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许多病患者转头看我。无论小路怎么央求我,我都坚决不肯坐,我找了一张靠 近医生就诊的位子坐下,小路走过来靠近我说:“别这样,大家看了多不好啊!” 我忽然有点羞愧,赶紧平静地坐了下来。 一个护士走过来,告诉小路,医院会找一个懂讲中文的医生帮助他。 等候问诊的间隙中,小路见我内心不安,便掏出一大罐咸话梅,让我和远忠一 人含一颗。远忠抵死也不从,他不愿意吃小路的任何东西。我也推了半天,小路说 :“这些是水珊帮我装的,我没动手,别那么敏感嘛!” 我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吃了一颗,话梅在我的口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接下来, 再也不肯吃了。 小路给我介绍着这里的情况:为了对每一位病患负责,医院规定所有的医生给 予每一位艾滋病患者的时间,不能低于20分钟。每个人要接受详细的检查。然后 作出诊断。 小路来过这里五次,除一次由水珊陪着外,都由阿弟陪着。小路感慨地对我说 :“那时,阿弟的脸色很差,瘦得厉害。我让他也做个检查。他说,他不会中的, 这像中了六合彩一样,不会到他头上。可是,直到发现他患病时,一切都太晚了。” 小路建议我将此程详细写出,告诉大家艾滋病理应宣传。 9时35分,护士通知小路看病。我和远忠陪着小路走进一家8平方米左右的 单独诊室。一位28岁左右的年轻女医生微笑着接待小路。她刚刚开口说了两句中 文,小路就用泰语回答她。当小路告诉她,他曾经在泰国打工多年时,女医生笑了 起来。两人干脆用泰语交流。女医生详细询问了小路的病理病程,提醒小路应重视 肺部感染,给了他一大堆可行的建议。 我一直盯着手表看时间,果然,她给小路的时间比较宽裕,竟然给了他23分 钟。最后,她用中文对我们说:“他没事的,他会好起来的。”我和远忠听到这句 话,心中的感动无从言表。 在血检中心 泰国艾滋病血检中心在朱拉医院附近,中心的那个红十字会会徽十分抢眼。 有了昨天在朱拉医院和许多个HIV患者同坐的经历,我反倒不那么紧张了。 当我到血检中心后,心中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毕竟HIV的确是个面目可憎的恶 魔!正是上午9时30分,我们和小路再度进军血检中心。 血检中心大厅只有60多平方米,大厅中间密集的一堆白色塑料椅子上,20 多位患者垂头丧气地坐着。我感觉不妙,死活不肯进,僵在门口,中心椅子上的患 者都定定地看着我。我则远远地不敢出声。 就在那份难堪的缄默中,小路的声音划破静谧。他说:“没什么,涂俏,平常 心嘛!”他的脸上浮一层难以察觉的不高兴。我只得硬着头皮坐了下来,就这样, 坦然而恐惧地坐在一大堆HIV患者中间。 血检中心的大厅,极其袖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小路嗅 了嗅说:“这里的空气很清新哪!”然后,捡了一把椅子坐下,我只得随之坐在一 大堆患者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