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03年1月,广东省卫生厅向北京报告疫情 谁知才过十几天,养精蓄锐的“病毒”再一次“蹦”起来。1 月19日,省卫生 厅又来通知,要邓子德博士立即到卫生厅报到。原来,中山市三家医院出现28名非 典病人,其中有13名医护人员,还有陪护的亲属。邓子德马上想起佛山和河源,调 来那十几个病历对照,果然与中山市的病例一模一样!从佛山到河源再到中山,非 典越来越猖狂,发病人数越来越多。 虽然还搞不清这三个城市之间的传染链,但中山市的医院和家庭聚集性的非典 病例,第二次证实了这个病的传染性很强,能在短时间内传染这么多的医护人员, 这是新中国成立50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在医学史上,医护人员被大面积感染的情况 也非常罕见。虽然还没有死亡病例,症状也不是非常重,但无论如何这是个具有很 强传染性的传染病。 专家们备感事态的严重,广东省卫生厅通过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向北京报告。 2003年1 月,非典的传播引起国家和世界卫生组织的关注。根据中央指示,卫 生部先后四次派专家组到广东指导非典的研究和防治。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任李立明等专家飞抵广州,广东省卫生厅也派出临床 医学、流行病学、病毒学专家组成的专家组,连夜赶到中山市调查“怪病”,研究 紧急应对方案。李立明的印象是,首先是高热,持续不退,全身酸痛、乏力。咳嗽 以干咳为主,很少带白痰和黄痰,偶尔有血丝。再重一点,呼吸急促。早期白细胞 不是增高,而是减少,胸片很早就表现出两肺的絮状阴影。与肺炎差不多,但临床 症状用一般的肺炎无法解释。 调查后的第二天晚上,专家组连夜讨论,钟南山院士等参加拟定,由传染学博 士邓子德执笔,整理出5 页的《关于中山市不明原因肺炎的调查报告》。将这种不 明原因、排除肺双球菌感染的肺炎定名为非典型肺炎,并初步确立流行病学特点、 临床表现、治疗原则、预防措施等。并强调病因未明,病毒性感染的可能性大。提 出重病人可酌情使用皮质激素,对呼吸困难的处理等治疗原则。在预防措施上提出 隔离病人、加强病房通风换气、消毒。考虑到本病可能通过飞沫经呼吸道传播,造 成特殊的、严重的肺部感染,并会在家庭和医院传播,提出凡与病人接触者要戴口 罩,注意个人防护等。重症监护室对危重病人的抢救十分重要,建议各医院加强建 设和管理。并建立疫情监控体系。 这份报告内容当时并没有向外界公布,但以此为基础,形成广东省卫生厅二号 文件。1 月23日,紧急发至广东省所属的各市卫生局和各级各类医疗卫生机构,要 求立即组织医疗卫生人员认真学习,以此为指南,掌握治疗原则及预防措施,加强 重症监护室的建设和管理,发现病人要及时隔离治疗,及时报告。 关于非典型肺炎的命名问题,钟南山说,一开始由于不明原因,我们把它命名 为不明原因的肺炎。当时也在省卫生厅向一些媒体和一些医疗卫生部门提了一下, 但是“不明原因”,很容易造成一些误会,有的地区就报道这是个炭疽性肺炎,或 者说是一个鼠疫,实际上它并不是。最初还怀疑是禽流感。但是后来从病人的分泌 物,从血清,从各方面的检查并没有发现禽流感病毒。后来我们觉得,提出来一个 非典型性肺炎,可能更实际一些。以后由于它的传染性很强,卫生部把它补充为传 染性非典型肺炎。 联合专家组从中山市返回广州时,一位专家担心地说,要是这种病在春节期间 传到广州就麻烦了。还差几天就是羊年了,“狼”果然偷袭了美丽的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