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们对烟雾更加担忧。即使在灭火后的45分钟后,烟雾仍很浓。直到那个时刻, 我从没有真正地关心我自己的吸气和呼气。我们等待着,希望在我们面罩里的氧气 消耗完以前,空气变得清新。 每个人在不同时刻消耗完自己呼吸器里的氧气。大约一小时后,科尔尊首先用 完了他的氧气,也许是他灭火时非常接近火焰而必须用力吸气的缘故。他呆在密封 室中用力吸气,并且宣称空气已能用于呼吸了。我们都解脱了。我们没有必要放弃 空间站。 我调查了一下损坏的控制装置。相对确定的是,我们避免了由于大火的影响而 出现的一些威胁生命的急性病,因而我把注意力放在试图使大火对我们未来的健康 影响变得微不足道,我建议,每个人必须把呼吸器里的氧气全部用完,虽然空气能 够吸入,但它仍呈烟雾状,而且可以肯定已被金属气体或别的大火的副产品所污染。 我找到一些3M型的过滤器面罩,并给每个船员一只。当我们的呼吸器里氧气消耗完 时,我们用一个有过滤的面罩替换罩住全部脸部的橡胶面罩。尽管并不理想,但过 滤器面罩至少能够阻挡一些飘浮着的大的颗粒。 我向科尔尊提出了许多预防健康伤害的建议,他都接受了。在像“和平”号一 样的封闭生态系统中,一些污染物质最终会进入我们的肺部,我们像是生活在一个 密封的用橡胶处理过的空间里,里面有燃烧金属罐留下的东西。我们冲洗四壁,清 理壳体上浸透着油烟冷凝物。每个人都脱下他的满是油烟污点的衣服,从头到脚的 冲洗。因而,在灭火后的几小时里“和平”号上的景象几乎可笑:六个漂浮的男人 在擦洗,除了他们面部有一个过滤器面罩外全身裸体。 我们把装满垃圾的飞船还给地球 从四月份前进号补给飞船到达之后,我们花了两星期卸下船上满载的补给品与 修理部件。卸货是件特别费力的工作,因为任何东西,包括从食品金属罐到电冰箱 大小的机械设备都被螺栓拴在飞船内的钢铁格子架上。格子架能保证起飞过程中所 有物品的安全,并且使其在飞行过程中也不会移动位置。如果沉重的物品移动,飞 船的重心也会改变。相应地,飞船就无法按预期的方式对推进器作出反应。 当我们清空了前进号,就开始反向装载过程,将抛锚的设备与垃圾装入飞船里。 垃圾被塞进空金属食品罐头里,罐头就放回到前进号几天前我们卸下装满脱水食品 的罐头的同一地方。前进号变成了我们的垃圾车。 我们努力根据地球上的指导,将“和平”号过量的垃圾,装到前进号飞船上。 因为地球上的人员要估计飞船的新重心,前进号里沉重物品的摆放方法尤为重要。 一有机会,我们就将大块的物品固定在格子架上,防止它们在飞船推进时发生移动。 按要求的方式装载是很困难的。格子架是为那些运到空间站的物品而专门制造的, 并不适合我们从太空运回的奇形怪状的东西。不仅如此,因为任何东西在太空中都 处于漂浮状态,所以将物品紧紧塞入有限的空间,几乎是不可能的。 莫斯科控制中心对什么东西应该运回来不断地改变主意,这进一步使我们的工 作复杂化。他们经常事后诸葛亮,认为一个旧的磨损的部件以后某天可能用来修配 另一设备,因此还要留要空间站上。不可避免的情况是,地球上专家们希望卸装的 部分已经被拧上螺栓,放在另外五个大件机器之后。我们开始害怕地球上打来的电 话。他们这种制订不了高效计划的无能,浪费着我们的时间。我们以为自己再也不 能离开这艘冰冷、潮湿、充满恶臭的飞船,而去做更重要的工作了。我们终于塞进 了最后一点垃圾,盖上了舱口盖。一旦舱口盖的密封封条符合标准,我们就拧松了 将前进号双重固定在“和平”号的船坞圈上的螺栓。随后,地面控制中心命令—— —通过无线电信号传到飞船———打开最后的弹簧锁。前进号从空间站飞了出去。 在“和平”号空间站里,我们能够感受到飞船从空间站弹开脱离时的后座力。 当前进号飞离我们的时候,我从靠近船坞圈的一个小舷窗里看到,它的推进器喷出 短暂的、零星的火光。我目送着它,直到飞船变成一个亮点消失在黑色的太空中。 令我们大吃一惊的是,就在我目睹前进号消失在黑色的太空中的一周以后,俄 罗斯地面控制中心通知我们,这艘前进号将在“和平”号空间站再次对接。我们都 以为执行了标准程序,前进号垃圾车已经不存在了。很明显,我们错了。前进号正 独立飞行,没有被命令返回地球。让使用过的前进号再次对接的原因使我们困惑。 使用过的前进号里装的东西———腐烂的垃圾和损坏的设备———对我们毫无用处。 飞船里肯定臭气熏天。我们几乎惧怕它的返回,怕地面上的人再让我们重新安置里 面的东西。结果,控制人员向我们保证,我们不用打开舱口盖,再次对接,只是为 了试验一种新式对接方法。 -------- 扬子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