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这时,隔壁办公室里的电话突然骤响,一个粗嗓子响开了:“喂!我是103 啊, 我找卢明奇案件侦查组的承办人员?唔,我是曾大军……什么?你说响一点——— 啊!他死啦?唉,怎么搞的,是自己割破动脉血管?好,我马上去!” 审讯室里,奚观纪耍开了嘴皮子,和宋风珠闲磕牙瞎聊天儿,偶尔插句“X 月 X 日晚上你在干什么”的问话。宋风珠严守那句“凡事不开口”的“格言”,报以 沉默。从他那双狡黠的眼睛里透出的神情,可以汇成几个字:看你们拿我怎么办? 这个“怎么办”不久便有了答案———曾大军满脸风尘地奔进来,递人闻歆华 一个牛皮纸卷宗袋:“都在里面了。” 闻歆华从卷宗袋里,抽出一沓照片和几张纸,看了看,叹一口气,突然咳嗽起 来。 奚观纪吸了吸鼻子:“这屋里空气不流通,烟味太大了。我把窗子打开让您透 透风吧。” 闻歆华还在咳着,无法说话,只做了个手势表示需要。奚观纪便起身打开了后 窗。窗子刚打开,一阵西北风便直吹进来,将屋里那股烟气赶出屋外,同时也把那 几张照片吹落在审讯桌前面的地上。奚观纪连忙离开座位上前去捡,宋风珠眼尖, 早已把落在脚睛的10寸照片上的图像看了个清楚。他的嘴角上掠过了一丝笑意—— —他看到的是同案犯毕平凉的“遗像”,大个子左胳膊上绑着一层绷带,仰面朝天 躺着,脸部神情已经呆滞了。一看之下,宋风珠心里一阵窃喜:“好啊!这真应了 ‘往死人头上推’那句老话,即使没有‘救星’,老子也不必担什么心事了! 宋风珠脸上的笑意尽管稍显即逝,但还是被一直在观察他的闻歆华及时捕捉到 了。宋风珠没有留心到,就在他心中窃喜时,闻歆华的嘴角边上也闪过一丝意味深 长的笑意。宋风珠自以为经验丰富,足以能抗住公安人员的审讯,却不料钻进了闻 歆华特地为他设置的圈套。 闻歆华看看手表:“哦!已经4 点了。怎么样,宋风珠,我们言归正传吧?听 说上午我们处城的老张同志提审你时,你的态度极其不好,我估摸这是你不认识他, 感到陌生的缘故吧?咱俩是老相识了,3 年前已经交过手了,这次不知是不是肯给 点面子,把态度转变过来?” 宋风珠断定毕平凉已命归西天,便决定把所有事情都往对方身上推,于是将那 句“格言”放到一边,顺朋推舟道“咱是进来过的人,不吃狠三狠四的那一套!” 老实说,今天若别人来———哪怕是公安局长亲自来,我也不买账!不过对您闻科 长嘛,就是另一码事了,我可以把有关去大慧寺袭击你们和‘大鼻子’的事说一遍。 “ 闻歆华扔过去一支香烟:“好嘛,就冲你这爽快劲儿,我以后写《定案意见书 》也会‘能松则松’点儿了。” 宋风珠交代说:“那天下午———就是3 月9 日下午,我吃完午饭在家里闲着 没事,正在看书,外面进来一个人。是毕平凉,他问:”你家里没别人吧?‘我说 没有,问他有什么事。他不开腔,却转身走了。我正想跟出去,毕平凉又进来了, 身后跟进一个人来。这人大约三十来岁,身高不少于1.80米,长瓜脸,大眼睛,嘴 巴也很大,穿一套旧海军装,没有领章,没戴帽子。他进门就往椅子上一坐,架起 了二郎腿,大眼睛闪闪有光,直射我这边来。我一个劲儿地嘀咕:这人是不是公安 局的’老便‘,上门来找岔子的?于是我把眼睛朝毕平凉那里瞅。毕平凉见我神色 不对,便介绍说’宋风珠啊,这是华北体育专科学校红色革命造反联合兵团的老葛, 找咱们商量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