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等她拿钥匙回来,我说刚才忘了付快餐厅的汤河粉钱,我到街对面交钱就不再 打扰你们了!水珊就留在这里算了。她对堂姐说,她几天没有吃饭,还想吃点汤粉。 我前脚走,她后脚跟着我横过马路。我们是很有默契的。离开他们的视线之后,在 一个大邮筒和大招牌的后面,我们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后,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水 珊的脸色也异常苍白。我们像逃婚一样逃了出来。我们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险滩 恶流,在忐忑不安中,更多的是冒险的兴奋与喜悦。 那时候,我身上只带了1200泰币,水珊的1500元钱匆忙中遗忘在她堂 姐的工厂。 在采访小路的这些天来,我的眼前不停地上演着一对亡命鸳鸯生死相存、肝胆 相照的爱情故事。我知道,面对小路夫妻跨越生死的爱情,我的任何评述都显得极 其苍白、极其空洞无力。 假夫妻真感情 逃向何方? 我们打了一辆车准备回工厂,水珊认为回厂伯母照样会找到我们,不能去。我 只有下车打电话,请求帮助。 我到泰国来第一次是在一家家私厂打工。家私,普通话叫家具。老板娘是泰国 家私工会主席,我的为人和勤劳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我向她求助,在电话里告 诉她详情。我说我和未婚妻被人家逼上一条不归路,本来想回工厂,现在不行了。 她说:“你是一个很自爱的人,现在有一位亲爱的人来,我想,爱上你的人一 定是位很乖的孩子。你把的士的钱结了,在附近找一家店铺,叫店铺的老板娘给我 说你们在哪里,我派私家车来接你们过来。” 这时,我们回曼谷的路已经跑了三分之一,花了370泰币。平时,在曼谷市 区内拦出租车最远的路程才花60元。我们站在一家油漆店门口等了两个小时,等 来了一部新款富豪车,VOLV0960,这种车当时在泰国只有20部。 上车的时候,我感慨万千地对水珊说:“水珊,这是来接你这位新娘子的轿车, 这是你出嫁的轿车啊!”这个车牌,我们以后永远铭刻在心的。曼谷车牌6699。 两条6两条9,上面有K。后来我们俩发迹使用的银行密码,也是这个车牌号码, 它是我和水珊的吉祥数字。 我很兴奋,也很茫然。水珊匆匆忙忙逃了出来,身上还是在关押时穿的一套娃 娃装的睡衣,手中拿着一串工厂的钥匙,口袋里一毛钱也没有。穿着睡衣的新娘啊, 你把你清白之躯和无瑕的心交给了我,我们将走向何方?我能给你幸福和快乐吗? 家私厂的老板娘叫吴凤间,让人将我们迎进客厅,坐下来,一五一十地问了一 个小时,然后,将我们安排住一间套房。我说:“不用,我们分开住。” 她说:“七心!”( 广东话,是神经病的意思) 我说:“我们真的没有,信不信由你,我还不能和她同居,还是回到我以前工 作的地方,跟工友一起住吧!” 她是个爽快人,叫水珊和她未出嫁的大女儿住在一起。随后,她还出面打电话 给我工厂的黄老板,笑着说:“你可爱的师傅在我这儿,如果有空请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