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我哭,是因为我想要个孩子。我和别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不能拥有一 个孩子呢?水珊哭是因我染病太久,她夜夜空床,差不多快成“寡妇”了,现在我 能重振雄风,她既高兴又心酸吧?她对我的一往情深,更使我不能也不敢越轨。 那天晚上,我和水珊痛哭一通之后,我们又聊到天亮。我知道,我的家和我的 水珊,才是我一生最安全的堡垒,我不能轻易地毁灭它。 三天后,我和水珊逛街,恰巧遇到那位肥妹。肥妹的眼真尖呵!她老远就见到 我了,立即绽放笑脸,笑着冲上来,想用她的“爪子”敲一敲我的头。将我和水珊 吓了一跳。我的头偏了偏,她的“爪子”从我的耳畔滑了下去,没有敲到我的头。 她挨近我身边,嘻皮笑脸地对我说:“你怎么这么久不来捧场?上次怎么回事啊? 跑得那么快?” 我尴尬地笑了笑,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她这才发现我身边有个年龄相当的女子, 而且我正牵着她的手,肥妹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信口便撒了个谎,找了一个台阶 :“什么时候……再……再……再打一次牌?”说完掉头而去。这下轮到我奇怪了, 她为什么会脸红呢?水珊站立一旁,看着这种戏剧性的表演,莫名其妙,问我到底 是怎么回事,我搪塞说这是一位新认识的老乡的女朋友,经常叫我去打牌,他们那 几个牌友好没趣,我不爱去。 水珊笑了:“下次再别去打牌了,凭我的直觉,这位小妹不像良家妇女。” 我暗想,我的水珊眼睛真毒呵! 两天后,我打电话到发廊找肥妹。我对肥妹说:“你这样凶猛,你今年多大啦?” “你是谁呀?”肥妹很警惕。“我是那个你想敲我的头却没有敲到的人!”我顿了 一顿说,“你如果相信我,你就出来,我找份工作给你!” 电话里,她的声音很嗲。她说:“老板,你干嘛?你要来就来嘛,多带些钱就 可以来。我要的是钱,好听的话我可不要。”我叹了口气说:“这样吧,你如果只 是因为要钱的话,终有一天,你会哭都哭不出来的,你最好离开那个地方。”“为 什么?”“因为等待你的是死亡。”我在电话中和她谈了一个小时,告诉她这个行 业的可怕。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些致命的病是在男女同床时感染 的。有一种艾滋病,在性交时把病毒传给对方。 我没有说出口的是,我是个艾滋病患者,但水珊不是,这与我坚持使用安全套 有关。我对肥妹说,如果一个男艾滋病患者,他仇视这个社会,又生性风流,应该 说是下流,就会找许多女孩子发生关系,不戴安全套,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你远离 父母亲人,一旦染上性病、艾滋病,谁来帮你……她“唔唔”地听着,不发一言。 渐渐地,我听见电话的那头有自然的附和声。然后,我约她当天傍晚七点在福星街 的街角见面。 肥妹果然如约而至。我塞了一个礼品包给她,包里面有两件礼物,一件是性病 书籍,是我打完电话后,专门去书城买的。一件是一个泰国银包,这是我从我开的 店面中拿的。银包中夹着我写的一封短信,上书:相信真正的友爱可以救你一生, 希望你醒过来,好吗?你会有灿烂的明天,从现在开始。 第三天我去找她,老板娘说,她回老家了。我心中万分高兴。当晚,特意买了 水珊最爱吃的鹌鹑给水珊,可惜她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快乐。 后来,我常在那里洗头,老板娘对她的离去很是惋惜,说她是里面最勇敢,赚 钱最多的一个发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