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拼命压抑着缺氧的肺要呼吸的冲动。从我的头部松开人工呼吸器,我爬着寻 找与金属罐相连的起作用拴的位置。 我完全扔掉操作杆。我已经在没有空气的情况下呆了很长时间了。 我深深地呼吸,提前考虑到极乐世界去,我什么都没得到,仅仅失去了在我脸 上环绕着的面罩。 我迅速地二次检查以确信操作杆被完全扔掉,的确如此。 我再一次吸气,这次感到更难受。橡皮胶的面罩在我的脸部折叠起来,人工呼 吸器并不起作用! 在这种无法预料的时刻,我从没想到我的生命会突然的终止。好,我对自己说, 我认为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在某种意义上我们都会死亡。只是我从没想到是现在。 这些有关生命的沉思只是不知不觉地产生,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的理性的头脑 仍然起作用并且向自己尖叫着去寻找另一个人工呼吸器! 我用一种近似疯狂的步伐移动。我用力扯下头部的有缺陷的人工呼吸器,开始 沿着舱壁盲目地寻找另一个人工呼吸器。 烟雾吞噬了一切事物。我的饮水包,科学舱的控制面板,我的缚在墙上的凯瑟 琳和约翰的心形照片,这一切都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我的眼睛被浓烟熏得眼泪直流。 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救我们 在百万分之一秒内,我的大脑仍然同时处理着大量的信息和一些挂念。好像凯 瑟琳能够听到我的声音一样,我要向她告别。 “凯瑟琳,请照料好约翰和将要出生的小孩,我爱你们。上帝,我很遗憾,约 翰,我扔下你走了。我不能再与你在一起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尽力返回与你 们在一起。亲爱的,抚养好他吧,我将经常看望你们。” 我感到,好像我已在水下游了50米;没有被找到的人工呼吸器代表前面的游泳 池的一面,代表了我惟一的希望。我的头撞伤了,我的大脑反应迟钝,眼前所有的 东西变得黯淡起来。 最后我接触到凸出的人工呼吸器箱子。我快速抓住箱子,撕开外罩,从箱子上 用力猛地拉出面罩。我的肺快要爆炸了,我把面罩伸向脸部,此时没有麻烦地解开 头部的胶带。 “上帝啊,使它工作吧!” 我猛地按住金属罐的操作杆使它处于“打开”位置。 我吸入空气了。 氧气在流动。 深呼吸和不管一切地吸气,结果我咳呛起来。氧气,神圣的氧气!30秒后我放 慢了速度。一分钟后,我屏住呼吸,闭着眼睛取下面罩。我把面罩从面板上解下, 向后面移动,重新戴好面罩。我紧固塑胶带,确信面罩不透气。 “好啊!我还活着。现在,我必须灭火。我们必须使一切正常运转,没有错误 地正常运转。”然后,我增加了绝对不动摇的信念:“我们必须灭火。我们必须活 下来。” 尽管在这种环境下,我很冷静;每分钟脉搏次数大约60次。我的过去生活经历, 包括跳伞、在航空母舰上着陆、在火箭上发射,以及在紧急房间试图不做枪击的牺 牲品,教给我的经验是,惊慌是丧生的惟一原因。我学会了一种冷静的、理性的存 活模式,我再一次向节点处走去,这一次试图找到每名宇航员所处的位置以确保他 们都有人工呼吸器。 我们聚集在各个舱的交叉点。到目前为止,我们六个人都有人工呼吸器了。 像携带呼吸器的潜水者在水下不能说话一样,我们互相作手势表明我们都很好, 我们都处于有氧气状态。虽然我们能彼此交谈,但由于我们戴着面罩使得我们的言 语很含糊。手势在一般情况下都能理解,这消除了从俄语到德语或英语的翻译所带 来的精神上的负担。 瓦列里。科尔尊,在船员转换期担任“和平”号的指挥官职位,负责和指挥新 来的船员齐巴列耶夫、拉祖特金和埃瓦尔德准备使两艘联盟号中的一艘撤离。萨沙。 卡列里是第二个经验丰富的船员,将要关闭空间站上的设备(特别是风扇),同时 作为我们行动的整体协调者。我协助科尔尊灭火,同时帮助不小心受伤的人。 不幸的是,两个对接的联盟号飞船,只有一个能够接近,另一个停泊在无法穿 越的大火的另一端。既然每个飞船返回舱只能容纳三个人,我们六个人中只有三个 人能撤离。很矛盾,因为三名宇航员离开后,本质上只有三个人在救火。 萨沙。卡列里显示了良好的素质。在整个危机期间,他保持着惊人的头脑冷静 并且有组织的工作,好像这个实际的紧急情况只不过是演习。卡列里头脑中总有一 个清楚的印象,需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才能增加我们存活的几率。 -------- 扬子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