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练兵场上 在杨柳青郊外,三连连长耿士夯,正在指挥战士们在一条干枯的河道上演练架 设苇子桥,发现参谋长刘亚楼和师长葛东生来了,立即以尖利的嗓音喊出了口令: “立正———” 原先喧闹的练兵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战士们都原地不动站立。耿士夯跑步 至刘亚楼近前,精神抖擞地打举手礼喊道:“报告首长,三连正在演练架苇子桥, 请指示。” 刘亚楼还礼说:“我是来看你们架苇子桥的。你们接着练吧。” 耿士夯回转身,冲着他的战士们,又下了一道口令:“稍息!” 三连的战士们,在耿士夯的领导下,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精神百倍,生龙活虎。 架苇子桥是个力气活,战士们都干得很苦,满脸汗气蒸腾,呼呼地喘粗气。那由芦 苇制作的浮桥,简直是个庞然大物。它长有4 丈、宽有6 米,厚有5 米,少了二十 个小伙子是不可能把它搬动的。 耿士夯一声令下,那无比沉重的苇子桥,就被战士们抬起来了。在“一、二— ——三”的呼号下,那苇子桥又架到了肩膀上。他们向前冲击,步调一致,一口气 跑出四百多米。到了河边,前边的一些战士毫不犹豫地就跳到河里( 没有水) ,苇 子桥的前端很快地便抵达河的对岸,一座浮桥就这样熟练而顺利地架好了。 刘亚楼和葛东生,是紧随着架桥的战士们跑到河边的。刘亚楼似乎看出了一点 门道,神色黯然,不甚满足地摇一摇头。等战士们休息下来,刘亚楼把连长耿士夯 叫到一边,蹲下来说: “前边的战士,都必须跳到河里吗?这可是冬天哪!数九严寒,受得了吗?不 跳进河里行不行?” “不行。”葛东生也凑了上去,替耿士夯做解释,“三连在有水的河里演示过, 河水的水平线低于河岸,跟河岸还差着一大截子,要是没有人在水里擎着,那苇子 桥往前一推,就扎进水里了。” “我只是担心。”刘亚楼显得有些忧郁,“得想个办法。” “我给架桥排做了规定,”葛东生一旁说,“我要他们每天用冷水洗澡,一天 洗两次,晚上还要扒光了膀子在外边冻上一会儿。” 刘亚楼知道,葛东生善于带兵,既要求严格,而又能体贴他们。严格训练实际 上是对士兵的一种爱护。葛东生身为高级指挥员,但却没有一点架子,经常深入基 层,体察战士们的疾苦,有时还以身代教,战士们都很佩服他。 “我看这样,”刘亚楼还在琢磨着那两个需要跳到河里的战士,思索了一会儿, 脑子里忽然生出一个主意,“后边的人,预先要给前边跳到河里的两个战士准备两 套棉衣,等那两个战士出水以后,让他们换上。” 葛东生赞同地说:“这样可以。” 刘亚楼在葛东生的陪同下,又向另一个场地走去,打算看一看战士们是怎样架 设梯子桥的。他对三连连长耿士夯印象颇好。葛东生就把老太太非要把女儿嫁给耿 士夯的事儿说了一遍,刘亚楼当即表态:可以。 刘亚楼和葛东生沿着小路继续往前走。 “葛师长,”刘亚楼扭头瞅着葛东生,郑重其事地问道,“你说,我们的主攻 方向应该选在哪里?” “要我来选———”葛东生想了想,接着断然地说,“是东面和西面。” “根据是什么?” “天津地形是南北狭长,如果从东边和西边打开缺口,就等于在蜂腰的地方把 它掐断了。至于北面也许我想得比较简单,容易攻打的地方,恰恰也是重点防御的 地方。” “按你说的,陈长捷的重点防御是不是在北边?在宜兴埠一带?” 葛东生点了点头。刘亚楼喜欢这个师长,他不但头脑清晰,而且处事果断。他 对敌我态势的分析就很有见地。刘亚楼拍了一下葛东生的肩膀,说:“如果你的判 断与上级不谋而合,这次主攻的任务就交给你们师。” 这时,一个挎着马枪的通信员慌不择路,呼哧带喘地来到刘亚楼的跟前,身子 还没站稳,就打了个举手礼。 “报告总指挥,从天津市里来了一个女人,是咱们党的地下交通员。他要求见 总指挥。” “好哇!”刘亚楼对葛东生说,“那我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