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26.连闯五关 牟其中完成惊人手笔 吴戈 国务院航空工业部邀请了苏航空部几位负责人来中国访问。 这批人中,有苏联航空部第一副部长鲍博泰、全苏飞机公司总经理苏捷尼基和 副总经理特里修克。牟其中一看来人职高位显,正是进行飞机贸易的恰当人选,于 是在客人刚一落座后,就顺理成章地提出了与苏方进行以货易货的飞机贸易的想法, 果然双方一拍即合。 1989年10月22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双方就以货易货方式,进行图154 客 机贸易,达成了意向性协议。牟其中在三天之内,动员职工选定了国内的服装、家 电、日用百货等110 多个品种的商品,布置成一个琳琅满目的展览厅,苏方在参观 看样时,发出“呀,呀!”的赞叹声,当即选定了部分易货贸易的商品。 但是,这份协议还只是纸上的东西,要变成现实,还太遥远。尤其是牟其中的 “南德”只是一个民营企业,要做成这样的国际贸易大手笔,简直难于上青天。牟 其中在完成这次惊人之笔时,以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的气概,实实在在闯了五关。 第一关,是飞机市场关。 飞机买来之后,首先要落实卖给谁的问题。牟其中找到了四川省民航公司杜总 经理,提出南德购买图154 ,租赁给急需飞机的川航营运。双方相见恨晚。但精明 的杜总摸底后发出疑虑:这样的事连川航这样的国营公司都难办成,南德是不是有 点异想天开!经牟其中反复解释,杜总表示,如上面批准,我尽力而为。第二关, 审查批准关。这样大的易货贸易须经国家七部一委批准才可进行。当南德人到有关 部门办手续时,不少人一听说既无外贸权,又无航空经营权的民营企业南德公司要 买飞机,简直如同听到了梦话。报批全部“卡壳”。牟其中又于1990年3 月与苏方 签订《备忘录》,由四川省政府和川航再次向国家计委写报告,于当年5 月办好了 批准手续。 第三关是进出口关。对于没有外贸经营权的南德来说,这一关是根本难以逾越 的。经过广泛的“借脑”和钻研政策,他们终于发现,外贸体制改革中有“委托代 理制”,南德可以委托有外贸权的单位代理进出口事宜。第四关,定购商品关。协 议交换的四架图154 客机及备件,需要价值四五亿元人民币的商品来换。南德人付 出的劳动无法计算,他们走遍全国十四个省区近五百家企业,最后签约选定的商品 多达110 多个品种,3000多个规格。第五关,钱从哪里来?经与苏方进行长期艰苦 的谈判和互访,最后经苏最高当局决定由苏方先将飞机飞到成都再由中方提供商品。 有了这个程序,牟其中又与银行达成协议,南德以这些飞机作抵押,向银行贷款获 得购买商品所需资金。这五关中哪一关都不能疏忽,哪一关都必须环环相扣。再加 上国际风云变幻和商战惨烈无情,一个巨浪或者一个暗礁,随时都可能使这笔飞机 贸易瞬间倾覆。 正当苏方准备将第一架图154 飞机交付中方时,苏联发生了“8 ·19”巨变。 苏方因国内局势不稳,飞机交货时间已经一推再推。如果合同失效,南德的损失无 法估量。 紧急关头,苏方发来通知,不管国内形势怎样变化,合同照样执行。不久,第 一架图154 客机降落在成都双流机场。 南德人欣喜若狂之际,又是一个睛天霹雳扑面而来:南德飞机贸易的代理公司 看到这笔生意的巨大利润,在水到渠成之际,想将这块南德即将到手的“肥肉”来 个顺手牵羊,一把夺去。 在这样的时刻,南德上下齐心协力,同仇敌忾。牟其中向各有关领导机关反映 事件的真相,并向法院起诉代理公司不讲商业信誉的违约行为。 在冲破这些暗礁险滩之后,南德的飞机贸易终于做成了。除去成本,南德赚了 几千万的利润。牟其中由此名扬天下,变成了不管是真是假的“中国首富”。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