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最后,她送了一件衣服给我做礼物,是她出家当和尚的三哥的。这件衣服有纪 念意义,他常穿这件衣服和各国名流拍照。她还偷偷地塞了1000元给我。我还 没有结算工钱,只带了这1000元上路,想不到的是因为大部分都给了阿弟,把 自己逼上了绝路。 从小路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个普通的中国青年在海外漂泊的不容易,听到了一 个青年打拼直到被艾滋病终结生命的故事。 我去曼谷是为了去找黄先生开办的工厂,在报刊上看到这家名叫东南制衣厂招 聘的消息,我按广告上的电话,直接和黄先生通了话。他建议我去他工厂见工。我 独自从北柳去曼谷,找黄先生的工厂没有找到,找到阿弟寄居的杨伯家中,想讨个 地方过夜,好第二天接着找工厂,杨伯很绝情地说:“这里没有地方给你住,你回 北柳去吧。” 我一直不明白杨伯为什么这样待我,我想是憎恨阿弟吧! 我在曼谷人生地不熟,仅有一个杨伯又不让我落脚,哀求不仅没有出息,也毫 无作用。我冲着杨伯说:不用先生费心,看望了阿弟我马上就走。 就在那天,我找到阿弟。他说他要读书,我就将手中的钱给了他950元,只 留了50元。搭的士到了火车站,我喝了两袋水,口袋里只剩下14元。在快餐厅 吃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一直想拉稀。 仓皇之中,我买了去北柳的火车票,花了13元钱,只剩下1元钱,我买了一 包纸巾。但进卫生间要一元钱,我没有钱了,离火车开还有10来分钟,我肚子疼 得受不了,一直想泄,情急之中,我跑上火车,车还没有启动不能用厕的,但我管 不了,一进厕所,就噼里啪啦发泄了一通,屁股还没有擦干,就被车上的乘警发现 了,他将我拉了出来。我满底裤都是稀巴烂的,臭不可闻,车上的旅客都掩鼻而视。 我被乘警稀里糊涂地骂了一通,在离火车开还有5分钟时,我被扔出了火车。 我完蛋了。因为差一元钱,造成这样的局面,我懊丧不已。 我找到旧报纸,将屁股擦干,看看周围没有人,迅速地跳上了一趟正在启动的 火车。火车行驶了三站地,有工作人员上车检票,当她看见我手中的票时,急得大 叫:“你坐错了火车了,你赶快下车,还有最晚的一班到北柳的火车。” 我搭对面开过来的一趟回曼谷的班车,免费来到曼谷站,但是那趟去北柳的火 车早就开到十万八千里去了。从曼谷到北柳,乘火车只要两个半小时。如今,这张 车票作废了!哪里也去不成了,只能在曼谷流浪,要饭了。 我拎着一只兜,只有一套换洗衣服,就在广场上打盹,混了一个晚上。 凌晨三点,海风一吹,极冷。也饿极了,甚至饿得想偷东西来吃,但又不敢去 偷。什么叫“饥寒起盗心”,这就是。我求一位中国留学生模样的人,借用他的手 机,他好像很怕的样子,当我拿他手机打电话时,他还抓着我的胳膊防我逃跑。 我打电话到杨家找阿弟,杨伯的口气很凶:“你不要再来,我正准备赶你弟弟 走。”但他还是让阿弟来接电话。我向阿弟要一点钱,阿弟说他的钱早花光了,连 还债都不够呢!我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