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我家很小,你来看过的,我在客厅后面隔开了一间房给她。她在我家住了40 天,我和水珊养着她,慢慢地调教她,让她懂得了廉耻,懂得了真、善、美。我告 诉她我和水珊的恋爱史,我说,我们的真爱是经过苦难与逃亡连缀在一起的。对你 一切的过往,我只有“体谅”两个字。 其实,我第三次去小路家造访,就在他家的客厅里见到了这位小妹。那是一个 盛夏的黄昏,客厅地处底层,光线已十分昏暗。我发现一位白衣女子正在读我去年 出的那本书《生存体验》,那本书是我送给小路的。小路向她介绍我,她站起来打 招呼。她的脸上,风尘的痕迹早已消遁而去。只剩下一脸纯真的微笑。当她听说我 就是这本书的作者时,竟然像个孩童似地大叫起来:“涂姐姐,你也送我一本书, 好不好?” “好呀!”我满口答应。 “你知道吗?”小妹说:“你写的那些DJ女,写得真实得不得了,我原先还 做过这一行呢!很苦很累的,还要受那些臭男人的气……”没想到,我真实的隐形 采访还得到了小妹的认同。 末了,小妹又建议我去做发廊妹,体验一下真实的生活。 小路一听倒笑了,他说:“那涂记者就惨喽!那些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这时,水珊在厨房里做饭,匆匆跟我打了个招呼又忙去了。小路嗔怪小妹为什 么不帮她一把?小妹转头告诉我:“我做了两天的饭,水珊就叫我别做了,她嫌我 做的饭菜不好吃嘛!我在家中是独生女,一直都不会做饭……” “那你就学着搞搞卫生吧!”我教导她。她很开心地点点头。 “涂记者……”小路的叫声将我从走神中唤醒。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 “你知道吗?这个小妹差点将我和水珊气死!” 我睁大眼睛,集中精神,再次收听第二位发廊妹的故事。 就在小妹在我家借宿的第3天,她突然昏倒在洗手间里。是水珊发现的。等我 回到家中,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水珊告诉我,她已经有3个月的身孕了。 我一听吓了一大跳,这个小妹真可怜啊!可能连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她都不知 道吧?这下,怎么办呢?我想破了头。末了,忽然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 你知道吗?涂记者,我实在太想要一个孩子了。我今年36岁了,在泰国打工 时,我和水珊都不敢要孩子,等我们手头有了积蓄后,我们也不敢要孩子,我们总 想,既然生下一个孩子,就应该给他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因此,为了这个目标, 我们一直在泰国不停地打拼。后来,查出了艾滋病,我更不敢要孩子了。可是,我 和水珊多想要一个孩子呀!不求他将来飞黄腾达,只求他健健康康。我将这个念头 告诉了水珊。水珊一听就哭了,哭完之后,她说:“阿路,你要好好地向她要这个 孩子,所有的医疗费用我们出,哪怕省吃俭用。我就怕小妹不肯啊!”毕竟,小妹 太小,要她生下这个孩子,恐怕也会遭到拒绝。 果真,当我请小妹到一家西餐厅里,郑重地将此事转告时,小妹“腾”地站了 起来:“路老板,这又不是你的孩子,跟你无关,我无论如何不会要一个没有父亲 的孩子,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