号还能找到吗? 海水确实有防腐性能。在事隔5 年之后,从太平洋海底打捞起由于不明原因而 沉没的苏联K129潜艇的时候,发现艇员遗体保存完好,根据面孔就能够很容易地判 断出艇员的年龄和民族。那时,潜艇位于5 公里以下的深水处。尸体之所以保存完 好,主要是因为它处于厌氧环境,并且温度极低,潜艇舱门全部关闭。然而,库尔 斯克号潜艇则与之不同,巨大的爆炸炸开了厚厚的隔板,几乎直达反应堆舱。可以 说,它就象一只敞着口的水杯一样,艇员们的遗体面对着海底的所有生物。 我去摩尔曼斯克继续采访。那里有一名德高望重的艇员专家,即尼古拉。摩尔 穆里少将,他曾经主管北方舰队的技术工作,参加过多次救援行动。他也写信给总 统和对库尔斯克号失事进行调查的政府委员会,信中写道:“我是苏联第一艘核潜 艇第一个乘务组的艇员。在30多年来的航海生涯中,多次参加救援,6 次排除潜艇 险情……我想,不是所有的人都了解从失事潜艇上打捞艇员的复杂情况。1972年我 亲身参与了这项工作。当时K19 核潜艇9 号舱失火,艇上32名艇员牺牲。尸体所处 的位置很难让救援人员将其从潜艇中取出,死者的手缠绕在机械装置、电缆线等部 件上,因此需要外科医生的协助,将肢体分解。需要强调的是,这些工作不是在百 米深的水下,而是在我们基地港湾附近的水面上完成的。无法想象实施这种‘外科 手术’的潜水员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才能完成这项痛苦的工作! 我的意见是:既然命运、上帝和大自然对他们的生命做了如此安排,那么最好 不要亵读神明,去打扰他们的尸体。作为一名海员,如果我碰上这样的事情,我宁 愿葬在大海。我想所有从事这个危险而又严肃职业的同行们,也会同意这个看法。 “ “尼古拉。摩尔穆里先生,您看库尔斯克号有无打捞的必要?如果这项工作是 为了清洁巴伦支海的生态环境,那么是不是应该首先打捞60-70年代沉没的潜艇呢?” “你说的很对。据有关方面称,库尔斯克号反应堆已经熄灭,经检测设有回波。 因此不会对生态环境造成特别影响O 当然,发生爆炸并撞到海底之后,叨吨重的反 应堆很难说是否移位?是否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其实,库尔斯克号核潜艇并不是独自躺在北极圈内的大海里,在喀拉海还有一 艘沉没的K —27潜艇……“ 要不是库尔斯克号核潜艇的沉没,我还不会想起另外一起海上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