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这时我已经查出得了艾滋病。就在我看着弟弟一天天消瘦下去的时候,我就意 识到弟弟也得了艾滋病。 1997年7月1日,我再次踏上了让我传染上艾滋病的泰国,在那里治疗。 在曼谷机场,阿弟在出口处接我,我们打的回到他家。他的女友,已经烧好了饭菜, 还备了点酒,为我接风。这是一个蛮不错的泰国妹,温顺,知礼,勤快,善解人意。 关于她与阿弟相恋的故事,我想明天再说给你听,今天太晚了。饭后,泰国妹在屋 后洗涮碗筷,我把阿弟拦到门口,说出我到泰国来的实情,告诉他我得了HIV, 不知怎么染上的,反正是在泰国惹的祸。 我是到这里来治病的,估计经过鸡尾酒疗法,还能活个三四年。快死之人,想 将人生未亡之事交付给他,特别希望他能健康地活下去,我死后由他孝敬父母。他 抽着烟,听说我得了世纪绝症,一口烟呛在喉咙里,半天咳不出来。一屋的烟味, 一屋的愁苦。 我当即劝他把烟戒掉,希望他也去检查,看看是不是患了艾滋病。他瞪我一眼, 说:“神经病!你以为你得了艾滋病,全世界的人也都会得艾滋病!” 大概是第二天吧,他背着我打电话给香港的姑妈说:“老大完蛋了,一只脚都 进了鬼门关,我家惨了……”话没说完搁下电话,把个姑妈丢在云里雾里,急得她 到处打电话问我家出了什么事情。就是这个阿弟,一直安慰我,一面尽可能地照料 我的饮食起居。听他口口声声喊“哥”,我觉得我的病都好了一半。 那时候,我定期到医院检查,拿药,回阿弟家吃饭,静养。多亏了他们的关照, 我要谢谢这对同居的年轻人。那时,他生意不好,手头很紧,没有办法交租,我将 我治病的钱先给了他7500元。 第二天,他说商店地面是沙地,正值雨季,影响生意,假如用水泥刷一下的话, 客人进来不会泥泞满地。阿弟说服我,希望把生意做大,才有钱帮我。 我相信他想做生意是真的,他没有拿钱去赌,我又给了他11000元。他自 备水泥和沙,赶在晚上9点半收档以后,将60平方米的地方重新打理了一遍。 阿弟拼命赚钱,很辛苦,每天平均赢利900元。而我每天吃药就要花900 元,这样下去,阿弟无力支付我的药费。阿弟建议,不如叫嫂子到泰国来,一来可 以照顾我,让我安心养病;二来可以让他腾出手来,全力打理生意,共度难关。或 者,他回国照顾父母,水珊过来照顾我,把这个刚刚创下的产业给我和水珊。我否 定了这个意见。我是一个到泰国来治病的人,万一不小心被移民局抓了,那还得了? 出了什么事,起码弟媳妇是泰国妹,她能够以阿弟未婚妻的名义加以担保。我现在 还在治疗,打理业务更是无从说起,我死活不同意。 那时,我对泰国妹已经直呼小婶母了。我们潮州人称弟媳妇,一般都按自己小 孩的口吻、辈分来叫的,那时,阿弟常不在家,我和泰国妹常常在一起苦捱。她睡 床上,我睡地板上,中间用一只沙发隔开。她的服装摊在早市,阿弟常让她一个人 去。我发现阿弟不仅没有帮助泰国妹做生意,还常常带着满身的酒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