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重回泰国治病 我要到泰国去,我要躲避,我要逃亡,我害怕别人知道,我没脸见人。我要把 从泰国带回来的家当全部收拾进旅行箱。哪怕是一根鞋带,我都统统带走,甚至在 泰国买给我父母的礼物,我都抢走。我不想让父母看到这些东西伤心。 在泰国,我率先采用了鸡尾酒疗法。 在媒体开始关注我对小路的采访以后,香港的一位教授给我来信,信中称呼小 路为一名勇士。他说:“捎上2000元钱,不是同情与可怜一位艾滋病患者,而 是感谢一位作战在人类艾滋病战场最前方的勇士。” 就在我采访小路之后,《家庭》杂志的一位编辑来深圳组稿,他是我10年前 的同事。我们在咖啡厅相对而坐,我向他谈起了小路和水珊,他专注地听着,良久 不语。就在我心里泛出失望之时,他突然眼中放亮,问道:“你有采访录音吗?我 想听听。” 我淡淡地说:“我不仅有录音,而且已经整理出了18万字的初稿。”我感觉 他的脸上浮起一种难捺的兴奋,“你把稿子给我们《家庭》发,我们要让广大读者 了解、尊重和关心艾滋病人,因为他们也是人。” 他急切地要我把稿子给他,我答应了。将他带到我的住处,他一页一页地看着, 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说:“你今天不回广州了?”他这才抬手 看了看表,已是晚上九点。他收起书稿说:“一部好稿,一部好书。我回去汇报, 马上给你回音。” 就在《家庭》杂志第10期刊载了《我和艾滋病人有个约会》第一期之后,我 收到了一位香港电子工程教授托人捎来的信件,他随信附上2000元人民币,拜 托我转交给小路。 他在信中称呼小路为一名勇士。他说:“捎上2000元钱,不是同情与可怜 一位艾滋病患者,而是感谢一位作战在人类艾滋病战场最前线的勇士。说到底,小 路是第一批殉难者。他从死人堆中顽强地爬了起来。他是战士,代表着全人类与H IV病毒作战。而我们只是后勤,我们必须支持他,支撑他,而不需要他的感激。” “我们要感谢小路替我们作战。既然是战争,必然有伤亡,即便倒下了,也是 作为战士倒下,是人类的光荣。”他鼓励小路勇敢地存活下去,多活一天,就是一 天的胜利,时间越长胜利越大。 当人们对他表现出难以理解的冷落和遗弃时,我最担心的还是小路,我不知道 他接到这笔钱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是对人们冷漠的仇视,还是对自己生命的 绝望? 就在我与小路频频相约之时,正是小路的身体状况最差的时候,他的免疫功能 低下,全身各个系统感觉不佳,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出门工作。 水珊的双手曾因在泰国打工时与塑胶条摩擦发生感染,导致皮肤皲裂坏死,她 也不能再打工了。对于这对相亲相爱的小夫妻来说,吃药打针要钱,租房吃饭要钱, 没有经济来源,他们的生活很快陷入危机之中。我曾经支持过他2000多元,那 也只是杯水车薪。这时,我萌发了一个强烈的念头,我要帮帮他们!尽我一切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