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顺手牵羊” 却说赵根成派出的那两个侦察兵刘玉峰和傻柱子,在距离警察局的第二个路口 上站住了。观察了好半天,没有一点响动,夜色太浓,什么也看不清。两个人进了 胡同,见一家院门敞着,副班长刘玉峰说:“你在这儿盯着,我进去,找个老乡了 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还是我去吧。”傻柱子说,“我渴得嗓子眼儿直冒烟,顺便找点水喝。” 傻柱子的确渴极了,但他说的“顺便找点水喝”却是借口:深更半夜入民宅找 老乡,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弄不好会碰上敌人。这个人每当遇到危险的事,总是 “犯傻”,总是抢在别人的前头。 刘玉峰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说:“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盯着。” 小院不深,青砖铺地,傻柱子带钉子的大头鞋踏在砖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他索性踮起脚,这样声音小多了。两厢和前屋黑糊糊、静悄悄,惟有上房的堂屋透 出一线微弱的光。傻柱子悄无声息地上了台阶,轻轻推门,门虚掩着。 满屋子烟雾腾腾,一股浓烈的烟味呛鼻子辣眼。屋中间有一盏带罩的吊灯,灯 光照着一张八仙桌和围着八仙桌的四张面孔。一片昏暗,看不清那四个人的模样。 傻柱子发现门旁有一高脚茶几,上边摆着一个竹皮暖壶和一个茶缸,有茶叶的 香气。见到水,他就越发地感到口渴,也不客气,端起茶缸便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妈拉个×的,”坐在对面的那个长瓜脸的家伙,也不客气,粗鲁地骂道, “他妈的为什么喝我的水?” 那家伙骂完也并不去注意傻柱子,跟其他三个人一样,只顾伸出双手,在桌子 上不住地划拉着,发出哗哗的声响,如同暴雨敲打在铁皮房顶上一样。此刻,傻柱 子才意识到这四个人是在打麻将。 傻柱子没有见过打麻将,以前只是听说过,但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这是赌博。 傻柱子走上前去,想看一看这麻将到底是个什么玩艺。他在四个人的背后转了 一圈儿。 “妈拉个×的,”又是那个长瓜脸的家伙,“想看你就看一家,别鸡巴转着圈 儿看。” 傻柱子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儿,那个满嘴脏话的家伙,穿的是黄呢子衣服,脖领 上缀着领章。再看那三个人,也都是一身军装,左边的那个人,腰上还挂着手枪。 原来是敌人!然而,傻柱子却很坦然,一点也没有慌张。他想这四个赌徒,一定是 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可能以为他是他们的勤务兵,再不就是专门伺候牌局的小堂倌。 外边打仗,里边打牌。傻柱子有些茫然:都什么时候了,他们怎么还有这种心 思? “该收摊啦!”傻柱子动作麻利,咔嚓子弹上膛,不过说话却是不紧不慢,还 挺幽默,“我是解放军,不信就请各位瞧一瞧……” 老天爷,戴大皮帽子的,可不是解放军嘛!四个俘虏乖乖地被带到院子里。 傻柱子问:“你们还有多少人?” “那个长瓜脸的抢着回答:”还有,还有十二个。“ “在哪儿?” “在厢房睡觉。没、没想到你们会来得这么快。”长瓜脸转动着脑袋,冲着两 厢喊,“弟兄们!快起来吧!解放军来解放我们啦!不要带武器……” “你们这里是干什么的?”傻柱子又问。 “是军需供应站。有洋面、罐头、饼干……都是美国货。” 傻柱子心想:罐头、饼干是可以马上拿来吃的,不用说,那东西肯定相当好吃。 此刻,他又觉得肚子里在咕咕地叫了。这时,刘玉峰也进来了,同傻柱子一道押着 俘虏到了街上。刘玉峰从外边带上了大门,然后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粉笔头,在大 门上写下了四个字:原封不动。 刘玉峰和傻柱子从这些俘虏口中,了解到了警察局的防御部署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