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002年11月,佛山出现中国内地最早的一例非典病人 黄杏初之前还有非典病人吗?往前排查,追到2002年11月16日的佛山市,是位 姓唐的干部,45岁,在养猪场工作,不明原因发热一星期。反复治疗,仍高热不退, 最后以肺炎住进佛山市第一人民医院。这是中国内地最早的一例非典病人。 2002年12月12日,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传染科副教授邓子德博士突然接到去 佛山会诊的任务。在佛山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瘫”着两个生命垂危 的奇怪病人,唐干部和他的舅妈,分别发病于11月16日和11月27日。此外,在普通 病房里,还“瘫”着发病稍晚的唐干部的妻子、舅舅和表妹。从症状看,没什么特 殊,就是普通的肺炎。可是佛山市第一人民医院曾对这两家五口人进行过多种抗生 素常规治疗,肺炎症状却越治越重。病人以高热为主,呈弛张热,无汗,部分病人 有轻度畏寒,咳嗽,多为干咳少痰。发病第二周,咳嗽加重,喘憋,甚至呼吸衰竭。 邓子德博士看完病人和厚厚的病历,又仔细看了胸片,认为病人是病毒性肺炎, 必须严密隔离,杜绝传染。治疗上应该抗病毒,同时上大剂量激素和丙种球蛋白。 几天后,唐干部等人病情好转。 又过十多天,2003年1 月8 日,唐干部等人陆续康复。4 月3 日,世界卫生组 织专家曾对唐干部进行面对面的调查。 非典在佛山时还没有狰狞起来,没有发生医护人员的感染事件。善良的人们以 为真是普通的肺炎,因为就是流感也传染啊,传染几个家人有什么奇怪的呢?真正 引起广州市民大规模的恐慌以及媒体的关注,则发生在一个月后的河源市。 佛山会诊才过了20天,2003年1 月2 日的上午,河源市卫生局传真报告省卫生 厅医政处,河源市人民医院暴发不明原因的肺炎,被黄杏初传染的8 名医护人员病 情恶化,请求派专家会诊。对于最初的两例病人,河源没像佛山医院一样,请广州 专家来会诊,因为河源离广州远,而佛山离广州近,干脆把两个病人分别送往广州 和深圳。就在黄杏初的体温逐渐正常时,河源市人民医院的8 名医护人员却病倒了。 当日下午省卫生厅决定,抽3 名临床医生,抽3 名疾病控制专家,由黄文杰博 士率领立即赶赴河源调查取样。专家们连夜察看已经隔离的病人,翻阅病历后,黄 文杰心里有了底,看样子是黄杏初传染的,症状与黄杏初一模一样,都是发烧、头 痛、乏力、干咳。而邓子德博士望着一张张“白肺”的胸片,更是吃惊,怎么与佛 山的那5 名病人这么像啊? 专家小组的病案讨论会上,邓子德第一个发言,这次河源医护人员集体发病, 很可能是短距离传播的病毒性传染病,但不类似目前已知的35种传染病中的任何一 种。也就是说,这是一种新型的传染病。 黄文杰博士说,从这8 名被感染的医护人员和我们救治的病人来看,这是一种 独特的、有传染性的不明原因的肺炎。该病起病急,有肺炎的表现,但不是典型的 肺炎,考虑是一次非典型肺炎的暴发。专家小组达成共识,同意旧瓶装新酒,暂借 用“非典型肺炎”这个病名,向省卫生厅书面报告。 随后,广东省成立非典型肺炎防治工作专家组,钟南山任组长,黄文杰任副组 长。 河源市人民医院被感染的8 名医护人员,像佛山唐干部等人那样,经过专家会 诊,很快康复,再没有发生感染事件。善良的人们以为河源事件也会像佛山事件那 样很快自生自灭,所以还是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钟南山院士说,那时对非典的传染性和严重性认识不足,没想到传染性那么强, 没有更早地采取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