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眼睛 在距华盛顿以北200 英里的布鲁克林海军造船厂,船体装配工正将钢板缝铆接 在一起,再把接合点对齐焊接上。蓝色的火花四处飞溅,空气中充满着工场的重击 声。头戴安全帽的工人们将铁板切割,整平,制成各种形状,电工们把几英里长的 电线拉直,就像无数股黑纱线。在一排长方的船坞里,焊接工人的吹管正在使这艘 锈迹斑斑、外壳灰暗、早已被遗弃的船获得重生。 和早期的小型船只一样,蒸汽轮船“塞缨尔。艾特肯”号于1945年7 月31日在 缅因州的波特兰市下水。它是由一个20世纪初来到美国的爱尔兰人命名的,这个人 后来成为了摩尔麦考马克公司的董事。“艾特肯”号是人们熟悉的大批量生产的自 由型货船之一。但是它的出现对这场战争来说已经太晚了,于是便挂着摩尔麦考马 克的旗子经营了几年港口间的货运,然而仅过了三年,“塞缨尔。艾特肯”号就被 宣布退役,并被运至特拉华州的威尔明顿的一个海军废料场。 如今,在一派神秘气氛的笼罩下,“塞穆尔哎特肯”号又被重新启用,但这一 次,是作为一艘间谍船服役。 几乎是在约翰。肯尼迪被选为美国总统的同时,国家安全局局长约翰。桑福德 的任期也结束了,而且他任期的结束比开始更令人瞩目。恰恰在他计划于1960年11 月退休之前,安全局发生了历史上最大的丑闻,两名分析专家威廉。马丁和贝尔农。 米切尔背叛了组织,投靠了莫斯科。此次变节事件使得国家安全局的组织机构很快 发生了改变。A 组重点负责对苏联及其卫星国做各种分析工作。B 组负责中国、朝 鲜、越南,以及其他类似于古巴的亚洲共产主义国家。G 组处理与世界其他地方的 交流。安全局剩余的机构也以类似的方法进行了改组。尽管还出现了其他间谍丑闻, 但这个系统将保持不变,直到进入20世纪90年代。 海军中将劳伦斯。弗罗斯特是1926年安那波利斯大学毕业生,他曾经在国家安 全局任参谋长。这一回他取代了桑福德。他到任的时候,国家安全局米德堡总部的 人数已增至8000人,在贪婪地享用情报拨款这块越来越大的肥肉。那时整个美国的 情报费用预算达到了20亿美元;国防部得到的是14亿美元,而这其中的大多数则进 了国家安全局。这位身形清瘦、满头银发的海军中将上任后不久便宣称,国家安全 局是一艘船,并订购了一枝75英尺长、3100磅重的旗杆,在上面挂上他个人的旗子, 以使人们都知道是他在主持这艘船的工作。 这是一个很合适的姿态,国家安全局正在秘密地建立自己的海军窃听部队,用 以补充其空军秘密情报收集部队的不足。由于20世纪50年代空战中阵亡的人数越来 越多,搜寻船开始加入了搜寻飞机的行列中。轮船的航行范围可以遍及整个南半球 ——南美洲及非洲撒哈拉周围,而在这些地区,国家安全局几乎没有设立情报收集 部门。由于美国和俄罗斯都试图扩大其在发展中国家的影响,这两个地区因此变得 越来越受世人的瞩目。 然而,这个想法并不新鲜。俄国人多年来一直在利用40艘装有天线的拖网船队, 沿着美国的东、西海岸线,在紧贴着3 英里领海边缘的地区游弋,窃听其防御装置。 “苏联人有一个庞大的情报规划,其中包括了利用拖网渔船进行侦察,”前苏联克 格勃少将奥列格。卡卢金说,“还有所谓在苏联科学院的赞助下,装有特别设备的 科技船只,会航行到任何区域,大西洋、太平洋以及任何它们可以到达的地方。并 且它们还可以利用情报系统……来截取电子通讯,然后……切断它们。” 艾森豪威尔总统于1959年11月12日批准建成了国家安全局的第一艘信号情报船。 “塞穆尔。艾特肯”号将变成美国军舰“牛津”号。尽管以前只有巡洋舰才以城市 的名字命名,但是这次人们决定给窃听船破一次例。之所以选“牛津”这个名字, 是因为它是美国最为公众所熟知的名字。这艘船还有一个复杂的名字:“综合技术 调查辅助舰”。 改装工作开始于1960年,正好在总统大选前不久。441 英尺长的船身,57英尺 宽的船舷,11498 吨的排水量,“牛津”号足以容纳一个相当大的情报收集中心。 1961年9 月11日,海军少校霍华德。伦德报告说他的船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待 命出发。于是伪装成海军的大西洋后勤部队,从纽约出发驶向弗吉尼亚的诺福克港。 “牛津”号和以往任何海上船只都不一样。为了更快地将截取的信息从船上发 往国家安全局,它的尾部装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直径16英尺的碟形抛物面天线。12月 15日,“牛津”号成为第一艘在海上收到从月球上发来信息的船只。“它标志着海 军通讯方面的另一个创举,”海军作战部长发来的消息这样写道:“这条消息是从 美国马里兰州斯坦普内克的海军研究实验室战地站发出通过月球传送给你们的。” 几个星期后,“牛津”号开始了它的首次航行。离开了诺福克后,它在整个南 美东部展开了窃听工作。结束了对巴拿马的科隆市的短暂访问之后,“牛津”号穿 越赤道先后驶到了巴西的累西用卜乌拉圭的蒙得维的亚、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 以及巴西的里约热内卢。在其航程中,“牛津”号成功地利用了月球反射天线将信 息发射到华盛顿,这是“牛津”号的另一个首创。 除了速度方面的优势之外,月球反射天线还为轮船提供了秘密行动的可能。这 种发射天线与标准高频通讯方式是不一样的,后者容易受到外国测向天线的拦截, 而月球反射信号使用的是不易被拦截的微波信号,实际上是无法被察觉的。这种月 球反射系统还能免受人为干扰。其系统的各陆地工作站分别坐落在马里兰州的德切 尔胜纳姆,距国家安全局不远;夏威夷的波利尼西亚;冲绳的索比;还有联合王国 的奥克汉格尔。 1962年6 月20日,海军中校托马斯。艾弗里。科斯格鲁夫接任“牛津”号船长。 科斯格鲁夫是一位海军行伍出身的军官,当过士兵,“他的性格像砂布一样坚韧,” 奥布里。布朗,一位船上负责情报截取工作的人员曾这样说道,“他从胳膊到手腕 刺满了文身。他的脖子周围也有文身。他的言谈就像一个普通的水手。” 大约一个月后,7 月16日,“牛津”号接到另一项为期四个月的监视任务,出 发前往南美海岸。然而,三天后,它又收到紧急命令,立即驶往古巴,去完成一项 最重要的任务。 到1962年的夏天,俄罗斯和古巴之间的航线在高峰时段开始和高速公路一样繁 忙。7 月24日,国家安全局报告说,“至少有4 艘,甚至可能5 艘……苏联驶向古 巴的过路船从这条航线通过,船上可能载有3335名乘客。”这些乘客很可能是操作 苏联雷达和武器系统的军事人员。在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里,有57艘苏联商船抵达 哈瓦那。“除了海运的增长之外,”当时负责大西洋舰队的海军上将罗伯特。丹尼 逊回忆说,“8 月份以前就有一大批苏联集团的军事人员来到这里,而后8 、9 月 间又有9 艘船总共2 万名乘客到达古巴。但那时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来确认到底有多 少人在船上,因为他们都在夜里上岸。” 同时,国家安全局开始注意到苏联人使用了越来越多的欺骗手段。从俄罗斯港 口离开的船只将远东和非洲列人它们的目的地。但是国家安全局通过大范围的网络 系统拦截船只的日常播放对它们的位置做三角测量,从而可以在它们从大西洋驶往 古巴的途中跟踪它们。国家安全局还可以探测出船只装载的货物大大少于货单上所 开的数量,这样它们就可以给武器与军事补给的运输留出更多的空间。例如,当苏 联的一艘新货船“贝勒雷特斯科”号于5 月下旬到达阿尔汉格尔时,本来它应该装 载大约7800吨木材,而实际上只装了5240吨。那批货的数量只占这艘挪威制造的具 有14150 吨装载量的三分之一。“由此可以断定,”国家安全局的一份报告做出这 样的结论,“‘贝勒雷特斯科’号可能装载了部分军事物资。” 随着夏天的结束,这种消息越来越令人不安。在古巴最西边大约40英里处,一 架装有天线的侦察机发现了苏联的第一台无线电拦截雷达。这意味着古巴空防基地 现在可以准确地瞄准并击落飞过或飞近的美国飞机,从而大大增加了对其进行窃听 的风险。同一天,情报监听人员开始通过古巴国内的通讯联络收听到俄国人的谈话。 “电讯情报表明,俄国人而不是古巴人的说话声在古巴革命空军作战的频率里出现。” 一份报告中这样写道。这又是一个令人担忧的征兆。 1962年5 月,当苏联在古巴的军队越来越多,越来越使人感到恐怖的时候,海 军中将弗罗斯特开始了他去远东各情报站视察的行程,其行程包括建在日本上世室 的海军监听站。一个月后,他突然被局里解雇,被调到波托马克河海军司令部,这 是一个给即将退休的海军将领提供休养的地方。担任了不到两年的指挥官,弗罗斯 特忍受了来自各方面讯问的打击,内容是有关马丁和米歇尔两人双双叛变的过程。 由于这个原因,再加上他与五角大楼的争辩,所以他的秘密工作生涯被过早地中止 了。很多人都觉得弗罗斯特在处理国家安全局的人事问题上遇到了麻烦。“我认为 弗罗斯特是国家安全局中最没有用的人之一,”前国家安全局研究部主任霍华德。 坎佩恩如是说。另一位前国家安全局官员说弗罗斯特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我曾 见过他在简单汇报工作时训斥弗兰克。雷文、比尔。雷(安全局资深官员),还有 一些空军准将,”前国家安全局史学家罗伯特。法利说,“而这一类的事不胜枚举。” 取代弗罗斯特位置的是51岁的空军中将戈登。艾尔斯沃思。布莱克。布莱克清 楚自己的处境;他早年曾在国家安全局空军安全服务部任职。16岁时,未到服役年 龄便匆匆穿上了西点军校的军服。“我从没有去过北部的明尼阿波利斯、东部的芝 加哥。南部的代斯莫尼斯,或西部的苏族城,”他回忆道,“我那时很幼稚,缺乏 经验。” 后来布莱克被授予飞行员证书,又进了通讯学校进修,之后,于1939年被派往 夏威夷的珍珠港。1941年12月7 日早晨,他作为机场军事指挥官正在执勤,等待返 程的B17 轰炸机正确着陆。轰炸机从加利福尼亚返回应于早晨8 点到达机场。“突 然我们听到一声巨响,”布莱克说,“我冲到门外看到一架轰炸机俯冲过来并炸毁 了一座飞机棚南端的横梁。它拉升向上,我们可以看到其机翼底下的那个红色圆标。 哎呀!毫无疑问,可怕的事发生了。”布莱克奔向操纵塔警告B —17处于险境,最 终他设法使飞机安全着陆。由于在日本偷袭珍珠港期间的英勇表现,他被授予银星 奖章。 布莱克清楚弗罗斯特的艰难处境,而且对于其前任的退位和自己的就任还有些 于心不忍,他这样说道:“由于马。米切尔事件的缘故,弗罗斯特处于一种很难说 清楚的位置。我对他的沮丧心境感到非常难过,他对此也表示理解。” 布莱克让路易斯。托德拉博士留任,还当副局长,并把大多数机构中最机密的 工作交给他负责。“我把那些权力都授予了托德拉,这样做对国家安全局和工作都 有益。”布莱克说,“我们的工作关系就是这样。以此我就可以对各部门有一个全 面的了解,但我绝不想对任何一个部门太过深人,这样做既保险又明智。或许,这 是一个古怪的想法,指挥官们来来往往,对每一个小秘密都很留意,但这从未打动 过我,在我看来,这算不上什么。”托德拉作为国家安全局的主要秘密保管者正一 步步地朝着他的非凡统治迈进。 1941年夏天,战争的恐怖已经能感觉到,30岁的托德拉当时还是芝加哥洛约拉 大学的一名数学助教。一天,他走进了附近的美国第五军总部,毛遂自荐。然而当 他解释说他拥有博士头衔,爱好密码分析学,持有无线电执照,愿意服役之后,负 责的少校竟然对此无动于衷。或许他觉得这位新兵更适合于和粉笔,而不是和子弹 打交道。他冷笑着拒绝了他:“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会去征召你的。” 虽然受到了陆军的冷遇,托德拉却很快为海军所青睐。在一份美国科学院的有 关他的背景的问卷调查中,托德拉这样写道:劳伦斯。桑福德,海军军官,海军电 码编译之父,开创了这一领域的先河,非常热情地欢迎我。到1942年4 月,托德拉 作为海军上尉被派往华盛顿的一个海军密码组织工作。在宪法大道上一幢临时的大 楼外面,这个瘦瘦的大个子,在受过一次八小时的训导之后,站了他的第一班岗— —监督方向定位操作。 不久,托德拉像夜行贼撬锁一样运用数学知识,分析一串串数字以解破像谜一 般难解的德国密码体系。1942年7 月,托德拉上尉被派往华盛顿州的本布里奇岛, 那是一个窃听日本电讯往来的重要拦截站。但是,几年后,在这个西北部边远的情 报收集中心,由于战争的气氛已开始淡化,托德拉渴望能够离前线近一点,以检验 他的技能。1944年当他接到去中国的命令时,机会终于来了。 然而,在去集合的途中,他在华盛顿特区做短暂停留的时候,得知自己被排挤 下来,不能去完成这项任务。这样,他没能投身战争,而是登上了去纽约城的火车, 在贝尔实验室学习了12周有关专为译解日本声音密码而设计的新设备的课程。最初, 托德拉本想去南太平洋一显身手,测试各种设备和技术。然而,在整个系统部署之 前,太平洋的军事形势发生了改变。托德拉又一次被重新委派。这一次他是被任命 为新建的海军拦截试验基地的负责长官,这个基地建在旧金山附近斯卡格斯孤岛的 一片潮湿、蚊蝇肆虐的地方。那里,青蛙跳跃,虫蛇爬窜,一派战争后颓废的景象, 托德拉就工作在这样一块土地上。 1946年10月,托德拉被调离,但他并没有对破译密码失去兴趣。他没有回到芝 加哥的课堂,而是以一个民间数学家的身份和海军破译密码组织签订了工作合同, 那个时候,该机构被称为通讯附加活动组织,后来名为海军安全组。1952年国家安 全局成立后,托德拉被调任,并成为了国家安全局一70部的首脑,负责高级密码的 破译工作。他就像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1958年8 月被任命为国家安全局副局 长。 由于托德拉和中央情报局行动部门首脑理查德。赫尔姆斯保持着亲密的工作关 系(理查德。赫尔姆斯后来得到了升迁,成为局长),布莱克还让这位数学家处理 一些在中央情报局里偶然发生的问题。这样,当中央情报局通过发布信号情报报告 强行挤人国家安全局的工作范围时,就会形成一个困难的局面。“由于某种原因我 会把这个问题交给卢(路易斯。托德拉的呢称)来解决。”布莱克说道:“他和迪 克。赫尔姆斯关系铁着呢。” 由于在古巴方面投人了很大精力,布莱克几乎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处理公务,直 到有一天警钟被敲响。7 月19日,罗伯特。麦克纳马拉把国家安全局这台机器推向 高速运转。“国家安全局在国防部的指挥下要在古巴的哈瓦那附近建立一个信号情 报收集站,”布莱克立即向海军作战部长官报告,‘作为最优先的情报去做。“他 于是调回在南美巡逻的”牛津“号信息搜寻船,命令它直航哈瓦那。 “牛津”号是完成这一使命的最佳选择,当一箱箱利马豌豆。卡车轮轴、铅皮 管和其他货物被存入仓库的时候,戴着耳机的信号监听员们便坐在放满听筒和一卷 卷磁带的架子前开始工作。靠近船头的上方,声音和莫尔斯电码收集专家拨动着刻 度盘,搜寻信号。古巴人从未想到过干扰声讯频谱,这对国家安全局而言是再幸运 不过的了。上一层甲板上是一系列密林般的天线。在船尾,有另一片细长的金属林 般的长柱和坚硬的电线支线。电子情报专家们正努力地辨听着俄罗斯雷达在古巴空 军基地发出的快速而柔和的颤音。 “我们从船上可以上下观察岛的长度。”苏联分析专家哈罗德。帕里什说。 “牛津”号仿佛是一叶漫无目的的扁舟,它似乎是在绕着圈航行,几周内在哈瓦那 的摩络城堡外六英里以每次好几个星期转圆圈和绕八字地徘徊游七。轮船慢吞吞地 移动,很适于在微波导射束附近游逛。这种无线电射束是一种不易被空中飞行的搜 寻飞机捕捉到的精确信号。“拦截的质量非常好,”帕里什说,“即使是驾驶C130, 以其飞行速度穿过微波,也不会捕捉、译解这样多的信号。” 几周以后,拦截工作变得愈来愈不妙。8 月17日,“牛津”号上的一名电子情 报操作员听到了一种不同一般的声音,像一只罕见的鸟离巢时的鸣叫。那是一种代 号为比目鱼的雷达的电子呼叫,这种令人不安的声音意味着俄罗斯防空武器系统已 经建立起来。 在国家安全局,A 组的几名苏联电讯情报专家突然接到命令向指挥官约翰。戴 维斯少将报告。“我们受到了申斥,并且得知已经证实发现了攻击性型导弹,”哈 尔。帕里什说。之后,他们被派出去B 组的古巴事务处帮助西班牙信号情报专家摆 脱困境。“我们全体到了那里,然后分配了针对古巴导弹危机的值班时间。所有从 事古巴问题的人要么不见了,要么被放到了一边。我们做出决定实行24小时行动并 多少离开了一点。帕里什说国家安全局的平民和军队士兵们发生了一点摩擦。”多 少有点,“他说,”其实一直都有。“ 在华盛顿,在收到含有关键情报电文信息的几个小时内,高级官员开始小跑着 去开会。中央情报局的约翰。麦科恩告诉上级组织,他认为证据表明古巴正建立进 攻性弹道导弹的系统,这种导弹可以打到美国南部。他问道,那样防空武器还能保 护什么呢?但是国务卿迪恩。腊斯克和麦克纳马拉都不同意这种看法,仍然认为这 种集结完全是防御。 为了更好地协调数据的收集工作,布莱克建立了国家安全局第一个24小时信号 情报指挥中心,后来它成为今天的国家安全指挥中心。“这是我们大多数人头一回 和电话另一端的用户接触,”一个被派到指挥中心工作的人说,“这是我第一次同 国防情报局的上校交谈。还有中央情报局……我们以大量的报道为主要议题,有现 场的还有当时每日的简报总结和每天两次的简报……我们每天工作8 ————0 个 小时。” 布莱克花了很多时间会见美国情报委员会成员。“我们休会几个小时,以便工 作人员可以打出东西,”他说,“然后我们可以再回来,我们关心的最基本问题是 :如果我们和俄国人摊牌,他们会怎么办?对啦,我肯定你会意识到问题有多么严 重,因为你谈到你的意向,可是你不看任何可以给你意向的信息。我回忆起交给总 统的最后文件,其基本的看法就是:”我们认为俄罗斯人会犹豫不决。“‘国家安 全局面临的关键问题之一是缺少西班牙语专家,至少是在危机的初期,缺少监听的 信息。”一种收集装置……收集几百台工作着的发射器从古巴地区发出的信号, “国家安全局密码破译专家哈尔。帕里什说,”我们正是缺少这个。所以这是个问 题。“另一个问题是缺少国家安全局与情报收集中心之间的安全通讯。”通讯的确 是个问题,“帕里什说,”需要安全的通讯。我可以说我们是在公开的电话线上提 出相互间的意见。“牛津”号独有的月球反射抛物面天线把信息和截听到的信号从 哈瓦那转到指挥中心的分析家手中,在这方面是很重要的,但是据帕里什说,“很 不幸,它仅仅是个每天12小时的系统,因为我们有时是看不见月亮的。” 至于目前处于合适位置的“牛津”号,有关古巴的通信情报数量骤增,如涓涓 细流汇成江河涌出。截获的信息明白地显示出俄国人正在越来越多地控制古巴军事 活动。“来自苏联集团的飞行员和控制者们已经集中力量来改变完全用西班牙语的 局面,”有一篇报告说,“但是,偶尔他们也恢复使用他们的本国语言来向其他苏 联集团飞行员和控制员传达难以用西班牙语传达的命令或要求。其他的截听信息揭 示了在夜间进行火箭炮演习、轰炸练习和广泛巡逻的情况。国家安全局公布了一个 令人瞩目的报告,指出这次集结的规模是如何地庞大。1961年的最后三个月中,驶 往古巴的轮船总吨位为183 吨、923 吨。但是仅仅在过去的两个月内——1962年7 、 8 两个月,其总吨位猛增至518 吨。196 吨。 肯尼迪总统担心信息泄漏,他命令严格禁止将针对古巴的情报活动外泄。当时 的中央情报局副局长马歇尔。卡特说:“总统命令把情报放回盒子里,把盖子拧紧。” 在国家安全局,布莱克下令重新编制一组新的密码,进一步限制知道这套密码的人 数,另外还限制对揭示进攻型武器信息的监听。 对于空中的窃听者,古巴上空领域突然变得非常危险,一架RB47高空侦察机在 坦帕外的麦克迪尔空军基地每天起飞出动三次。装上窃听装置,沿古巴海岸飞行, 从空中搜寻信号。录好的磁带很快送到国家安全局;在那里分析家们从建设中的地 对空导弹基地附近搜寻新的信号。其他C130“空中监听站”也沿海岸飞行,但仅仅 在古巴以外的附近地区。所有的搜寻工具都装备有特殊的自动扫描装置,能很快地 搜集到有关萨姆一2 导弹的信号。 在白宫,肯尼迪总统正在讨论将搜寻设备移到离古巴海岸稍远地方的可能性, 但国家安全局反对这一观点,即使每天的飞行路线是在古巴导弹的射程范围之内, 因为飞机离古巴海岸越远,所能搜索到的信号就越少。“这种设备是在导弹能力的 边缘运转,国家安全局表明,如果它再离得远一些,它的电子情报的使命将不得不 被放弃。”布莱克在为保持飞机在不安全的地方飞行的争论中,也把保护这架飞机 的安全定为空中监听站最为重要的责任。“我觉得我们最重要的要求,是报告与高 空和低空侦察飞行有关的反应。”他这样对安全局这个空中小分队的指挥官说。 在海军建立安全局分支机构的设想已经取得了成功。“牛津”号正位于哈瓦那 以南六英里,能够窃听到大量的通讯。为此,布莱克申请了另一台船装备了情报搜 集装置以针对古巴专用。这是一艘由军事海运局所属由平民驾驶的大船。他在给参 谋长联席会议的一封信上说:“国家安全局为了取得美国海军船只‘马勒’号开始 了谈判。这艘船上生活条件与设施和‘牛津’号差不多。”但是布莱克首先需要钱。 如果说布莱克相信托德拉,可以把安全局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他,但对国会和他 们在监督和不拨款方面的责任心则是一点也不相信。有人问布莱克在国会为国家安 全局的全部活动作证有多大的困难,他的回答很简单:“很难,因此,我们没有那 样做。”在调查安全局的问题时,布莱克说:“我对此的办法是和两位很合作的议 员打交道,”于是也就没有提出什么问题。他还说,“做到更率直地同他们交谈, 显然对局长及其预算活动大有稗益。”布莱克所指的两个人是众议院拨款委员会成 员——密歇根州的杰拉尔德。福特和参议员理查德。拉塞尔。“我只和他们两人进 行私人会晤,”布莱克说,“这就是我的办法,而且它异常奏效……就财力而言, 我记得那是很不错的三年。” 为了补充辅助人员的缺额,布莱克极力从世界各地的情报搜集中心调回情报监 听员,并把他们派往佛罗里达州南部。在北卡罗莱纳州的布拉格堡,陆军安全局第 326 连队的陆军信号情报人员奉命扔掉所有东西,登机前往迈阿密附近的霍姆斯特 德空军基地。在危机期间,那是一个主要情报监听站。窃听机从西班牙的罗塔转移 至杰克逊维尔和彭萨科拉的空军基地。从那里它们可以飞至基韦斯特,载上情报监 听员,在古巴海岸一带工作8 至10个小时。 在几天之内,海军把基韦斯特从一个寂静的密码设备供应仓库变成了一座喧闹 的城镇。“基韦斯特操作场所懒洋洋的气氛一下子炽热起来,就像是到了夏天。” 负责基韦斯特海军安全分队的欧文。思兰德回忆道:“‘几乎是一夜之间,国家最 高当局和海。空军的作战部门发现了基韦斯特海军安全分遣队,做出了加强我们的 决定,于是人们开始从四面八方到来。” 情报监听人员工作在一个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被埋在15英尺地下的钢筋混凝土地 堡里。这种泥灰里包括沙子、猪土和碎珊瑚。它的设计可以承受一枚直径16英寸的 炮弹的直接袭击。水兵们马上开始建立一个巨大的抛物面天线和各类电线杆。窃听 古巴和苏联通讯的设施,除了飞机、基地和轮船,还派来了潜水艇。一艘潜水艇可 以偷偷潜至非常近的地方窃听派恩斯岛上的微波联系。对国家安全局的窃听者来说, 潜水艇的隐蔽性是其他平台无法比拟的。 然而,尽管古巴是国家安全局在1962年夏、秋期间最重要的目标,但却远不是 惟一的一个。 在阴暗寒冷的白令海海面以下60英尺的潜望镜深度,美国军舰‘鹏鹉螺“号 (核动力潜艇)正缓慢地前行。作为世界上第一艘核动力潜水艇,它四年前在北极 冰层下潜行的时候便成为各大媒体的头条新闻。现在它在离北极圈内的一个漆黑的 苏联孤岛不远处执行极为机密的间谍任务。不容置疑,新地岛是地球上最难靠近的 地方。一年以前,俄罗斯人在这个岛上引爆了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枚核弹。如今” 鹦鹉螺“号的工作人员们正忙着为进行窃听做准备,拍摄新一轮的试验。信号情报 专家约翰。阿诺德正在地平面13英里以下安装最后一项重要的设备——一个硬纸板 做的卫生纸卷管。 海军军士长阿诺德是在这个极难进去的组织——国家保安局水下监听小组里迅 速成长的成员。在有着特殊设备的潜水艇上的一个厕所那么大的监听室里一关就是 几个月。这艘潜人深水的潜艇巡回在苏联海岸附近,记录下岸上的无线电发射台和 俄罗斯舰队的重要信号。“在距离13英里的地方收集信号,效果是非常好的,”阿 诺德说,“有时候你甚至能用水下天线收集到信号,不过并没有很多,有些雷达的 强度足以穿透水面。”找出雷达装置的位置是小组的主要任务。“你可以从频率和 脉冲的重复率以及扫描速度来辨别是何种雷达,并通过测向辨别其方位。” 阿诺德是从一艘柴油发动机的旧艇开始他的事业的,这艘艇每24小时就要浮出 水面以便使新鲜空气进入通气管道。“如果你升起天线或天线杆,潜望镜也必须升 起——即使是在白天——而如果有架直升机或飞机到附近巡逻,他们就会看到你的 天线杆,”阿诺德说,“如果不升起你的潜望镜睛望,他们会结束对你们的侦察。” 有一次,一个指挥官由于太专注观察一架直升机竟完全忘记了提出警告。“他 只是集中精神看着那架直升机从我们头顶飞过,”阿诺德说,“因此我们成了一场 反潜战练习的靶子。这次事件使我们不得不躲在水下两天多,才摆脱了它,重新呼 吸到新鲜空气。每个没有重要任务的人都要待在自己的床上以使氧气消耗量减少到 最小。” 1962年夏天,阿诺德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白令海的浪花下面度过的。几个月之前, 由于预料到又重新开始的试验的发生,他组装了一台特殊设备并乘“蝎子”号潜艇 回到新地岛。但是当核试验被推迟的时候,船员们在俄罗斯的敏感地带科拉半岛附 近利用电子监视设备完成了任务。“我们在水下几乎与苏联的一艘十一月级潜水艇 相撞,”阿诺德说,“他们的潜水艇在水面的时候,我们跟在他们的船底旁边,收 集数据……在他们潜艇的底部和‘蝎子’号顶部之间,有时候,我们的潜望镜距他 们潜艇的底部只有6 到12英寸,潜望镜近距离检查水下附属物、探出物及其他不明 物体,并将它们录到电视屏幕上。突然,苏联艇上的深度测试器发出一个脉冲信号 ——‘砰’,用以查明距底部的距离。那是他们潜水前一贯的做法,”阿诺德说。 “蝎子”号及时地逃开了。 回家后没几天,有消息说苏联原子弹试验很快要开始,阿诺德又被派往新地岛。 这一次他和他的队员被送到核驱动的“鹦鹉螺”号。其他信号情报专家已将窃听苏 联技术的设备安置就绪,阿诺德则为潜水艇的潜望镜安装特殊的摄影装置。摄像头 与潜望镜的镜头是用一些卫生纸的卷管连接的,外面用黑色的绝缘胶布层缠裹。 “在一个潜望镜上我们装有一个视觉探测器用以测量光强度对时间的比例。”阿诺 德说,“在另一个上我们装有高速彩色摄像机。” 突然,海底深处本来模糊的潜水艇发出耀眼的亮光,“爆炸的时候就好像有人 突然用手电筒照你的脸,”阿诺德说。强光穿透了包得严严实实的卫生纸管,就好 像它们是透明塑料做成的。船员们不仅看到了闪光,还听到并感觉到了爆炸。“当 你在潜水艇里的时候,那确实是一种奇怪的声音,”阿诺德回忆道,“听起来就像 一架喷气式飞机冲破音障,而后你也会感觉到它。你会觉得你仿佛就站在金属甲板 上,甲板下方有人在用大锤猛击你正好站的地方——真是猛烈的一击。它震碎了几 个荧光灯泡,并把一些绝缘体炸飞。” 在6 个多星期里,阿诺德目睹了12到13次测试。“它们由2 万至50万吨级不等,” 阿诺德说。最初的爆炸气浪后,可以通过潜望镜看到爆炸的情景。“它们看起来很 壮观美丽,”他说,“你们可以通过潜望镜看到蘑菇云形成的色彩的扩散。”核试 验过后,和其他情报监听员一样,阿诺德被调到古巴附近工作,这次是在一艘海面 上的轮船上设法搜集破坏性极大的苏联萨姆—2 地对空导弹发射信号。 1962年9 月15日凌晨2 点,危机再次升级。两三次检查后,美国的监听员发现 了一台“斯普恩。瑞斯特”雷达正处于完全运行状态。萨姆一2 型导弹能够在瞬间 击落任何飞机,它曾击落了弗朗西斯。加里。鲍尔斯驾驶的UM飞机。在佛罗里达、 波多黎各及其他地方的监听站都帮助“牛津”号船准确确定信号是从马列尔港以西 大约三英里的地方发出的。从现在起,所有美国飞行员,无论他们驾驶的是什么型 号的飞机,都会有一挺机关枪瞄准它。 萨姆一2 导弹的发射给国家安全局和中央情报局一个迷惑俄国人暴露其武器系 统的关键细节的机会。中央情报局的一位年轻科学家吉恩。波蒂特提出了一个方案 ——为苏联雷达增添假的目标。代号为帕拉迪昂的行动给各国雷达操作员发出欺骗 性的假信号,让他们觉得是在跟踪一架飞机。为防御系统添加密码后,系统会给俄 罗斯雷达操作员发出欺骗性的信号,使他们错误认为他们在跟踪一个飞行物。波蒂 特后来写道:“通过适当地改变延迟时间的长度,我们可以伪装假目标的航程和速 度。”当俄罗斯人跟踪这架幽灵飞机的时候,国家安全局的情报监听员就可以窃听 到。而后的分析工作就可以查明一些重要细节,比如他们的雷达系统有多么灵敏, 以及得知他们的操作人员的熟练精通程度。 帕拉迪昂系统被安装在巡航于基韦斯特外面的一艘驱逐舰上,当它沿古巴海岸 巡逻的时候,帕拉迪昂发送出假的信号表示一艘来自美国佛罗里达的战斗机将要穿 过古巴领空。几乎是同时,潜人哈瓦那海湾的一艘美国潜水艇释放到空中许多大小 不一的金属球。 在驱逐舰上一个绑在甲板上的国家安全局的大棚车里,情报监听员正在严密监 控俄国人的雷达,希望g 腿过研究它跟踪幽灵飞机和那些金属物来确定系统的准确 程度。他们很快见到了成效。一架古巴战斗机突然起飞跟在幽灵飞机后面,其他几 架米格战斗机开始在潜水艇浮出水面的地方盘旋。在国家安全局的大棚车里,情报 监听员很快开始窃听海岸基地雷达系统和追逐幽灵飞行器的飞行员。“我们完全可 以操纵帕拉迪昂系统,”波蒂特写道,“使我们的幽灵飞机总是保持在古巴驱逐机 的前面。”通过耳机,一个情报监听员听到古巴飞行员向他的基地报告说一架入侵 的飞机在其视野内,并且将要将其击落。一名技术人员把手放在按钮上。“我点头 示意批准,”波蒂特说,“然后他关掉了防御系统。幽灵飞机便消失了。” 事实证明,帕拉迪昂是非常成功的,它证明苏联雷达系统目前发展的水平已经 很高,而且其操作人员技术熟练。“我们还知道了他们的哪个雷达动力比较低,了 解到他们维护中的问题,或在其他方面没有达到最高水平,”波蒂特说,“而且我 们了解到在战争时期美国空军可以从哪里安全地深入敌方。” 发现萨姆一e 导弹的军事行动的前五天,国务卿腊斯克就非常担心会不会有飞 机在古巴上空或其周边地区被击落。因此,他召开了一次“檬行动”主要成员的会 议。腊斯克对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惴惴不安。8 月30日,一架UZ飞机意外地飞人了俄 罗斯萨哈林岛的上空,引起了苏联的强烈抗议。几天后,另一架基地在台湾,由台 湾飞行员驾驶的中央情报局的UM飞机迷失在中国大陆。 在会上,腊斯克提到了以上几件事,然后看着中央情报局副局长帕特。卡特。 “帕特,你不想让我轻松一点儿吗?”他开玩笑地问,“你想让我怎样就这些事情 与柏林谈判?”但是罗伯特。肯尼迪则没有表现出任何幽默。“怎么了?迪安,没 有勇气?”他打了个响指。结果,腊斯克和卡特就减少飞行的日程达成妥协。但是 卡特表明了他的意图。“我要提醒大家注意,”他说,“我们的目的仍然要在那些 萨姆地空导弹上面飞过,看看那里有什么。”在座的人没有任何反应,无论是肯定 的,还是否定的。会议结束的时候,官员们开始向门外走,卡特嘟嚷地抱怨说: “大家又都走了,什么决定都没达成。” 第二天,也就是10月10日,国家安全局报告说,古巴空军防御系统似乎已经建 成。古巴人刚刚开始用雷达在雷达基地与上级司令部和使用苏联程序的防御性战斗 机基地之间跟踪,他们的系统在每一点上都有俄国人做顾问,现在已经准备投入使 用。 从最初,国家安全局就一条货船一条货船地,一个货架一个货架地认真执行了 跟踪古巴武力集结的任务。但是如果不能突破高水平的苏联古巴的密码系统,密码 破译人员就解决不了最重要的问题:所有运送的武器都是防御性的吗?有没有弹道 导弹等攻击性武器?即使不加密的古巴电报都不时地使国家安全局难以破译。一份 国家安全局的报告说:“电讯安全可以通过一种隐蔽字和呼号系统得到很好的维护。” 而国家安全局主要依靠商业轮船发送的未加密的古巴电话和方向的测定来搜集情报。 所以,国家安全局和中央情报局都没有掌握关于古巴中程弹道导弹的最初有利证据。 有关证据是空军UM飞机的高分辨率“眼睛”发现的。然而,后来成为海军指挥中心 总指挥的海军上将托马斯。穆勒告诉国会:“电子情报带来了图片情报,使我们得 到了在古巴的苏联导弹的无可争论的证据。” 10月18日,星期四,一架UM高空侦察摄像机发现苏联和古巴的建筑队工作进度 神速。8 月份只观察到了一个导弹基地的初步建设,但是新的摄影发现了两座确定 无疑的中程弹道导弹基地,另外可能还有一处。另两处可能是为威力更为强大的中 程导弹建设的基地也得到了证实。 “牛津”号此时正是束手无策的时候。国家安全局的监听收集到古巴频繁地提 到间谍船“牛津”号。据帕里什说:“他们将派出船只,还会来几架低空飞机。他 们会前来,排成队地用他们的枪包围它。” “我们一直都在监听古巴和俄罗斯的通讯,”“牛津”号的情报监听员奥布里。 布朗说,“古巴人可并不喜欢我们这样做,所以他们玩了一个骚扰的小游戏。他们 派出这些炮舰,你可以看到船员们都集中到船尾的上部,你可以看到枪炮都排列在 船上。他们处于进攻位置,然后在船上假装进攻。船上的人站在枪的后面。” “上帝啊!”一个高级情报监听员叫道,“打起来了!”哈瓦那港刚刚建立密 码。在那以前,对进入哈瓦那港轮船的管波一直都是很清楚的。突然广播变成了让 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语言。然而过了一会儿,经过更进一步分析,可以肯定那位紧张 的情报监听员是将监听的录音磁带放到了他机器的后面了。随着紧张程度的加剧, 麦科恩向肯尼迪总统提出了“牛津”号安全的问题。中央情报局局长最后允许将这 艘船移到约二十英里的远处。 回到船上的电子情报部,技术人员听到古巴的火控雷达锁住他们时发出的尖锐 刺耳声音。米格式战斗机即将升空,与此同时,美国窃听人员正在窃听那些船和米 格战斗机在说什么。 国家安全局文职人员的到来使“牛津”号笼罩着神秘的气氛。“你们知道,事 情发生了很大变化,因为在基韦斯特,你们要从国家安全局弄来几个人,干三个星 期的特殊工作,”布朗说,“他们将去完成某项别人都不会说的任务。他们带进来 特殊的录音机,他们把它放在架子上,他们干他们的活,然后他们走了。” 由于国家安全局无法破译苏联的密码系统,因此派人带着特殊设备前往“牛津” 号试图获取由苏联密码机发射的信号。这些在国家安全局中被称为暴风雨射出物的 信号,由于包含有破译的信息,所以非常有价值。但是为了搜集这些信号,船必须 非常靠近俄国人的电台。“我们将船驶得很近,通常我们停在相距8 英里的地方, 但这一次我们进到4 英里左右,”布朗说。这是一座俄罗斯通信站,它负责与莫斯 科联系。他们正在努力试图从这个密码装置上获取暴风雨发射信号。如果能得到暴 风雨式发射信号,那么国家安全局就得到了通往全世界的钥匙。 情报监听员也正在寻找强烈的噪音尖端,它可以为老式密码机安装变码旋转件 提供线索。马克斯。布舍尔是危机时期“牛津”号上的一位密码破译专家,他说: “密码破译员对这个密码的破译绞尽了脑汁,他们认为如果我们靠得很近,如果密 码装置是电子机械的,我们就可能截获一些噪音尖端;它将为如何使用变码旋转件 旋翼提供线索。我们一天24小时都在监听。” 在国家安全局总部,监测小组正试图将古巴的军事命令编辑到一起。“我们已 建成了一个古巴防空系统,”帕里什说,“我们实在无法找到萨姆防空导弹的通信 或其他信息。”沿着大西洋海岸,国家安全局监听站和巨大的笼形天线都进入特殊 警备。由于海军舰只开始离开港口驶往强行封锁的位置,因此了解穿越大西洋前往 古巴的苏联轮船的位置、速度及装载货物是很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要得到所有有关苏联潜水艇迹象的情报。在庞大天线网中央的几个 掩体里,情报监听员在扫描频率光谱,希望有一个好运气。一旦某个信号被截获, 大西洋两端的情报中心会立刻将信息传送到马里兰的切尔膝纳姆的网络控制中心。 在那里,技术人员会对轮船和潜水艇的确切位置做三角测量,随后将信息传递给国 家安全局的分析专家。他们担心,一旦封锁的消息被宣布,俄国人可能会试图通过 美国舰只巡逻的这个禁区,走私核弹头或其他武器到古巴。在商船科的一块巨大的 图标板上,磁力的小船会随着切尔股纳姆报告的位置而变化,然后把图标拍成照片 附在第二天送往白宫的情报报告上。 9 月底,四艘苏联潜水艇从巴伦支海悄悄溜进大西洋,备有发射核弹头鱼雷的 装置F 级攻击潜水艇驶在船队的最前头。国家安全局一直在跟踪一艘加油船“特雷 克”号。“特雷克”号一直被怀疑是支持那些潜水艇的,估计苏联潜水艇就在它的 附近。到10月,“特雷克”和潜水艇在大西洋上已经走了一半。美国情报部门担心, 那四艘潜艇是前往古巴的苏联潜水艇舰队的先头部队。另一艘国家安全局极为关注 的船是航行在“特雷克”附近的电子窃听船“什克瓦尔”号,它也被怀疑是支持那 些潜水艇的,同时搜集在那个水域中的美国船只的情报。 10月21日,星期日,“牛津”号得到一个糟糕的消息。“我正在工作,可突然 有很多人在四处奔跑,”情报监听员奥布里。布朗说,“他们有的心烦意乱,有的 全神贯注,他们试图向外发送简短电讯。有些行为都是疯狂的举动(很少被使用的 火急文件,这时候成了优先使用的方式,这个名称一直是为关于战争的最紧急情况 保留着的)。许多人从密码门后面出来,去到船尾的电子情报室。在漆黑的房间里, 摆满了听筒、5 英尺高的录音机和各式各样神秘的绿色屏幕,技术人员在WLRI—X 级接收机闪烁着的显示器周围徘徊。” 他们刚刚从古巴一个混乱的新雷达系统截获了一些尖锐的声音,他们想确定这 正是他们怀疑的那个台。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测试脉冲的宽度——在显示器上显示的 尖峰的大小。他们将挂在脖子上的跑表一再地开开停停,测量信号声音的间隔时间, 测出雷达扫描的频率。他们一旦弄清了信号的组成,就可以对照国家安全局的高级 信号分析技术情况摘录,确定其性质。 “我们的一名电子情报监听员首次截获了其中一台运行着的雷达的信号,”马 克斯。布舍尔说,“他们根据参数可以知道那是一台与进攻性导弹系统相连的雷达。 这个情况被火急传送至国家安全局。6 个小时后,一架喷气式直升机下来,放下来 一条绳子。他们想要那盘带子,他们不光是要我们的话,国家安全局还要那盘带子。” 第二天,10月22日一早,国家安全局得到了更多的坏消息:至少有5 个苏联导 弹团将很快能在古巴作战。每个团都拥有8 台导弹发射装置和16枚导弹。因此,古 巴将有第一批发射40枚导弹,并再次发射另外40枚的能力。 那天早晨晚些时候,在一次国防部的会议上,麦科恩介绍了有关苏联船队的情 报。他说,“波尔塔瓦”号五天之后到达古巴。它上面的货物安排的很好,可以明 显看出船上装有长气缸。 下午1 时,战略空军指挥部开始逐步发出警报并将轰炸机疏散至全国各空军基 地。同时,海军开始从古巴关塔那摩美军基地以空运和海运撤退辅助人员。9 小时 之内,所有2810人被安全运走。 那天晚上7 点,肯尼迪总统向全国发表演说,宣称已经有“确凿的证据”证明 在古巴境内有苏联中程弹道导弹、洲际导弹基地和能发射核导弹的轰炸机存在。接 着,他又声称将对古巴的攻击性武器装备进行严格的限制,最后,他警告苏联政府 说美国将会把“古巴向任何西半球国家发射导弹的行为看做是苏联对美国的攻击。 而美国会对苏联进行强烈的报复行动”。 在肯尼迪总统进行演讲的时候,世界范围内的大部分美国军队都已经进入了戒 备状态。极地的核潜艇驶向指定的海上基地。22架截击机从古巴起飞以防万一发生 军事行动。“我聆听了肯尼迪总统的演讲,”哈尔。帕里什说,‘那天晚上,我受 命在古巴进行一次高水平的空中行动去观察一切。我看到了很多飞机。那天晚上什 么都没逃脱我们的监视。但我们却什么也没有发射,“他》说说,”这是一次令人 害怕和恐惧的经历。这是我为政府工作30年以来第一次为世界形势感到担忧,我是 真的感到害怕了。“ 在“牛津”号上,许多工作人员都被这个消息所震惊。“上帝啊,我正在想, 我们正在这里毁掉世界,”来到情报信号室的代理指挥官基思泰勒说,“到底会发 生什么倒霉事呢?他们下一次出现就会朝我们的屁股发射一个鱼雷。” 约翰。麦科恩同样为“牛津”号感到担忧,他下命令让船撤退。“在总统演讲 之后不久,他们就把我们移动了12英里,”布朗说道,“于是我们移到离岸25英里。” 由于依然非常担心,于是官员们便指示“牛津”号到劳德代尔堡附近安全地窃听。 然而在那种距离下,很多任务都不能够圆满完成。“你可以得到一些劳德代尔 堡的信息,但不是所有的,”布朗说,“你能够处理所有莫尔斯码的材料,但是那 些电子情报码的却不行……第二天他们决定把我们送回古巴。”布朗还说:“你可 以根据微波信号从哪里发出和发向何处来确定一些雷达站在哈瓦那附近的位置。” 在肯尼迪总统演讲后的几个小时内,情报监听员不断地被派往国家安全局。晚 上10点12分,国家安全局的一个情报接收站拦截到一条消息,这是在巡逻潜艇附近 的一艘用来监听的苏联拖网渔船“什克瓦尔”号发给“阿兰迪克”货船的急件。 “什克瓦尔”号还发送了另一条消息给“阿兰迪克”号,。并转达给了摩尔曼斯克 的潜水艇基地。尽管读不懂这条秘密信息,但美国的情报监听员在他们很快发给米 德堡的报告中特别注明这个急件的重要性。“这种类型的急件很少发现,”监听材 料的报告上写道,“重要性不明。”舰艇站网能够确定“什克瓦尔”目前正在百慕 大南部100 多英里外,“阿兰迪克”在离美国东海岸150 英里的位置。 10月23日早晨,其他的苏联船只开始接受指示。刚刚驶出哈瓦那港湾的苏联货 船“库拉”号,通过正接近美国维尔京岛的另一艘苏联船只“尼古拉布尔坚科”号 向莫斯科转达了一条紧急消息。正接近古巴最东部的苏联客船“尼古拉耶斯克”号 向莫斯科发送了一条令人担忧的消息:美国海军后备舰队889 号战舰正在一条平行 航线上跟着它,已经穿越了加勒比海和北大西洋,无论什么时候这艘苏联船只询问 天气或是报告方位,国家安全局的接收装置都能抓住它,标出它的方位。“ 由于整个世界都在注视莫斯科对美国所下达的最后通碟的反应,国家安全局有 一篇报告说苏联已经对古巴的领空进行了更大控制。63名米格战斗机飞行员在同一 天全部被派上了天,而这其中有超过一半的人说俄语或带有浓厚斯拉夫口音的西班 牙语。在全世界,所有的国家安全局的信号接收站的设备附近都奉命派出武装巡逻 队。甚至在阿拉斯加科迪亚克岛上的奇尼亚克,所受到的威胁也是非常严重的。当 通讯专家皮特。阿佐勒看到陆续传到通讯中心的信息时,他眼睛瞪大了:“一个十 万火急的文件一行一行地显示出来了,”他回忆道,“我一直盯着这张浅黄色的纸, 看着出现的每一个字。”信息展示的越多,阿索尔就越紧张。上面写道:1.已经发 动了对美国东海岸的核打击…… 经过了令人痛苦的几秒钟,阿索尔意识到这个消息是个演习。 在白宫,肯尼迪总统正在为要打击古巴而会遭到核报复的可能性深深地苦恼着。 一名五角大楼的官员告诉他在苏联导弹1100英里射程的范围内有9200万人。防核辐 射的掩蔽所可以找到,不过没有设备,大约可容纳4000万人。当肯尼迪问他最需要 准备的是什么,那个官员很泄气。掩蔽所的标记要标出,食物要储藏。但是麦科恩 认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将会引起公众的关注和惊慌。 在这一天内,大西洋两岸的国家安全局情报站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驶向古巴, 被怀疑运送导弹及其相关设备的12艘苏联船只的身上。在位于弗吉尼亚州东北镇一 片遍布毒蛇的沼泽里的监听站,在缅因州温特港的寒冷的洞穴里,在佛罗里达州迈 阿密附近的一个飞机场附近,在苏格兰埃兹尔的一个轧钢厂,还有其他一些地点, 情报监听员们用三角测量法利用那些船上发送出的每个信号来测定它们的位置。其 中一条船是“乌金科”号,它向西驶往古巴,在下午3 点10分位于离直布罗陀约500 英里。 但在午夜,当再次测定其位置时,“乌金科”已经调转船头向直布罗陀海峡回 驶。国家安全局指挥中心立即将可能撤退的十万火急信息发送给中央情报局的值班 室。值班军官亨利。艾森比斯和同样收到安全局报告的海军情报局进行核实,但是 海军情报局并不能确定事态的变化而认为这也许是苏联的一个花招。 同时,监听站网已测定其他船只也都做了180 度的大转弯。“布尔什维克苏哈 诺夫”号的甲板上载有被怀疑是装着飞机的7 个大木箱,“已经改变了航向,也许 是驶回了港口。”一位监听员报告说。另一位接着说,“对准驶向古巴的苏联货船 ‘基斯洛沃德斯号的高频测向仪表明这艘船已经改变航向驶向了北方。” 在10月24日星期三上午10点38分,随着“乌金科”号的继续撤退,另一条信息 被火急送往国家安全局总部。一份副本则很快送到中央情报局,并随后转到白宫。 一名助手走进会议室,把这张纸条递给麦科思,麦科恩开怀地笑了,他说:“总统 先生,我们有一份初步的报告似乎指出一些俄国船只已经在海上停下来不动了。” 肯尼迪很惊讶:“停在海上不动?哪艘船?他们核实了这份报告的准确性了吗?可 信吗?”麦科恩相信这份报告:“这份报告是千真万确的,总统先生。在隔离线边 上的原先驶向古巴的6 艘船已经停下来了或者是掉转船头驶向苏联。” 肯尼迪总统下令,在得到新的消息之前,再给一个小时的时间,“不对那些船 只进行阻止或拦截。如果这些船奉命令撤回,我们希望给他们机会这么做……给这 些船只机会撤回。我们必须快速行动,因为(美国必须采取行动之前)时间已经不 多了。” 尽管还有一些船只依然驶向美军设置的拦截线,但来自国家安全局的好消息很 快就传播开了。国家安全顾问麦乔治。邦迪给副国务卿乔治。鲍尔打了个电话。 “你知道海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邦迪问道。鲍尔还没有收到消息。“最受瞩目 的6 艘船已经返航,而另外两艘正在改向。我们将会在这里就下午要发生的事情召 开一个会议。如果你想来的话,它能帮助你了解一切……你要通知你想通知的人吗?” “我就来。”鲍尔说。 第二天,10月25日,星期四,肯尼迪总统的助手亚瑟。施莱辛格会见了副国务 卿埃夫里尔。哈里曼,就最近的发展趋势进行了讨论。“赫鲁晓夫,”哈里曼说, “向我们发出重要信号请求我们帮助他脱离困境。他发送了确切的信息,就像他在 UZ时间之后发给艾森豪威尔的一样。艾森豪威尔忽视了这条消息的价值。我们不应 该犯和他一样的错误。”哈里曼告诉施莱辛格,最关键的信号是“让苏联船只改变 航向的指示”。 哈里曼继续说道:“鉴于赫鲁晓夫的这些信号,我们可能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更 加强硬和使问题扩大。赫鲁晓夫正在请求我们帮他脱离困境……我们不能再浪费时 间。拦阻船只会导致局势恶化,使苏联失去威信,并减少和平解决的可能性。如果 我们能够迅速而敏锐地采取行动,我们就能够使赫鲁晓夫脱离困境,使他身边的那 些顽固分子信用扫地——那些人怂恿他们在古巴冒险,认为美国人过于自由,不会 打仗。” 当那些进攻性的武器被发现的时候,UZ飞机正式证实任务就结束了。战略空军 司令部已经同意在古巴全境执行所有的飞行任务。尽管很费时间,但是这项正式通 知有利于由国家安全局的监听站支持飞行。在执行这种任务之前或当时,情报监听 人员可以审视频谱,搜寻敌方的行动。如果得到了应警惕的迹象,他们就可以将信 息发到国家安全局总部,并通知战略空军司令部。 但是到星期五,10月26日,低空摄影表明俄国和古巴正在力图迅速建成四个中 程导弹基地,“尽管没有看到其他导弹或建筑物,”参谋长联席会议的一份报告说, “也没有证据证明有将基地移动或拆除的意向。伪装和用帆布覆盖重要设备的工作 仍在进行。” 然而,在同一时候,国家安全局报告说,被怀疑运送导弹的三艘苏联船只现在 正向东驶去,驶向俄国,除了一艘运输干货的船以外,所有的船只也都如此。只有 这艘船仍然向警戒线驶去,预期将在三天内到达。 10月27日,星期六午夜过后,国家安全局的一个监听站从三个雷达设施处监听 到了信号,经过核实再核实,截取信息的工作人员确定雷达是“斯普恩。瑞斯特”, 因此说明另外三个萨姆导弹基地也已经开始运转了。“一些测向天线的支架证明发 射装置位于马列尔,”在传送给总部的报告上说,“哈瓦那东部和可能位于马坦萨 斯的基地,发射架仍然在工作。”卡斯特罗再一次提高了抓获美国侦察飞行员的奖 金。 “27日,”帕里什说,“出现了紧张情况。这是个引起恐慌的时刻,尤其对我 们这些有机会获得平时不可得到的消息的人来说……我们工作了一个星期,精神高 度集中,谁也没有偷懒。” 那天上午晚些时候,鲁道夫。安德森少校驾驶UM飞机由佛罗里达州奥兰多的麦 科伊空军基地起飞。这次例行飞行大概需要三个半小时。在古巴上空,安德森向北 飞向巴内斯镇。 在一个下午的安全委员会会议上,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就白天的侦察做了一份 例行报告,他说:“根据原来的报告,这次任务由于技术上的问题而失败。有一架 飞机误时了,有几架遇到了地面的火炮。”他又提出了几项夜间任务。但肯尼迪总 统一直没有做出决定。他命令UZ飞机第二天继续起飞,没有战斗机护航。“如果我 们的飞机受到攻击,”他说,“我们要有一个一般性的回应,或者向对我们飞机开 火的萨姆导弹基地还击。我们明天将决定,在知道他们继续攻击我们的飞机后怎样 进行反击。” 一名助手急急忙忙走进来,递给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斯韦尔。泰勒一张纸 条。梅杰。安德森驾驶的U2飞机在巴内斯附近被击落。U2飞机的残骸遗留在地上, 泰勒得知“飞行员死了”。泰勒提出对发动攻击的萨姆导弹基地进行空中打击。麦 克纳马拉说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在一天内对古巴进行500 架次的攻击。“入侵,”他 说,“几乎变得不可避免了。” 国家安全局立即要求空中、海上、地面的监听台处送来资料,以求发现这次事 件的细节。局长布莱克制定了新的规定:每个监听站都要以全部时间监听所有对美 国飞行侦察的反应。哈尔。帕里什说:“只要古巴的飞机紧急起飞,我们都要弄清 他们为什么紧急起飞,他们追踪的是谁——通常他们跟踪在沿海飞行的美国飞机… …在我们仍然使用U2的时候,我们就知道米格战斗机似乎是古巴对U2的威胁,我们 就要做出安排……首先得到国家安全局莫里森将军的同意,然后是战略空军司令部 ……他们会与这架飞机取得联系。” 一旦接到警报,侦察机会立刻结束其使命飞至华盛顿附近的安德鲁斯空军基地。 在那里,安全局分析专家们就会迎接这架飞机,并嘱咐机组成员。“你们要汇报从 起飞到结束全部执行任务的情况。”帕里什说,“收拾所有的磁带,将它们拿到大 楼里,让语言学家们通宵达旦地研究这些带子,以便在6 点之前弄清楚那一天到底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进一步保护飞行员,电子对抗需要改进,从而能够干扰或欺骗苏联萨姆一2 导弹。但是为了发展这些对策,安全局首先要截获导弹引爆弹头时泄漏出的点火信 号,而这需要让古巴发射不止一枚导弹。为了完成这项任务,DC130 飞机开始向这 个岛上空发射瑞安147 靶机。这些瑞安靶机上装有电子器件,这种器件使它们显得 比原型大,差不多有UZ那么大。 每架无人驾驶飞机上都装有收集关键的导弹点火信号的装备,并可在导弹在空 中爆炸之前几秒钟,将信号转发给一架有特殊装备的、代号为“共同目标”的同温 层RB47型间谍飞机。在古巴沿海经常有一架RB47飞机在岸外的上空。“这项计划是 引诱古巴的导弹基地向这种无人驾驶飞机开火,”空军信号情报官布鲁斯。贝利说, “这样就可以给RB47提供所需要的电子情报。”但是古巴不再发射任何导弹。“古 巴人确信这样的地点或基地将会立即受到攻击,”贝利说,“显然他们相信这一点, 并且不肯开火。这次任务很快就成为众所周知的目标消失。” 在危机进一步严重的时候,10月31日晚7 点15分,罗伯特。肯尼迪约苏联大使 阿纳托利。多勃雷宁在半小时之内到他在司法部的办公室会见。肯尼迪在写给迪安。 腊斯克的一件绝密备忘录中说,他告诉苏联大使,“在过去的两个小时内,我们在 古巴上空飞过的飞机遭到了攻击。我们的一架UZ飞机被击落,飞行员也已丧生……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事件。我们也许不得不在以后的12或是24小时之内做出决定。 时间所剩不多了,如果古巴向我们的飞机开火,我们将予以回击。”多勃雷宁争辩 说美国正在侵犯古巴的领空,但肯尼迪反驳说,如果我们没有侵犯古巴领空,我们 就还会相信他和赫鲁晓夫所说的话——在古巴没有远程导弹。肯尼迪还说:“这个 问题远比古巴的领空问题严重,因为这关系到全世界的人民。” “我说他最好理解现在的局势并把这种理解告诉赫鲁晓夫先生,”肯尼迪后来 在一份秘密备忘录中写道,“赫鲁晓夫先生和他欺骗了我们。苏联已经在古巴秘密 地建造了导弹基地,但同时却在私下或公开声称没有这种事。我说那些导弹基地应 该拆掉,他们必须立即拆掉。最迟到明天(10月31日)我们要得到保证,这些基地 要被拆掉。我说这不是最后通碟,不过是关于这个问题的声明。他们应该明白,如 果他们不拆除这些基地,我们将会把它们拆掉。他们国家也许会采取报复行动,但 他们应该明白在这件事结束之前,美国人会流血,俄国人也会的。” 多勃雷宁问肯尼迪他是否是在提出一项一揽子交易。“我说有一封关于导弹基 地必须拆除的信已经送交苏联大使馆,”肯尼迪写道,“并且所有的进攻型武器都 要从古巴移走。如果古巴和卡斯特罗中止他们在中美洲和拉丁美洲国家的颠覆行动, 作为回报,我们将同意在加勒比海保持和平,并且不允许从美国的领土上向古巴发 动进攻。”但赫鲁晓夫先前曾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如果美国把土耳其境内的导弹 撤走,他就会把古巴境内的苏联导弹撤走。多勃雷宁再次提出这个建议,“如果过 些时候,”肯尼迪说,“我肯定这些问题将会得到圆满解决。” 但是肯尼迪强调说不可能有任何形式的交易。“在世界其他地方缓和紧张局势 的步骤都取决于苏联和赫鲁晓夫先生在古巴采取行动,而且是立即采取行动。”他 在备忘录中写道:“我一再告诉他,这件事再也不能等了,而且他最好和赫鲁晓夫 取得联系,在第二天得到他的保证,在联合国的监督下拆除这些导弹基地。否则, 我说,必将有极其严重的后果。” 在肯尼迪离开之后不久,多勃雷宁给赫鲁晓夫发了一封密电,他写道,“由于 飞机被击落之事,总统现在受到强大压力,要他下命令,如果遭到攻击就开火。一 场真正的战争就要开始,成百万的美国人和俄国人将会死去。”肯尼迪提到,在过 去,将军中,而且不只是在将军中,似乎有些人是很不理智的,他们“跃跃欲战… …局势可能会失去控制,导致无可挽回的后果”。 大使于是转达了肯尼迪的建议。“肯尼迪所强调的对于我们最为重要的事是尽 快获得苏联政府的同意,停止建立古巴境内的导弹基地,并且采取措施在国际控制 下使他们不能使用这些武器。作为交换,美国政府已经决定撤销各种隔离措施,并 保证不会对古巴进行侵犯。‘关于土耳其的问题怎么办?’我问肯尼迪。‘如果那 是惟一障碍的话……总统认为在解决这件事上没有看到任何不能克服的困难……但 是关于土耳其,总统不能公开地说什么。’肯尼迪接着警告说,他关于土耳其的意 见是绝对保密的;除了他和他的哥哥,在华盛顿只有两三个人知道……肯尼迪给了 我一个白宫直线电话的号码。”多勃雷宁再次引用罗伯特。肯尼迪的话:“时间很 紧迫,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罗伯特。肯尼迪回到了白宫,安全委员会的成员开会直到深夜。麦克纳马拉提 出了召集24个后备空军中队,包括1320名人员和300 架运输机的提议,总统同意了。 肯尼迪总统说如果侦察飞机明天遭到攻击,“我们将采取空中打击,来摧毁古巴境 内的萨姆导弹基地”。 在五角大楼举行的一次深夜会议上,参谋长联席会议提出,除非得到确凿的证 据证明古巴境内的进攻性武器正被拆除,10月20日前就应对古巴进行空中打击。 10月28日,星期日早晨,莫斯科电台播出了新消息。“苏联政府,”通告说, “已经下达了新的命令,拆除那些被称为‘进攻性’的武器,装箱并运回苏联。” 危机已经结束了。 俄国人撤退的时候,国家安全局一直紧张地监视着。哈尔。帕里什回忆说: “我记得从10月份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内,我没有一天不在工作,直到圣诞节。圣 诞节我只休息了一部分时间。”对于这些窃听者来说,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一时间,隐蔽它们在古巴之存在的需要消失了,在西班牙语以外,俄语的通讯也监 听到了。“我们所截获的所有信号都是有关古巴利用苏联的,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在 古巴境内的俄国军队,”帕里什说,“突然间,这些说西班牙语的飞行员都失踪了, 取而代之的是些俄国飞行员。这种(苏联的)……高频范围的通讯当时在一夜之间 又突然出现了。” 情报监听人员听到,弹道导弹基地已被拆除,萨姆地空导弹基地已移交给古巴。 帕里什说:“在进攻性武器被移走后,一些辅助性武器也被移走了。”每当一个萨 姆地空导弹基地交到古巴人手中时,信号就改变了。“这样,每当苏联人从一个地 空导弹基地撤离,我们就可以从电子情报信息知道。我们得到了在哈瓦那的一个完 整的训练方案,在那里他们正在讨论如何训练古巴人。” 在苏联人撤离时,国家安全局侦察到了他们与古巴军队之间的紧张关系。据帕 里什说,在一次电话谈话中谈到苏联人运给古巴的一大船腐烂的肉。帕里什说监听 到了卡斯特罗本人的谈话,说“这是俄国人做的一件非常非常不好的事”。“上边 要求我们在电话上把这话再念一遍,——我不能肯定谁提出的要求,国务院、中央 情报局,还是国防情报局一一但是我们必须有一个译员在电话上一字不错地来念他 们,而他(卡斯特罗)说了一些关于俄国人的非常非常强硬的坏话。我记得那位先 生在读它时脸都红了,因为他们要的是一字不错的翻译。”事实上,送到白宫的原 稿把卡斯特罗的那些骂人的脏话删去了。肯尼迪总统马上给国家安全局打电话,要 他们把未经删节的,包括下流话的全文送去。 “在危机期间,”帕里什说,“我毫不怀疑它们(导弹基地)是在苏联的控制 下。事实上,我们清楚地知道配备的完全是苏联人。”据另一位国家安全局官员说 :“有好几次古巴人和苏联人——我的意思不是说他们真的打起来了,而是相互争 论谁是导弹基地的主管,你还可以听到西班牙语的咒骂和苏联人的不愉快。” 在危机期间,国家安全局和中央情报局都不知道苏联是否在古巴配备有核弹头。 罗伯特。麦克纳马拉说:“我们有发射导弹的照片,但是我们认为弹头还没有来到。” 真相到了20世纪90年代才揭露出来。麦克纳马拉说:“一直过了30年我们才知道当 时有161 颗导弹,包括90枚战术导弹用于进攻。我们是如此接近一场入侵,是如此 地接近。肯尼迪和赫鲁晓夫都感到事情已经失控。整个世界正面临着一场一触即发 的战争。” 苏联的军舰通过加勒比海返回的时候,甲板上堆满了仓促包装的导弹和发射架, 赫鲁晓夫正在暗笑。美国人紧紧盯住带到古巴的进攻性弹道导弹,然而这些导弹一 颗也没用。赫鲁晓夫正在监控着岛上那个万分机密、万分有用的建设方案。在哈瓦 那东南名叫洛尔德斯的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苏联技术人员继续建立一个从未有过 的最大的窃听基地。 从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早期,国家安全局用情报监听站和侦察飞机包围着苏 联。每当一个新的监听站建成,赫鲁晓夫都感到这个电子套索拉得更紧密了。在德 国、土耳其、伊朗、巴基斯坦、日本、朝鲜和其他一些地方,情报监听人员记下每 一次飞机起飞或者轮船出港的时间,遥测苏联的导弹,从空中截听电话谈话。 赫鲁晓夫知道他不能如法炮制,在美国周边没有苏联的盟国给他提供方便。因 此,苏联不得不派出装有天线的拖网渔船在美国沿海游大。这是一个笨重缓慢而且 耗资巨大的计划。对于每艘在波涛中起伏的渔船来说,距离基地5000英里,需要一 支补给船队,因为渔船不能人港。燃料需要补充,设备需要修理,食品需要输送, 而那些没完没了的磁带需要带回莫斯科进行分析翻译。卡斯特罗解决了赫鲁晓夫的 全部问题,为莫斯科提供了一个直到21世纪都可以观察美国的电子窗口。 在一片28平方英里的地区,苏联的工程师和信号情报专家立起了巨大的天线来 监听美国的通讯。菱形天线像匕首一样指向距离只有90英里的美国海岸,监听以高 频信号传送的远在华盛顿的电话。建立大型抛物面天线大盘收集美国卫星发射的信 号,高架天线则用于截获潜水艇发出的超长波信号。犹如汽车影院银幕的巨大矩形 天线则树立起来截取微波信号。无窗的混凝土建筑用于安置情报监听员、密码破译 员和一排排的打印机,这些打印机能够快速地发出极长的截获资料。赫鲁晓夫也许 失去了一个拳头,但是却得到了一只耳朵。 随着危机的结束和核战争威胁的减小,注意力再一次被集中在隐藏在古巴的那 些设备上。在10月15日知道有攻击型导弹之后不久,罗伯特。肯尼迪非常生气地召 集参加“檬行动”的一小批人开了一次秘密会议。会议开始时他表示了对“檬行动” 进度的“强烈不满”。他指出工作进行了一年了,而结果却是使人泄气的,破坏行 动从未成功完成,而试图进行的一个行动却失败了两次。 中央情报局负责计划的副局长理查德。赫尔姆斯稍后提出:“我们一直在准备 着使我们的新行动计划取得进展,我们将积极进行。”然而国家安全局发现在“檬 行动”的破坏目标中有几个是古巴的主要通讯设施,而这些设施国家安全局正在监 听,从而获得大量信号情报。官员们迅即提出郑重抗议。“我们认为这并不是最明 智的做法。”哈尔。帕里什说。 实际上,在危机后的几天里,国家安全局做了很多事情来秘密地让古巴的通讯 系统全部运转。古巴的通讯设备被破坏或者被烧毁的越多,他们所能截获的情报越 少,从而美国的情报组织对古巴的了解也就越少。另外一个问题是对古巴的经济禁 运,这使他们得不到像真空管等对军用无线电极其重要的电器供应,把电源源不断 地输送到军队的电台。国家安全局策划了一个秘密渠道向古巴政府供应那些元件。 “真空管会烧掉,这就会产生需求,于是需要走后门让他们所需要的真空管运 进去,以保证美国无线电公司设计的系统能够向空中发出信息,这样我们就能持续 收集情报。”帕里什说,“我想许多这类东西那时可以经由加拿大的渠道运进去, 因为加拿大人和古巴人之间有联系。当这些管子用坏时——这些不是小管子,而是 些大管子和零部件——他们将与某个人取得联系,这个信息就可以传给我们,于是 他们就可以来会见代理商,我们就可以继续供应给它们必要的部件。” 随着和俄国的核战争危险像红潮般退去,古巴再次受到全面重视,肯尼迪政府 又恢复了战斗姿态。国家安全局继续一个耳朵监听俄国,一个耳朵朝向古巴。就在 1962年圣诞节前夕,麦科恩写信给麦克乔治。邦迪:“国家安全局将继续在信号情 报方面执行一个广泛的计划,这项计划在最近的几个星期内已经给其他情报部门增 加了资料。” 在哈瓦那门口,平民驾驶的美国海军舰艇“穆勒”号帮助“牛津”号脱出困境, 电子侦察机一直在离古巴海岸十几英里处巡逻。由于“穆勒”号是民用船,它的工 作人员的闲暇时间比武装人员的要少,因而有较多的时间在海上——大约一个月有 25天——比“牛津”号等海军舰只长。它的基地是佛罗里达大沼泽港,是劳德代尔 堡的商业港口。 “‘穆勒’号的工作地点在哈瓦那之外7 英里,”船上的操作官员比尔。贝尔 说道,“我们和卡斯特罗都认可6 英里的界线,所以7 英里那个地方是个小小的安 全阀。我们在平行于海岸的6 英里内来回航行,进行跟踪。选定这个特殊地点的最 主要的原因,是由于这里是美国无线电公司建立的一个多频道超高频国家通讯系统 必经之地。信号从哈瓦那发出,沿着岛的脊柱,向东向西传播,并把哈瓦那同这个 国家的其他城市连接起来。”慢慢地来回移动,“穆勒”号可以直接窃听古巴的大 部分通讯。 但是这艘间谍船对卡斯特罗并不是秘密。“我们有一些小型武器,包括MI步枪、 卡宾枪、机关枪等,”贝尔回忆道,“我们对这项工作非常认真。因为我们明白古 巴人知道我们是谁,而且他们经常做些事情来骚扰我们。” 在一次特殊行动中贝尔被任命为船上的指挥官,尽管他曾是军官。他从听到成 立和招集志愿者的时候起,一直在国家安全局。船上的另一个情报监听员是麦克。 桑内斯。“自从他们运用微波技术以来,我们不得不一直高度集中精神,”桑内斯 解释道,“卡斯特罗一直把我们叫做‘大耳朵’。有一次,我们知道他将派一架飞 机向我们冲来,然后用所谓的‘仁慈的行为’来向我们提供膳食。我们在桅杆的地 方有一个对空测量员——要知道这是一艘民船,没有(大)炮——他看到那架飞机 正在逼近,而我们是用手提无线电进行监测。突然间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几分钟过 后,他边跑边喊:”我不再待在这里了,他要袭击我们了。“‘桑内斯说古巴的骚 扰很一般。”通常他们派炮舰来骚扰我们,有时几个小时一次,搅得我们睡不了觉。 有时他们朝我们的船头的上方射击。我们有一个真正有雄心壮志的船长。在船头和 船尾都有舷窗,如果敌人有可能上这条船的话,我们就把船弄沉……有一次发动机 停了,我们开始漂向岸边。那是一个雾天的早晨。我们已经离哈瓦那港不远,我们 看到了岸上有个旅馆,我们把机器开动起来,调回头来驶向大海。他们根本没注意 到我们。“ 为了帮助中央情报局隐蔽它们在古巴的工作,安全局的信号监听人员被派监听 反卡斯特罗武装的通讯。1 月16日,这些技术人员中的一个收听到哈瓦那市区一个 人的谈话,他说:“在艾尔科库约路暗杀卡斯特罗是个好主意。”这个信号监听员 在他0 报告上注道:“这些人一定已经渗透进去了。” 有趣的是,最重要的一条消息不是来自国家安全局拦截的发到莫斯科的外交电 报,而是来自利萨。霍华德发给美国广播公司新闻台的对卡斯特罗的一次长达10小 时的采访。在采访中,卡斯特罗第一次清楚地表示他希望与美国恢复友好关系。在 广播前中央情报局通过国家安全局情报监听人员得到了一份关于这采访的文件副本。 收到这些消息,中央情报局的约翰。麦科恩变得非常担心怕一些话会泄漏出去, 暴露他们有一份副本。1963年5 月2 日中央情报局副局长马歇尔。卡特写信给邦迪 说:麦科恩先生今天早晨给我发电报说,他不能过分强调这件事情的保密性,并要 求我采用适当的步骤来反映他个人在这个敏感的问题上的观点。麦科恩先生感到流 言和不可避免的泄漏及随之引起公众对此事的关注是最具伤害性的。他建议此时在 恢复友好关系这件事情上不能采取任何积极的行动,并限制华盛顿的会谈。在当前 的情况下恢复友好迹象只是一种遥远的可能性,而且几种选择都涉及不同层级的精 悍而积极的行动。鉴于以上所述,要求对利萨。霍华德的报道应以一种极有限制的 机敏的方式来处理。 在1963年的整个夏天,有数不尽的关于破坏的争论——要打击的目标是什么, 使用哪种炸药,打击是从古巴境内发动还是从古巴境外发动,是否应使用当地的志 愿者或雇用的人员。但是甚至当中央情报局的“鹰派人物”正在密谋阴谋破坏计划 的时候,一群肯尼迪政府的“鸽派人物”,包括驻联合国大使阿德莱。史蒂文森正 在致力于另一种方式。联合国代表团的威廉姆。阿特伍德曾是美国驻西非几内亚的 大使。阿特伍德在早先当新闻记者的时候,曾在很多场合见到过卡斯特罗,和他在 一起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一位几内亚的外交官告诉他,在最近与卡斯特罗的一次会 见时,这位古巴领导人曾对古巴作为苏联卫星国的地位表示不满,正在寻找一种方 式摆脱。这名外交官告诉阿特伍德,卡斯特罗愿意改变方向转到不结盟路线上来。 阿特伍德还从他的另一个朋友利萨。霍华德处得到同样的信息。 在中央情报局继续其破坏计划的同时,肯尼迪总统开始仔细研究卡斯特罗抛出 的未必是真心实意的橄榄枝。他同意阿特伍德暗中和古巴驻联合国大使卡洛斯。莱 丘加博士会见。9 月23日,霍华德在他纽约市的公寓里,邀请莱丘加和阿特伍德举 行一次小的聚会。这次外交上的搭桥安排得非常成功。“莱丘加暗示卡斯特罗很有 意进行会谈,”阿特伍德在他后来写的一个秘密备忘录中说,“尤其是他曾经见过 的人。他认为那是个好机会,如果我想继续我们1959年的谈话,可以邀请我去古巴。” 罗伯特。肯尼迪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反对阿特伍德前往古巴;他认为这次旅行 “有被指责为我们在试图和卡斯特罗作交易的危险”。肯尼迪主张这个会见在卡斯 特罗访问联合国期间举行,或者在像墨西哥这样的中立国家里举行。 霍华德继续其以非官方调解人的身份进行搭桥的任务,她向勒内。巴列霍少校 ——一名古巴外科医生,卡斯特罗的助手和知己——提到了阿特伍德。10月30日, 巴列霍拜访了霍华德,告诉她卡斯特罗很乐意在任何时间同阿特伍德谈话,而且很 重视所有有关人员都必须谨慎的重要性。他说,卡斯特罗将秘密地派一架飞机到墨 西哥去接阿特伍德,把他带到维拉代罗附近的一个私人飞机场,在那里卡斯特罗将 与他进行一次单独会谈。会谈之后飞机马上把他再送回去。这样将免去在哈瓦那机 场暴露身份的危险。 11月11日,巴列霍通过霍华德又给阿特伍德送去一封信。“卡斯特罗将按我们 的任何安排行事,”阿特伍德在一份备忘录中写道,“他特别建议派一架古巴飞机 去基韦斯特接这位使者;另一种办法是,他们也同意让他坐一架美国飞机,在哈瓦 那附近的一个秘密飞机场着陆。他强调说只有卡斯特罗和他进行会谈,此外别无他 人——他特别提到格瓦拉——参加。巴列霍还重申了卡斯特罗对进行会谈的渴望, 并希望尽快得到我们的答复。” 但是肯尼迪总统坚持在任何美国官员访问古巴之前,巴列霍或其他卡斯特罗的 代表要先到美国来制定一个概括的方案。他还要求这次会谈要绝对保密。麦乔治。 邦迪告诉阿特伍德,“对总统的指示,我是用口头传达的,而不是通过电报”。他 极其担心泄漏,或者留下书面的纪录。关于这种纪录,他在备忘录中还说:“总统 希望(阿特伍德)能够与巴列霍取得联系,告诉他在现阶段派一名美国官员去古巴 似乎是不切实际的。我们主张由巴列霍访问美国来启动此事。在这里,阿特伍德会 很高兴看到他,并聆听他可能从卡斯特罗带来的任何信息。” 阿特伍德通过霍华德把消息传给巴列霍,几天过后,他们第一次在电话中进行 了通话。一个星期五,他在送到白宫的一份备忘录中详细记述了这次谈话的内容: “巴列霍的态度非常诚恳,”阿特伍德写道,“他说‘我们’最好指示莱丘加,就 以后与卡斯特罗进行会晤提出‘一个日程’同我们商议。我说我会等莱丘加的电话。” 但是肯尼迪总统并没有看到这份阿特伍德的备忘录,备忘录送到的时候他正在 得克萨斯州达拉斯的汽车长队中旅行。 1963年11月22日,星期六,国家安全局内一切和往常的其他日子一样正常。凌 晨,从美国海军电子侦察船“穆勒”号监听到的古巴信号从月球上反射回来,到达 了国家安全局。积压了很多工作的B 组古巴分析家和密码专家们还在翻译这几个星 期截获的所有信号。其中的一件是一名古巴官员就其国内叛乱问题的报道。“我认 为随着即将到来的美国总统大选,反动的力量会从国内和国外得到加强,”这名忧 心忡忡的军官说,“因此古巴周围需要有一个威力无比的强大包围圈。” 在主楼前的庭院中,一辆黄色的大功率的气动挖掘机正在挖掘成吨的泥土,这 里正在建造一座新的9 层高、511000平方英尺总部大楼的地下室,因为这个机构还 在继续扩大。其他的重型设备正在清理茂密的林地,来建造一个超过1200个车位的 停车场。 在lw()4 号房间内,下一期国家安全局杂志的封面正在设计中。那是圣诞老 人从火炉中跳出来的画面,标题是“第六届每年一度的家庭圣诞节节目。12月8 日 下午2 :00”,准备过周末的员工们在国家安全局联邦信用工会排成了行。这个组 织已经发展了5674名成员。上午11点30分,国家安全局的IW128 号房间,太阳、雪 和冲浪俱乐部正在进行着第二届滑雪时装表演。作为表演的一部分,在管理大楼的 大厅有最新的滑雪板、靴子和其他设备的大型展览。那天晚上之后,国家安全局戏 剧俱乐部计划在米德堡服务俱乐部上演喜剧“有他陪伴的欢乐”。 那个星期五在国家安全局信号情报指挥中心似乎过得很慢。值班官员记录了一 些信息,赫茨上士10点钟来取一些磁带,下午1 点30分,战略空军司令部代号为 “铜钮”的监视空中飞机送来一条飞行前的信息。5 分钟后,向指派去西部联合公 司和其他一些公司秘密地收集周末情报的情报员布置简要任务。 接着在1 点36分,无线电上传出来一条最新消息。美国广播公司新闻网的唐。 加德纳在本地节目中插入了一条报道,说肯尼迪总统在达拉斯被枪击,国家安全局 局长戈登。布莱克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在白宫,围在西楼地下室 职员餐厅的一张大圆桌前面,总统的外国情报顾问委员会在午餐后正激烈地争论。 在波托马克河对面五角大楼里,马克斯维尔。泰勒将军正在和西德的高级军官开会。 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在办公楼的大厅里正与6 名助手讨论500 亿美元的预 算。 在中央情报局,局长约翰。麦科恩刚与一群间谍人员在他的私人餐厅吃完午饭。 副局长马歇尔。卡特对在弗吉尼亚州的威廉斯堡附近的约克河上的中央情报局训练 设施的射击感到害怕。“当这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时,”卡特几天后写道,“我 们立刻返回……他是个伟大的、公正的、有献身精神的、无私的人——托国家的福, 约翰逊总统也是这样一个人。” 2 点14分,布莱克将军发出了一条信息,让所有的国家安全局工作站和信号接 收站提高警惕。22分钟后,他又在国家安全局的秘密线路上发出了另一条信息。 “肯尼迪总统死了,”甚至在日本上獭J !!的窃听基地,监听中心内也突然安静 下来了。乔治。莫顿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在很远的地方,”他过后说,“有人杀 害了我们的总司令,我不能相信,谁也不会的。”在南非,国家安全局的间谍船 “巴尔德斯”号进入了开普敦港口。戴维。鲍尔,一名曾经为肯尼迪当过厨师的工 作人员开始悲伤地回忆起他为总统服务的那些日子来。 全世界都在哀悼,而国家安全局则继续窃听。在暗杀之后不久,国家安全局举 办了大型的签名活动,并在计算所有的情报信息,包括所有的在美国和古巴之间的 通讯。而在此时,国家安全局在世界范围内一天就能截获大约1000条信息。刺杀嫌 疑人李。哈维。奥斯瓦尔德的名字输人了计算机的搜寻目标。不久,从奥斯瓦尔德 的地址本中搜集到的其他姓名也被加了进去。同时,25到50名分析专家复查了所有 古巴与新西兰、古巴和达拉斯之间的全部通讯,以及古巴和俄国的部分通讯。 南部500 英里处,海军信号监听人员监听着古巴和“古巴内苏联军队”的所有 通讯,把古巴武装部队放在监听的高度警戒地位。“所有的人都奉命提高警惕,” 所截获的信息说,“准备反击侵略。”从波兰驻哈瓦那大使馆截获的消息表明“武 装部队正在调动”,而且又下达了新的征兵今。从其他接收站截获的消息潮水般涌 来。墨西哥、委内瑞拉和哥伦比亚也都突然进入警备状态。一名在哈瓦那的外国大 使给国内发了封关于军队大范围调动的报告,并且在其中注上了关于卡斯特罗的话 :“我得到的最直接印象是,在这个时刻,对最近这件事的想法,他如果不是吓坏 了,也是害怕了。” 从早先截获到的古巴外交电讯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卡斯特罗和古巴人同暗杀并 没有直接关系,他们和其他国家的人一样对暗杀一事感到迷惑不解。据哈瓦那发给 驻墨西哥城大使馆的信息:“刺杀肯尼迪总统是对世界和平的挑衅,是由美国反动 组织周密计划好了的。”巴西驻古巴大使发给巴西外交部的一条信息指出古巴的官 员们“一致认为其他任何总统都会‘不如’肯尼迪”。 安全局利用和美国主要电信公司,如西部联合公司等,达成的秘密协议,截获 了许多华盛顿外国大使馆发出和收到的信息。根据国家安全局代号为“三叶草”的 计划,这些公司同意按日将发出、收到和经过美国的所有电报的副本秘密交给国家 安全局的情报员。这种通讯方式是驻华盛顿和纽约大多数各国外交机构所青睐的。 高度机密的信息也都如此传递,但是是用密码写的。国家安全局的文特山农场监听 站就监听这些外交机构使用各自的高频设备收发的通讯。 就在暗杀发生后的几个小时、几天内,各种各样被截获的信息被发送至国家安 全局。对美国的未来和准备葬礼细节的猜测使外交电报非常之多。暗杀发生后不久, 国家安全局就拦截了智利驻华盛顿大使和在圣地亚哥的外交部长之间的谈话。大使 提到:“在外交圈里一般都认为,如果在1964年11月的选举中没有哪个高层民主党 人愿意成为总统的话,那么,在肯尼迪总统死后,司法部长就成为从1965年1 月开 始的下届总统的首选。” 埃及的民主人士猜想肯尼迪之所以被杀是由于他的种族平等观点。从荷兰方面 截到的消息说外国大使是否会被邀请参加葬礼尚未决定。阿根廷大使对布宜诺斯艾 利斯说这次暗杀“在接下的几个月中将使西方的外交政策受到削弱,尤其是对于苏 联。然后他还说了许多国家安全局的坏话。”我将继续通过航空邮件来报告。“一 个监听站在窃听土耳其外交电讯时得到一条美国驻土耳其大使抨击暗杀事件的话。” 参加(安卡拉)美国大使馆因总统遇刺事件举行的签名后,我见到了(美国)大使。 他认为苏联和古巴曾参与此事。“ 联合国也是国家安全局的一个目标。在传回到中东的一条消息中,一名巴勒斯 坦代表把这次刺杀归咎于犹太人的阴谋:“在这个神秘罪案背后是一桩经过周密计 划的犹太复国主义者的阴谋。这位已故的总统不需祈求犹太复国主义者的同情和寻 求犹太人的选票,就可能在即将到来的总统大选中获胜。犹太复国主义者意识到他 们在美国的影响和力量在于犹太人的选票,因此杀害了这位英勇无畏的总统,因为 他即将打破他们的传奇故事。他的遇刺也是对其他重要领导人的一个警告。要小心, 你是巴勒斯坦人的希望。”同样地,意大利驻叙利亚大使发电报给罗马说大马士革 的政府认为这次暗杀的背后是犹太复国主义。 在刚果利奥波德维尔的一名外交官报告说:“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正在为美国总 统肯尼迪的死亡欣喜若狂,他们认为这一严重的事件是他们的一个胜利。”驻布达 佩斯的阿根廷大使报告说匈牙利人民“深深地触动了”,政府把这次谋杀归罪于 “有着种族仇恨的法西斯分子”。驻联合国的波兰大使向华沙表达了他对此事的关 切,“令人担心……反共产主义的歇斯底里已经出现”。 暗杀行动第二天,信号监听人员得到了一份卡斯特罗的声明:“尽管在美国政 府和古巴革命之间存在着对抗,我们听到肯尼迪总统的死亡仍感到悲伤。所有的人 都会为这种事情而感到悲痛。我们派往联合国的代表团希望能够说明这是所有古巴 人民也是古巴政府的感觉。”就肯尼迪总统在过去的两年内与他进行的秘密战争和 中央情报局密谋对他进行暗杀而言,这是个慷慨的声明。 在暗杀发生之后,国家安全局破译苏联密码的高级官员之一梅雷迪恩。加德纳 被指派去检查从暗杀者李。哈维。奥斯瓦尔德那里得到的一些材料,并怀疑其中有 密码本。受命调查此次谋杀的沃伦委员会对俄国小说《质问的眼睛》产生了特别的 兴趣。奥斯瓦尔德似乎从第152 页中取下了八个字母。但是这不足以继续。“只在 几个字母上打孔,”加德纳说,“并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系统……不过,我们认为在 这些字上打孔似乎与奥斯瓦尔德的摄影试验有关。” 奥斯瓦尔德拥有的苏联制造的手提无线电接收机也被检查了,“结果也是否定 的”。加德纳在国家安全局的内部报告中还写道:“在奥斯瓦尔德和他妻子玛丽娜 的通讯录上出现的那些名字也都和国家安全局的档案进行了核对,但没有发现与电 讯情报系统有关的东西……除在名人档案核查中发现的地址资料以外,还对国家安 全局地址档案进行了研究。这项研究还没有完成,但结果迄今都是否定的,也没有 理由去期待能在已经开始的名人档案核查中发现什么。” 最后,加德纳写道,在李。奥斯瓦尔德家的地址本第44页上出现了“微点”一 词,这引起了怀疑,特别是它和奥斯瓦尔德曾工作过的一家摄影公司的地址有联系。 国家安全局通信情报文件的提及和“微点”的可能性变成了国家安全局的敏感 问题。布莱克的特别助手富兰克。罗列特在发给沃伦委员会的最后报告中隐藏了一 些注释。罗列特在给副局长托德拉的一份备忘录中写道:“我已经删掉了关于记录 的原备忘录中的两项……这两点是‘微点’的参考材料……和通信情报的参考材料。” 他补充道:“我建议你非正式地(也许通过电话)提醒委员会注意奥斯瓦尔德的通 讯录第44页‘微点’这个词的出现。你可以暗示他这引起了我们的怀疑,但我们感 觉没有能力对出现的‘微点’做全面彻底的检查——这种检查应该由美国联邦调查 局或中央情报局来做。如果微点真被发现,我们将高兴地以所需要的全部力量来合 作分析这些点。” 罗列特也为让委员会知道国家安全局的高度机密的信息交流数据库而感到担忧。 “我不认为应该就我们已经将这些名字和国家安全局的档案进行过核对之事做出说 明,因为……这证明了通讯情报纪录的存在。”托德拉同意了,于是经过处理的报 告被送到了委员会。 在暗杀行动发生之后不久,利萨。霍华德告诉阿特伍德说他已经与莱丘加博士 取得了联系。莱丘加说他已经收到了卡斯特罗的指示,授权他进行早先肯尼迪总统 要求的他和阿特伍德的会谈。霍华德把这封信交给了阿特伍德。那天晚些时候,阿 特伍德与莱丘加第一次会面。在表达了他的哀悼之后,莱丘加证实他已经授权开始 和他进行初步会谈;不过,他没有提到卡斯特罗给他的信。鉴于这次暗杀,莱丘加 询问了现在的情况。阿特伍德说他会告诉他。 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戈登。蔡斯稍后与班迪在一份给邦迪的备忘录中叙述了这件 事。“球现在踢到我们一边了,”他写道,“比尔给莱丘加打过一个电话。比尔认 为我们应该聆听卡斯特罗说些什么,我们不会丢失什么;我们没有做过什么承诺。 我现在极想知道信中到底写些什么,而两周前我也从未犹豫过。但是现在事情已经 改变了,特别是奥斯瓦尔德这件事。至少,这次谈话实际上会成为一件不会有什么 结果的事。我,作为其中一员,要把此事再仔细想想……他们也同意,就这一点而 言再也没有必要让利萨。霍华德当中间人了。” “我想你需要向总统做一次简要的汇报。”蔡斯在给班迪的另一份备忘录中写 道。自从肯尼迪同意进行这次和平试探以来似乎已经过去了100 万年。蔡斯确信后 来的总统已经不希望实现美国与古巴关系的正常化。“11月22日发生的事情好像使 与卡斯特罗和解的事比以前更让人不相信了,”他说,“我认为肯尼迪总统能够和 卡斯特罗和好的,可是就约翰逊总统而言,我就不能肯定了。首先,一个新总统, 没有任何背景使卡斯特罗厌恶,而共产党(例如,肯尼迪总统在1962年10月)可能 会冒更大的风险,他就会因为‘变得软弱’而受到美国人民的指责。” 古巴人也知道肯尼迪总统死了。与美国重新建立起友好关系的希望也破灭了。 阿特伍德写信给蔡斯说:“莱丘加和一般古巴人普遍感到自从肯尼迪遇刺后形势已 经改变了。更进一步说,他们也就不要希望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如果继续保持 联系的话,阿特伍德说,他希望在两周内给莱丘加打电话,否则,这件事“将失去 动力而夭折”。 但是林登。约翰逊没有兴趣和解。相反,他使整个古巴问题又退回到起点。在 与新总统第一次谈话之后,中央情报局局长约翰。麦科恩在一个备忘录中写道: “他问道……我们计划怎样除掉卡斯特罗。”约翰逊后来又批准回到那已经破产而 又毫无效果的阴谋破坏和颠覆的政策。 两星期后,在1964年元旦,美国广播公司新闻台播出了对菲德尔。卡斯特罗的 独家专访。观看的人中有法国驻华盛顿大使。1 月3 日,他向巴黎发送了这次访问 的摘要。“直到肯尼迪总统的令人悲痛的死亡之前,他(卡斯特罗)一直认为古巴 和美国政府的关系有可能正常化……他对以后与约翰逊总统的关系‘充满了希望’。” 这条消息被国家安全局截获并转发到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