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水患严峻 东北野战军参谋长刘亚楼,被任命为天津前线总指挥。天津前线总指挥部,设 在杨柳青镇南街的一个大院里。 这个四合大院虽然比较陈旧,但可以看出它是有过辉煌时期的。那个黑漆翘檐 的高门楼,说明这是个握有权势的阔绰人家。据说,这家主人逃到天津去了。院门 外经常停着几辆吉普车,门旁的几棵老槐树上,也经常拴着战马,有时多达几十匹。 由各方扯来的电话线,集中地从一个窗口伸到南屋里,电话员的呼叫声有时在街上 都可以听到。北房加偏厦共有七间,东西厢房各有五间,院子很宽敞,有石桌石凳, 还装了一个压水井。 此间,北房里正在开会。与会的是东北野战军包围天津的几个纵队的司令员、 政委;还有驻扎在杨柳青的几个师的师长和政委,以及有关参谋人员。他们都挨着 南墙、西墙、北墙呈马蹄形落座。屋中间用青砖砌了个大炉子,烧得很旺,炉口上 架了一把大铁壶,水已沸腾,壶盖的周围和壶嘴全在呲呲地冒热气,屋里既暖和又 不干燥。师长葛东生,坐在北边的墙角里。 主持会议的是天津前线总指挥刘亚楼。他首先根据中共天津地下党提供的报告, 详细介绍了天津国民党军设防的情况。他身后是一幅挂在墙上的作战地图。在讲话 的过程中,他不时地回过身去,用指示棒指一指地图。那地图上对于天津的城防每 座碉堡的位置、形状乃至守备兵力有多少,都标得清清楚楚。但是,刘亚楼今天的 讲话,主要强调两个字:一是“河”,二是“水”。 “天津是个水运商埠,整个地区被子牙河、北运河、南运河、金钟河、新开河、 墙子河及海河等切成很多片段。地势低洼,不利于大兵团作战。特别是国民党军守 城司令陈长捷,早在一个月以前,就下令环绕城区挖掘了深三米、宽十米的护城河, 全长有五十多华里。护城河的水位经常保持在二米左右。这就造成了这个城市愈加 易守难攻。”刘亚楼说到这里停了片刻,目光表情渐渐透出一种焦灼,“同志们, 现在严重的是,护城河水有进无出,天天都在上涨。尤其是最近三天,搞不清它怎 么一下子会像猛兽似的向西南地区大洼倾泻。这当然妨碍了我们攻取天津的行动… …” 疏通河道迫在眉睫。会场顿时变得不那么安静了,与会者纷纷地议论起来: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部队在这里刚刚落脚,不熟悉天津地区水系情况。” “是啊,也不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两眼墨黑,不知道找谁去了解情况。” 这时,一个参谋走了进来,在刘亚楼的耳旁嘀咕几句又出去了。 “同志们!”刘亚楼目光严峻,将全屋扫视一下,“麻烦了,由护城河漫出来 的水,沿着天津至保定公路的两侧,淹了十多里,而且还在迅速扩大。我看这样: 现在休会,你们马上通知自己的部队,要求各单位马上行动起来,就地调查研究, 解决水患问题。好,上午的会就开到这里,下午讨论部队分工问题。” 人们不断地议论着,陆续走出屋子。 “葛东生!”刘亚楼唤了一声。 “有!”刚刚走出屋门的葛东生,回过身来答道。 刘亚楼说:“你们的部队就驻在杨柳青,这是个有利条件。你们要广泛发动群 众,仔细查访,看有没有人知道那护城河里的水,究竟是从哪里灌进来的?杨柳青 是个大镇子,距离天津又是这么近,我想,知情人肯定是会有的。” 葛东生心里有底。前几天,他就发现了水患问题,让三连连长耿士夯找老乡了 解一下水是从什么地方流过来的。耿士夯未辱使命,找到一个知道内情的老乡,并 答应做向导,可惜那老乡一高兴喝了点酒,突然死了。但水源的大体方向已经明确, 就充满信心地回答:“我保证完成这个任务。” 这日傍晚,司务长跑进连部,高声地说:“连长,问题解决啦!” 耿士夯忙问:“怎么解决的?” 司务长说:“炊事班的房东———那个叫大垛的老大爷,说南运河的上游,有 一个水闸,关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