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搜寻陈长捷 葛东生命令所属部队全力搜寻陈长捷。然而,过了一刻钟,仍无信息,葛东生 有些着急。 在寂静中,就听见有人从楼下走了上来,而且不是一个人。木制的、而且业已 陈旧了的楼梯,在重压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连楼上的地板也在微微地颤动。转 眼间,代理连长赵根成押着一个国民党军的年轻军官走上楼来。 赵根成的脸上依然缠着纱布,看不出他的真面目。他指着身旁穿着黄呢子衣服 的军官说:“这人是主动投降的,带着一只手枪和一辆吉普车。吉普车是他自己开 的,他说他是自己人,我没有法辨别,就把他领到这来了。” “是的,我是自己人。”那军官仅从葛东生的体魄和风度,就断定这人一定是 共军的高级将领,因此就急于向葛东生表白,“我是陈司令、陈长捷的参谋,但是 我给共产党做事,我是共产党的情报员。” 葛东生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自称为“自己人”的陈长捷的参谋,满脸狐疑地问道 : “你说你是我们的人,那么,你用什么东西来证明你的身份呢?” 参谋皱紧眉头,那样子颇有些为难,而且还带着一丝紧张,他表情庄重地说: “我的确是自己人,可是,我现在的确又拿不出什么凭证,来证明我的真实身份。” “好吧,先不说你是不是我们的人。”葛东生现在的脑子里装的是警备司令部 的战斗,是要尽快地找到陈长捷,“既然你是陈长捷的参谋,那么我问你,陈长捷 眼下在哪儿?” “在警备司令部里。” “他有没有第二个指挥所?” “没有。”参谋回答得相当干脆,“就这一个指挥所。” “那我们为什么找不着陈长捷?还有他周围的那些官僚们?” “他们都在‘忠烈祠’下边的地下室里。” “‘忠烈祠’在哪儿?” “在大院的旁边。” “你能指给我们看吗?” “可以。” 葛东生和参谋走到大开着的窗户前,参谋伸手指着前方说:“你看,那里不是 有个亭子吗?就在那儿的地下。” “进出口在哪儿?” “在工事的下边,是个隐蔽的出入口。” “好,我们相信你的话。” 葛东生正要向三营营长交待任务,赵根成猛地向前跨了一步,语气坚定地道: “一号,这个任务交给我们吧!” 葛东生看着赵根成的脸上横缠竖缠的纱布,不太忍心再叫这样一个挂了彩的同 志去执行任务。他晃了晃脑袋,说:“你……你们不要去了。” “首长,你说过,猛虎连什么时候都是首当其冲的。”赵根成恳请地说,“我 们三连还在,我又组织了一个小分队,我们还有战斗力……” “等等,”葛东生忙问,“你是三连的?” “是。”赵根成说,“我是三连副连长,现在代理连长,我们三连还在继续… …” 葛东生即刻想到这个三连的小分队里还有他的儿子梦生,那么不叫三连再去执 行任务,是因为三连打得太苦,有意地照顾三连,还是因为他的梦生也在这个小分 队里的缘故?如果他不知道梦生也在三连的小分队里,他照顾三连仅剩下的这几个 人,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这三连的小分队里又有他的儿子,这使他费起了周折。他 迅疾地思考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个任务给了赵根成。 葛东生指着那个小亭子,向赵根成详细交待了一番,末了加重语气嘱咐道: “那里是个秘密坑道,坑道外边可能有敌人防守,不要麻痹。一定要争取活捉陈长 捷,活捉!” 赵根成愉快地答应一声后,就转身走了。 葛东生问那参谋:“你叫什么名字?讲讲你的来历?” 参谋回答:“我叫曹国林,我的领导人是《大公报》记者李秀梅,天津防御情 况就是我报告她的。黎明前,陈长捷命令我出来同共军联系停火,我就趁机开车跑 了出来,在南市的出口,碰上了三连代理连长赵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