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赴伊拉克(一) 我的天!要我去战火纷飞的伊拉克当记者?伊拉克不就是美英飞机经常轰炸的 那个国家吗?那个国家的领导人不就是被许多人称为疯子,又被许多人捧为英雄, 同美国对抗了十几年的萨达姆·侯赛因吗?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新华社人事局会在1999年8 月正式通知我去伊拉克任常驻 记者。 伊拉克当然不是天堂,那伊拉克是地狱吗?我不敢肯定,当时只觉得一阵心悸, 之后又是一阵激动。去伊拉克当记者,光荣!伊拉克是《一千零一夜》的故乡,灿 烂的两河流域文明的发源地。还有被誉为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古巴比伦空中花园, 以及世界上的第一部法典《汉谟拉比法典》……伊拉克显然也不是地狱,因为它能 勾起我想像和向往的东西还真不少。更为重要的是,萨达姆不断向美国叫板,这位 性格诡异、几十年来一直把伊拉克牢牢地控制在自己铁掌之中的政治强人的一举一 动都是新闻,在这样一个国家当记者,值! 我夫人鲁晓晖经过反复考虑,最后终于作出抉择:辞去她在一家公司的工作, 抛下我们当时年仅两岁半的女儿李菁,跟我一起去伊拉克“出生入死”,尽管她跟 我一样都舍不得我们聪明乖巧的宝贝女儿。毫无疑问,夫人与我同赴伊拉克将会大 大缓解我的工作和生活压力,解除我在油盐酱醋方面能力比较差的后顾之忧。我在 北京的岳父母也义不容辞地表示要承担起看护外孙女的艰巨任务。 看来去伊拉克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接下来就是冗长烦琐的准备工作了。伊拉 克在我的脑海中是那么陌生、遥远,我不得不疯狂地上网、翻书,查找一切有关伊 拉克的资料,来增加一些对伊拉克的感性认识。我对伊拉克进入萨达姆时代以后的 内政外交知道了一点皮毛。看来,穷兵黩武的萨达姆没有给伊拉克这个“富得流油” 的国家带来什么好运:他1979年当上了总统,第二年就同伊朗开战,这仗一打就是 8 年。仅经过了两年,在1990年8 月2 日凌晨1 时许,萨达姆又下了一招狠棋:下 令10万伊拉克大军越过伊科边界,向弹丸小国科威特发起闪电式进攻,伊拉克军队 仅用了10个小时就占领了科威特,由此引发了震惊全世界的海湾危机和第二次世界 大战后规模最大的一场战争———海湾战争。在那场战争中,萨达姆的曾经不可一 世的军队被美国率领的多国部队彻底击溃,不得已从科威特撤出并签订了城下之盟。 所有这一切,萨达姆那已经被妖魔化了的形象从科威特和西方人心目中是永远 抹不去了。也许正是因为萨达姆,伊拉克人也跟着跌入了无尽头制裁的深渊,因为 在1990年8 月6 日,联合国安理会就召开紧急会议,通过了第661 号决议,宣布对 伊拉克实施禁止出口石油等一系列严厉的经济和贸易制裁措施。 在各项准备工作都基本就绪之后,新华社外事局也把我们的行期安排好了:2000 年2 月18日从北京出发,飞行路线是北京-香港-迪拜-安曼,然后从安曼再乘车 1000公里前往巴格达。这简直是一次万里长征!等我们坐在候机室的座位上,我对 夫人开玩笑说:咱们是“刑期”(行期)已到,要马上“执行”了。 下午2 时,载着我们以及一大帮乘客的飞机起飞了,4 个小时后抵达香港。在 香港逛了两天时间后,2 月21日晚,我们离开了香港,乘坐阿联酋航空公司的客机, 飞了6 个小时后到达中东有名的商业旅游中心迪拜转机。当时的迪拜机场仍比较落 后,乘客们必须先下飞机,再到海关大厅办理有关手续。 抵达海关大厅后,距离我们要换乘的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多小时,本以为时间充 裕,谁知道服务台的电脑速度太慢,工作人员的效率太低。排在我前面的一位在香 港住了8 年的英国人直摇头,说还是香港好,香港的效率要比这儿快好多倍,这要 是在香港早就办理完了。 等我拿到登机牌的时候,离飞机预定的起飞时间只有10分钟了!等我们喘着粗 气跑到登机口时,等待验票登机的乘客也就只剩我们两人了。 又飞了4 个多小时后抵达了约旦首都安曼。我们在安曼机场碰到了一件新鲜事 :使用机场行李车得付费0.7 个约旦第纳尔或一个美元。在机场使用行李车要付费, 这在全世界虽然不能说是独一无二,但也是极其少见。我们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后, 推着行李出了海关,一眼就看见来接我们的新华社约旦分社记者王丙飞。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