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去年9月,我再次去那间发廊洗头。发廊已经换了老板,新来的老板娘对我殷 勤备至,问我要不要松骨,我推辞了。 小路的家是在福田区一个大型出租屋区内一栋平房的底层。他说,在他家附近 有超过70间的小型发廊,至少有70%以上的发廊暗设色情业务。采访小路时, 我常在黄昏时去他家,经常经过那些有着小小门面的发廊。天色渐暗的时候,往那 些发廊内望去,里面竟发出温暖而粉红色的光,有些艳丽有些暧昧有些令人不安。 那些发廊的墙上,很明目张胆地贴着各类色情招贴。 门外的走廊椅子上,总三三两两地倚坐着穿着低胸衣的年轻的发廊妹。她们有 着共同的标签:黄发,红唇,低胸,包臀。发廊妹的背后,总竖着一两块大型的招 牌,上书:全程服务,一包到底。 因为是女性的缘故,我从未跨进那种发廊一步。但凭直觉来说,我总觉得,那 些地方,总是和一些丑恶一些秘密如影随形。 说完第一个发廊妹,小路便因有事告辞。 我忠告第二位发廊妹:“小妹,我得的是艾滋病,是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人, 所以才有资格来教训你的。” 第二个发廊妹的故事是在半个月后的中心公园内讲述的。那晚,小路有点低烧, 他坚持不肯去任何有空调的咖啡厅。我们又去了中心公园。那晚的公园静得有些过 分,空气中流动着难以言传的寂寞。 去年春节前半个月,我从老家回来后,满身抽痛,十分难受,这和我的病有关。 那天,我骨头疼得浑身冒汗。我到认识肥妹的那家发廊去洗头,发廊又换了一个老 板娘,陌生的老板娘说:“先生,你的面孔好熟喔,我这里有特别的服务,你怎么 不全身按摩呢?我听人说,你好酷喔,为什么你不找我们小姐玩一玩?” 我笑着回答她:“你相信吗?我曾经‘上’去过,但是我不想干,我是贪图你 这里服务很快,我想快速洗头,做我自己的事情去。”老板娘油嘴滑舌地又开始拉 拢我:“今天来了一位小妹,刚坐下来,很乖的。” 我对老板娘所说的“乖”感兴趣,顺着她的指点望去,看到她坐在那里。 她身高大约有1。65米,细瘦而高挑,长发披肩。我看见她手脚麻利地帮顾 客洗头。当她仰脸看人的时候,她是单纯而明净的。我问老板娘,她从哪里来?老 板娘说她刚到店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的确,发廊业都是“铁打的营盘,流 水的兵。”每天出出进进的发廊妹不知道有多少。 我洗完头走到她身旁,我发现她长着一双丹凤眼,清秀而乖巧,是一般男人看 着会心动的女人。我问她:“小妹,你刚刚过来的?”她眼睛眨呀眨的,纯粹的一 脸装傻样,点点头说:“是呀!老板!”我说:“你会不会松骨?”她楚楚可怜地 说:“当然啦!”“那好吧!我买你钟点!”我说。 我跟着她一起走进了第一次和肥妹呆过的地方。她的确是刚来的,还要别的发 廊妹领路。 进房后,她就将工作服脱掉,剩下里面的内衣。这时,我发现她的妆化得很浓, 我不太喜欢。 我就说:“麻烦你把唇膏擦掉,我今天只是想来松松骨。小妹,我想提醒你, 你跟客人在一起,用不用安全套?”“你要用?那好,我去拿!”说完这话,她快 速地冲进卫生间,顺便处理掉了唇膏。手中拿着一个进口卫生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