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 、检察长有了底 如果这次还不能彻底查结,再把李真放出来,那就跟放虎归山没有什么区别了, 她和现在的丈夫确定无疑将是被伤害的目标。 为了今后过平静的生活,她必须帮助侯磊。 前妻的“倒戈”,使专案组取得了很大的主动。 柳絮提供的情况,是一个“底”。 侯磊向中央纪委副书记、李真专案领导小组组长刘丽英作了汇报。有了这个 “底”,专案组才能下决心。一时不能突破,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了。有了“底”, 这比什么都重要。 河北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及主管领导也多次听取专案情况汇报,研究解决重 大问题,在人、财、物各方面给予了及时有力的支持。 河北省委政法委书记刘金国、常务副书记刘宝宣,到办案一线认真检查工作, 把握方针政策,排除办案阻力。 侯磊还在行动。 他找到了河北省原国税局郑局长。李真在任期间,跟郑局长的关系还是处理得 很不错的。他们之间有什么协议和秘密吗? 当然这样的谈话更不是传讯,而是同志之间,甚至朋友之间的一种交心。侯磊 有这种优势。 李真由省委办公厅副主任调任省国税局副局长,明显地不会停留在副职的位子 上,下一步肯定会把局长取而代之。郑局长感到恐惧应该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郑 局长没有。他很安之若素地坐在正职的位子上,发言着,指挥着。李真也请示着, 汇报着,很是一个副职的样子。但大家看得出来,大主意是由李真来拿了。然后李 真就当了局长,老郑做了党组书记。郑书记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 原来是李真许了愿:保证郑书记有更加光明的政治前途。 凭李真当时的权势,这不会被认为是一张空头支票。 但是现在可就成了一张彻头彻尾的空头支票了。 应该有所反思吧?侯磊认为。 他以老朋友的身份找到了老郑。已经退下来的老郑还能说什么呢?唉!一切都 过去了。向前看吧! 在向前看的过程中提到了一个纸箱子的问题,那是李真的。 这又非常重要。 侯磊找过许多人谈话,掌握了很多东西。 这是“底”。 有了这个“底”,专案组这只航船,无论行驶在怎样的惊涛骇浪之中,舵手心 里不发颤。 李真一笔一笔捞取了大量钱财,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哪知道这恰恰是断了后 路,成为铁的罪证,跑也跑不了啦。 这是一个巨大的讽刺。一个共产党的干部,却又对党没有信心,老想着往外跑, 好像外面更有前途。 这是一个误区。外面对有些人可能有前途,但对李真这样的官员似乎前途不大。 外面不需要官商。他不会赚到一分钱。可是他在国内只要动动脑子,用用权力,就 可以大把大把地捞。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往外跑。 其实对李真这样年轻聪明、前途看好的后备干部来说,向境外转移财产,甚至 最后向外跑,绝不是他的初衷。 他的政治野心是很大的。李真在《忏悔》中说:“还对自己的未来设计了一个 所谓的发展蓝图,将来能成为一任封疆大吏或政府阁员。” 为了实现这一政治野心,他便“利用工作之机,在省、市级领导及北京上层广 泛地建立密切关系”,用以“对未来的仕途发展奠定非常良好的基础”。 可以说这个构想是极为不错的,只要自己守得住清廉,别干太出格的事,别犯 大的错误,就很有可能实现。 这一点李真自己也非常清楚。也许他在心里已经多次告诫过自己,不能贪,不 能色。前途重要啊! 可是他又实在管不住自己。环境不纯洁,机制不健全,风气不正常。处处充满 了诱惑。对肉身和灵魂的双重诱惑。 要想在新旧体制交替时期的复杂局面下,保持清醒的头脑,守住清廉,不去随 波逐流,不去堕落,这是很难很难的。但也不是不可以做到。这需要一个人有很强 大的定力。需要他的灵魂很好地发挥提升和引领肉体的作用,不要行尸走肉,随波 逐流。也就是要有坚定的信念。根儿要扎得牢,扎得结实。 可是李真却信仰危机,从根儿上动摇了。他只能随波逐流地堕落下去。他知道 这很可怕,很危险。他知道这不如清贫些安全,知道别干出格的事是一道警戒线, 只要不越过这道警戒线,自己绝对会有远大前程。 当他被“两规”之后,他才更加刻骨铭心地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所以当办案人 员询问他时,他总是恋恋不舍地说:“我不会干出格的事情。”这虽然是假话,却 表示他多么后悔干了出格的事! 看他从丙那里要“回扣”,我们感到,每一次都是非常“稳、准、狠”的。一 签合同就把中介费拿走,绝不给你拖的机会,而且6 个百分点不变,而且施工质量 必须保证。这里没有同情和怜悯,有的只是像猛兽捕杀小动物那样干净利索。这说 明李真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比较坚强了。认为只要不出大事,就凭吃点“回扣”是 翻不了船的。 在腐败的问题上,每个人都可能是一桶炸药,但表面上都很安静,没有暴露, 没有爆炸。关键是没有导火索。谁要是碰上导火索,就会轰地一声爆炸了。在建筑 工程问题上,他把“豆腐渣”工程当成了导火索。由此可见他并非不知道保护自己 而一味蛮干,他比谁都珍惜自己的政治生命。李真是个聪明人。 关于给丙承揽工程的事,李真在《忏悔》中是这样反思的:当提出想承揽一些 国税的基建项目并将挣得的利润和我共同分配时,虽感到不妥,担心由此会出问题, 可为了达到心态上的某种平衡,特别是顾全彼此间的深厚友谊,还是同意了这种想 法。 ---------- 深圳特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