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经过这么多天的操劳,我终于顶不住了,垮了下来。我发高烧、呕吐。打吊针 后,病稍好一点,我就想起了吸毒的表妹夫,想教育他珍惜生命,远离毒品。我将 他传呼来我家,对他说:“老二,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得了血癌,医生说我只 有半年的寿命,你还有许多路要走……”我是好心的,一直想挽救他,却差点要了 我的命。 那天,我不敢对他说出真相,只敢说是血癌。我希望他尊重一个人在快死之前 的忠告———戒掉毒品。劝导他一大通之后,23日夜间,我陪他去教堂做礼拜。 那段时间是梅雨天气,去时我将我的雨衣给他穿,回来时,他换雨衣给我用。 他长年吸毒,面庞上有一点一点的红印,我也没有在意,想不到,雨衣摩擦我的脖 子,将他的病菌传给我,我的抵抗力很差,染上了毛囊炎。27日那天,我脖子上 的每个毛孔里都长着红点,第二天,一点一点鼓出几千个,有绿豆大,连成一大片, 就像是脖子上长出一只只红色的草莓。那些草莓就像人的眼睛一样。好吓人,人们 见到了,都要吓退三步的。 我对我爸说:“爸,你老是教我念经书,我是有罪,但是,还是应该积极地给 我财力上的支持,让我去泰国治病。这边的侯医生,看到我就退三步,他穿着短裤 就是不让我进他家门。 我在汕头肿瘤医院抽血时,一个护士根本不敢给我抽。泰国的医生对这种病, 已经司空见惯,那里有医生护士,我就是死也想死在泰国的‘天堂之家’。“我爸 不给钱,让我好好祈祷。我们整整吵了7天。他认为水珊不会,我也不会染上这种 病。他认为,由于我在几个月前撕毁了圣经,现在正遭受神的惩罚。 当我从收音机里听到最新的鸡尾酒疗法时,我别无选择,我必须去泰国。 5月28日晚上,百无聊赖之际,我想听听音乐解闷,就塞上耳机,把小收音 机打开来转换频率,寻找电台播放的乐曲。半夜里,我听到香港一家广播电台用泰 国语播音:世界卫生组织和美国艾滋病防治委员会理事何大一博士,经泰国卫生部 政府官员的邀请,在6月2日-8日之间,在泰国做艾滋病的专场演讲,也带去了 最新发明的鸡尾酒疗法…… 我看看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多,也顾不得是否太晚,推推水珊说:“水珊,醒醒 ……”我也顾不得她是不是醒了,操起房间里的一根棍子,就往楼上捅,直到把睡 在楼上的我爸我妈闹醒。我就像落入深谷的人看到绝壁上垂下一根绳子,急切地要 去抓住那根绳子,抓那根救命的绳子。我把这一切告诉我爸,我爸不让我去寻找救 命之绳,他认为这条消息是我胡编出来为了骗他的钱。他不相信我,我们吵架一直 吵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