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这个时候,他的厂子濒于倒闭,只剩下2000多万元的资产,仍在苦苦挣扎。 不过,他还算不错,好多百万富翁一夜之间变成穷光蛋,泰国的经济泡沫实在太多。 我到这个厂去,就想打听工友中有没有在我走后死去的人?我隐藏真实企图,编了 一个谎言,告诉他们我总是做梦梦到有一个人想杀我,她的面庞好像是这里死去的 工友,是不是这个工友死了冤魂不散,在纠缠我? 我终于知道有一个女工,死于艾滋病,丢下三个孩子。我找到她的照片一看, 猛然想起有一天出了工伤事故,她的左手手指被针扎在机床上,我迅速将马达关掉, 帮她包扎伤口。当时,我左手正放在机床上,她在疼痛挣扎中,不巧踩着了机床的 发动机,针车又一次启动,将我的左手指扎了一下。这就是说,沾着她的鲜血的半 截断针又扎了我,将她体内的艾滋病菌传给了我。那时,我只是简单地洗了一洗伤 口,没有想这么多。你看,就是这个小口子灭掉我的,现在还有疤痕。 这件事,水珊也终于想起来了,是在与她正式谈恋爱之前。她记得我还叫她到 药箱那里去帮我拿过创可贴。我还找了半天断针,把断针与没断的车针比比长度, 我怕她的手指中还有断的针头哩。想起这件事后,我找我在泰国的医生查查她的死 因,他有全国的医疗档案,我们查了半个小时,我看到她的照片,说:“医生,就 是这个!”天哪,她死于艾滋病!我们曾经是工友,我认识她时,她的老公已经死 了一年,是艾滋病患者。听人说,她很可怜,也很命苦,最小的孩子也是一个艾滋 婴儿。我这次工伤后一个月,我连续一个月发高烧。她在我和水珊离开工厂后8个 月死亡。 我记得,我刚在医院检查时,医生叫我回忆有没有什么乱来的行为?我向他请 教一个问题,我没有和别人乱来,怎么会染上这种怪病?是不是我和别人握过手, 是不是喝过别人的水杯?医生说不是,问我:除了你太太你有没有和别人洗澡?我 说,别说洗澡,就是和陌生女人握手我还要考虑一下。 在我泰国医生那里,我还回忆在1988年10月,我在北流流浪时,遭遇车 祸,前排的人都死掉了,死者的肉与骨头在车箱里乱飞,我抱住两个汽车门窗中的 分割线,幸存下来,多处受伤,全身是血。死者中如果有艾滋病人,我与他们躺在 一块,伤口挨着伤口,血也流在一起。我是不是在这次不幸车祸中,更不幸地染上 艾滋病呢?医生认为不是,假如是这次感染的,症候群没有这么晚,到两年多以后 才出现,症候群一般在1个半月左右出现的,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次工伤事故。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我乐于助人,帮助受伤工友,竟然没有好报,反而 遭受毁灭性的打击。我父亲是基督教信徒,我要问一声:上帝,你为什么这样不公! 上帝,你果真有眼的话,就应该让那些淫乱者、盗贼、杀人放火之徒、拐卖妇 女儿童犯、车匪路霸、贪官污吏、江湖骗子通通染上不治之症,而让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