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见到了萨达姆(五) 2002年4 月28日,我们一早就来到伊拉克新闻部,准备参加在提克里特举行的 给萨达姆祝寿的活动。新闻部规定必须乘指定的大巴车去提克里特,我们只有乖乖 听命,同其他通讯社的记者们一道乘坐大巴士前往提克里特。 我和雇员沙朗在车里侃起了大山。我对他说,语言就是这么奇妙,比如说“舒 服”在阿拉伯语中是“看”的意思,在汉语中却是“感到轻松愉快”的意思:“劣 势”在阿拉伯语中是“为什么”的意思,在汉语中则是“比较差的形势”…… 司机开着大巴士载着我们这帮记者,感觉兴奋异常,不但把车厢里的音乐放得 震耳欲聋,而且不断趾高气扬地使劲按喇叭让前面的汽车让道。路上全是奔赴提克 里特去给萨达姆祝寿的车辆和人群。沿途可以看到用厚实的帆布临时搭建的一个个 大小不一的会所,里面可以坐几十人到上百人不等,不用说这也是给萨达姆祝寿用 的。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就到达了提克里特。当时还不到上午10时,但提克里特已 经是人山人海了。 我们被安排进了检阅游行群众的广场,广场两边分别是来自各国使领馆的外交 使节和高呼口号的伊拉克少女们。少女们高呼的口号抑扬顿挫,朗朗上口,可惜我 就听懂了一个“劣势”(为什么)。后来沙朗告诉我:少女们喊的口号是:为什么 要伤害我们,为什么要伤害伊拉克,为什么不解除制裁?为什么,为什么?! 庆祝游行还没有开始,我们当记者的抓紧时间进行采访。我早就注意到了广场 中央摆放着的一个巨型蛋糕,这是每年给萨达姆祝寿的必备之物。站立在蛋糕旁边 的厨师告诉我:这个向日葵状的巨型蛋糕有三米长,共用了100 公斤的面粉和奶油 等材料,他们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才制作完成。这时顾正龙对我们说:来,我给 你们照张相留个纪念吧。照完相后我又来到蛋糕旁边的一座雕像旁边,雕像表现的 是萨达姆骑着骏马在一辆坦克上。这座雕像全部用黄金制成,共用了70公斤的黄金, 是萨达姆的家乡提克里特送给萨达姆的一份生日厚礼。 庆祝活动于上午11时开始,由萨达姆的堂弟马吉德主持。第一项内容永远是切 蛋糕,只见马吉德在摄像机和照相机的重重“包围”下切了蛋糕。 然后就是庆祝游行了,排在游行队伍前头的是进行舞蹈的中学生们,后面就是 一队队的来自全国各地的游行队伍。他们高举萨达姆的画像,高举各种写着阿拉伯 文、英文的横幅标语,嘴里高呼着已经不知道喊了多少遍的口号:“我们的心,我 们的血,都献给萨达姆!”后来我了解到,在中东地区,人们对领导人喊的最多的 就是这句口号,只不过是因人而异。如在叙利亚,人们喊:“我们的心,我们的血, 都献给阿萨德(叙利亚总统)!”在埃及,人们喊:“我们的心,我们的血,都献 给穆巴拉克(埃及总统)!”在巴勒斯坦人们喊:“我们的心,我们的血,都献给 阿拉法特(巴勒斯坦领导人)!” 游行人群高举的横幅上写着:“萨达姆,我们的春天”:“我们只要萨达姆” :“萨达姆,伊拉克的骄傲”和“萨达姆,我们永远的领导人”等等。我在现场对 几名参加游行的人进行了采访,他们说的话都好像事先背好了似的,说的都基本一 样。 我注意到,这次庆祝游行同以往相比,保安措施更加严密。尽管主席台足足有 五层楼高,但主席台下和广场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游行群众在主席台下经过 时绝对不能停留。不像以往那样可以任游行群众在主席台下高呼口号和又唱又跳。 就这样乱哄哄地到了下午3 点钟,提克里特举行的庆祝活动才结束。 按照惯例,组织者为参加庆祝活动的记者和群众安排了午饭。 我们走进附近的提克里特饭店,坐在长条形的桌子前一看,午饭还挺丰盛,是 牛羊肉和大米、核桃仁等一起做成的阿拉伯手抓饭。我用手抓起油乎乎的肉和饭就 往嘴里塞,甚至学旁边的伊拉克人那样特意用手把米饭捏成一团再往嘴里塞。米饭 全凉了,我们害怕闹肚子只吃了一点点。 伊拉克方面在当天宣布,共有20万多人参加了在提克里特举行的庆祝游行,在 首都巴格达有100 万人涌上街头庆祝萨达姆的生日,在伊拉克全国共有800 多万人 参加了萨达姆生日的庆祝活动。 而萨达姆本人几乎从来不参加在提克里特给他举行的盛大祝寿活动。萨达姆一 般都是在巴格达的一处秘密场所过他的生日。根据伊拉克官方提供的照片,萨达姆 在这种场合总是穿一套白色西装,笑容可掬地被一群少年儿童簇拥在当中,并接受 他们敬献的鲜花和蛋糕。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