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质滞留恩德塔机场 飞机徐徐驶近机场的一栋旧大楼。几扇舱门同时打开了。但是,人质并没有获 得自由。他们被迫穿过乌于达士兵“夹道欢迎”的队列,走进旧机场楼大厅。大厅 里空空如也,肮脏不堪,满目尘士。乌干达士兵搬来了椅子和电扇。天气又闷又热。 伯泽用扩音器对大家说:“我想提醒诸位,你们仍然处在我们的监护之下。” 当天下午5 点,乌干达总统阿明亲自来看望人质,他说,把所有的人领出飞机 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他本人将继续关怀人质的生命安全。旅客们有礼貌地报以掌 声。 在乌干达国土上的第一顿晚餐,吃的是土豆、嚼不烂的烤肉和香蕉。每位吃素 的旅客可得到双份香蕉。以色列人帕斯科·科思想开个玩笑活跃气氛,说:“能跟 我一道旅行可是你们大家的福气!我是专门研究怎样从虎口脱生的。我在纳粹大屠 杀时大难不死,也参加过所有的中东战争。相信我吧,这儿的遭遇不过是小事一桩。” 可是,谁也没有心思对他的诙谐发笑。天色渐渐黑了,大多数旅客坐在椅子上打盹, 或者靠在自己的手提箱上躺下,试着能不能人睡。 1976年6 月29日下午4 点左右,劫机者宣读了他们的要求:释放53名身陷囹圄 的同志,其中40名囚禁在以色列,其余的关押在联邦德国。并说如果在中东时间7 月贝日下午2 点以前得不到答复,就杀死人质,炸毁飞机。人质们没有对这些要求 作任何评价,但许多人垂下了脑袋。众所周知,以色列政府一向不同恐怖分子谈判。 为了维护这一原则,他们是不惜牺牲国民生命的。 晚上,又迎来了一顿棒喝。温弗里德·伯泽出现在大厅里,手持麦克风,用平 静的语调通知:“我现在点名,将在座的分为两组。如果您听到自己的名字,请站 起来到侧厅去,我们这样做,同民族没有任何关系。” “同民族没有任何关系。”这句话足矣,任何进一步的解释都是多余的。250 名人质无一人吭声。点名开始了,那个女恐怖分子默默地站起身,走进侧厅。点名 程序几乎持续到半夜,犹太人和非犹太人分开了。不由得令人回想起纳粹的奥斯威 辛集中营和大屠杀。发号施令的偏偏又是一个德国佬。 1976年6 月30日,几名人质开始拉肚子,厕所都“客满”了。天气愈发炎热, 电扇吹出来的风也是闷热难忍的。 恐怖分子同意释放47名妇女和儿童。不久,法国派代表来到恩德培。从内罗毕 飞来一架“法航”客机,终于接走了那47人。对他们来说,充当人质的厄运已经结 束了。 但是,剩下的人都心神不宁,惶惶不可终日——他们知道,恐怖分子的最后通 碟明日就到期了。恩德培机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恐怖分子提出的要求和恐吓, 并不是吓唬人的儿戏。 7 月1 日,恩德培机场的人质们对监禁生活渐渐地习以为常了,他们有的在大 楼俯瞰维多利亚湖的景致,有的望着不远处停着的几架苏联制造的米格飞机和大楼 右边耸立着的新建成的指挥塔台,有的躺在铺位上假装安睡。人们不时地看看腕上 的手表,但又不想掩饰自己焦灼不安的神态。 “现在是中东时间11点差5 分。”终于有人说话了:“耶路撒冷必须做出决定, 最后通谋的期限快到了。”这些天来,人质们从不谈论这个话题:以色列政府会不 会接受劫机者的条件?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清楚,以色列政府一向不同恐怖分子谈判, 为什么单单这次会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