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攫取的灵魂 璩:现在回过头去检视生命中有曾仲铭的那段日子,每一个阶段都变得好清晰。 我对他可以说是从冷水开始——从没有感觉、生疏,觉得他很有趣、好奇,到 慢慢避免接近,觉得应该保持距离,再到排拒但是又没有拒绝,然后,加温的速度 增快了,冷水开始从温水到沸腾,到感情投注一发难收。 当四五天后,曾仲铭又要到新竹来出差,我开始犹豫,我既不能带他到文化局 喝咖啡,也不能锁在密闭的空间里,我们应该往大自然去,总之,绝不能再去他的 办公室,所以我们去了宝山水库,远离一切我们认为不适合的地方。40分钟的车程, 他和我就聊生活的近况。没有任何状况发生,在大自然里我们保持了很安全的距离。 中午休息匆匆待了40分钟,我就赶回办公室上班。 我当时的感觉,这段感情快要进展到势如破竹的时候,当时我们变成想见面讲 话就是在他的车上,然后到郊外将心清抒解与释放。 5 月我再度和蔡仁坚深谈后,我就想应该要很清楚的离开蔡仁坚才对,我开始 想办法,希望做的圆融一些,也能顾到他的面子,最后想到了,我想参选才是好办 法。我的户籍在台北市,因此当时有人传说我要在台北市北区参选,新竹市这边又 传我要参选新竹市“立委”,这样的状况让我觉得很纷扰,我想干脆把户籍迁到新 竹县好了,用这样的方式来辞职,一方面可以给蔡仁坚面子,一方面又可以释出友 谊离开他,在新竹县参选,没选上也没关系,只要可以顺利离开他,又能顾全他的 立场和面子。 其实,我不适合政治,因为政治让人非常的伤神,非常的消耗生命力,所以内 心很挣扎。6 月30日,我决定参选新竹县“立委”的前一天,我上台北开会,打电 话给曾仲铭,他就说我们可以碰个面,两人来到了阳明山。 当时的我很无助,又没有什么朋友,只能对他倾吐,在阳明山一望无际的草地 上,我告诉他我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他一直倾听着,说到后来我对他说:“参 选的压力很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是我的神情、我的语调,给了他一 种很可怜。很脆弱的感觉,他突然一把将我抱住,仿佛在抱一个小孩子,轻轻地拍 着我,给我安慰。那一刻,我觉得很有依靠,很满足心灵的需要,但心里有个小小 的声音不断地提醒自己,这样抱着是错误的,不可以抱太久。 感觉上他抱着我好久好久,至少有3 到5 分钟,实际上是不是这么久?我不知 道。当时心里的直觉就是:“完了”,感觉愈拉愈近了。虽然我们互相欣赏,但是 彼此都知道要礼貌性的保持距离,我一直用力把持住自己,所以那时候心清快陷下 去时,就认为自己定力不够,很没有出息。 也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在空旷的大自然中固然可以拉开身体的距离,却很容 易牵引出心灵更相近的感受,我终于体会到大自然的这股无可抗拒亲密和拉紧的力 量。 过去我和我旧日的男朋友之间的进展总是非常快速,第一次、第二次见面之后, 心中就有了默契及认定,中间跳过很多很多友谊过程。和曾仲铭却不是这样,我们 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一起经历紧张的矜持、忍耐。保持距离、暖身、加温等种种过 程。我们很认真的在保持距离。 当时,我是想自己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我决定要参选,至少要平顺过到年底, 我当时没有想要找一个接近的男朋友,只想有一个可以分享心灵的亲密朋友,他的 表现很君子,我觉得这样很好,应该很安全才对! 凭良心说,我一直觉得曾仲铭应该有很多女朋友,因为他长得很帅、很高,是 女孩子心目中理想的白马王子,只是我暂时不需要很亲密的男朋友,所以就让两个 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7 月初带着压力,想找机会辞掉工作,我经常要到台北开会,两人又有碰面的 机会。“这下要往哪儿去?”最后决定去木栅猫空,那里可是我的地盘,一路上我 东指西指,来到我在读政大边疆民族研究所迎新的地点,才下车看了会儿风景,讲 讲话,原本黑压压的天空就开始飘雨,冲回车上的时候外头已是倾盆大雨,窗户只 能紧闭着。 我们两人都淋到雨,冷得要死,必须在车子里开热风,整片玻璃沾满雾气,密 闭的空间一下子让我和他变得好亲近。我的心情很紧张,那是种想要回避的心情, 当时就想赶快下山,但是雨大得像刮台风一般,车于根本开不快,最后因为雨大到 看不见路,只好把车停在一段斜坡上等雨停。 车窗外大雨滂沦,车窗里雾气濛濛,两个人距离如此之近,总不能不讲话啊! 我开始随便胡说八道,讲一些有头没脑的话,每句话都想要打破空气中那股暧昧的 气氛。有了在阳明山上拥抱过的经验,我感觉到他很想拥抱我,想到那温暖的感觉, 我承认内心很期待,但理智告诉我12月选完后才能谈恋爱。 然而,越排拒就越有吸引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雾茫茫,雨滂沦, 心情紧张悸动,身体祈求暖和。 接下来的发展是他想吻我,我一直躲一直说不行,他不断地靠过来追问为什么 不行?“我不轻易让人家吻我。”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没想到这句话勾起了他的 好奇心:“为什么你不轻易让人家吻你?”“因为我不容许别人轻易提走我的灵魂, 我的嘴唇就是我的灵魂!”没想到我不讲还好、不挣扎还好,我越挣扎他越积极, 抱得越紧,我说了不轻易让人捕捉我的灵魂,他就非要吻到我的嘴唇不可,我这才 深刻了解男人是怎样的动物。 我的心情是又期待,又觉得不行,然后,我就被他吻到,那一刻根本不知道该 怎么办,然后就进入一种更亲密的归属感。他的吻很温柔,很甜美,我觉得他很会 接吻。坦白说,那天让我有一种天长地久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 台湾男人,你们要认识名女人,自已先要有心理准备。名女人是公众人物,和 名女人交往的人,你也逃脱不掉,除非自己也具有成为公众人物的打算,要不然千 万不要轻易出手。当你也变成众人品评的对象时,不要怨天尤人! 璩:7 月是我最狂恋曾仲铭的时候。 被他亲吻之后,我的灵魂被他捕捉了,我发现我整个人、整颗心都随着他在波 动,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在他的手上,那种相依的感觉,将我们更紧密的连结在 一起。每天不通电话根本无法人眠,他经常讲电话讲到手机没电,我的整颗心都系 在他身上,整个灵魂都受他牵动,只有身体没有被他占有,那就是要避免干柴烧起 来一般,真的是很克制,可是越克制就越累积情欲的渴望,当时是我非常非常地想 念他的时刻,每天就只能在电话中说:“很想你。” 人家说小别胜新婚,我们接下来就面临了这样的困境。 7 月15日到29日我前往旧金山参加“浩然营”。在当时的情况下,我真的很舍 不得和曾仲铭分开,那种饥渴见面的感觉已经变成了一种思念,每天不打电话就睡 不着觉的当口,我们竟然要分开,我真的慌了手脚,更惨的是出国前我忙着开会、 忙着安排文化局的相关工作事宜,忙到没有办法和他见面。 曾仲铭也和我一样,开始累积那种急切想见面的欲望,但我们就是碰不到面, 通电话讲到油灯枯尽已经是不够的了。 他是怎样骗住自己的妻子的?看来台湾男人撒谎也颇有的一套本事。一个妻子 竟然不知自己的丈夫有了这样死去活来的婚外情?这“傻女人”不仅仅是璩美凤一 个。 璩:大约是7 月上旬,他清晨三四点出门准备去打高尔夫球,在打球前拐个弯 就来到海悦楼下,“我想见你!我就在你家楼下,你能不能下来见个面?”电话把 我吵醒了,听到他就在楼下我好感动,可是通常我住在海悦的时候,妈妈都会和我 一起住,她住在楼上,但如果我要出门势必会把她吵醒,我只好跟他说我妈在家我 不能出门,“没关系,那你站到阳台外面让我远远看着就行了。” 我立刻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伸着头往下看,试着要寻找他的身影,我住在 24楼,当时雾濛濛的,天啊!根本看不清楚,我拿着电话问他:“我出来了,你看 得到我吗?你在哪里啊?”“我在桶子旁边。”“是不是那个铁桶啊?”好小,我 努力搜寻24层楼下,终于看到一个深色的影子,就在他那辆银白色车子旁边,我和 曾仲铭两个人,就这样像个傻瓜隔着24层楼的距离对话。那段时间在他心情最脆弱 时,清晨来看我更拉近我们心灵的距离。 和曾仲铭谈恋爱的感觉是甜蜜幸福的,他很会享受生活,很细腻、很体贴。 因为我不喜欢走人人群里,所以我们总是到大自然里走走,台北市周边大部分 的山区我们都走过,阳明山、木栅猫空、基隆附近的山都去遍了。 他也会带我去一些精致而特别的餐厅,过去和蔡仁坚在一起,我们工作紧张, 大部分都是吃米粉汤,曾仲铭则是带着我一同享受生活,给我很多爱情的滋养,不 像蔡仁坚给我很多无情的精神压力。曾仲铭给了我一种新鲜的视野,他又很有内涵, 让我很享受彼此交谈时的感觉,我必须诚实地说,和他谈恋爱真的很幸福。 就拿7 月间的一个台风来袭为例,我当时主持ETFM广播电台一早7 点的节目, 大清早就要赶到台北。晚上文化局下班的时候,他就打电话问我要怎么回宿舍,我 说走路。“这样我不放心。”曾仲铭说,因为气象预报说第二天台风会更大,“你 可不可以今天晚上就回台北加入可是我不忍心让司机阿忠开车北上,他只好退而求 其次要求我让司机载到火车站,坐火车上台北。结果火车没开,我走到客运车站, 连野鸡车也没了,”我拜托我新竹的朋友去载你加入说到最后他干脆说:“这样好 了,我来载你!”我真的感动到极点,我知道如果当时他特别在台风夜开车,下来 新竹接我回台北,我一定就完了,整个人一定从心底开始感动得愿意被他俘虏;但 风雨这么大,他舍不得我,他一个人下来我也不忍心,最后只好拜托阿忠来载我回 台北。 当天电话这样讲来讲去,从下班讲到深夜,整整讲了两三个钟头,如果我一开 始就同意让司机载我上台北,3 个小时都足以新竹、台北来回了。这次经验让我深 刻感受到他对我深切的关心。 要去美国前,开始整理行李,意味着分离的时刻越来越逼近,他也开始抓狂。 总不能天天打越洋长途电话呀!怎么办?他最后要求我带手提电脑去,每天发个e -mail给他,我是电脑白痴,不会用啊!他说他是电脑专家,“这很简单,我教你。” 出国前一两天,曾仲铭到新竹出差,带电脑来教我。结果那天我们根本没有想 到学电脑这回事,车子开到南寮海岸,不知怎么的他说要教我开车,“你很宝贝你 的车子耶!怎么舍得让我开2 ”他就说:“没关系,你坐上来。”在笔直的路上来 回转了几次,机械白痴的我发现开车好像也不难,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我们惊觉 的时候,中午休息时间已过,我要回去上班了,连互相想要拥抱都来不及。 电脑没学成,我也没有依照他的要求请我的秘书教我,只是让雅惠在我出去前 把我的电脑检查一次,然后写一份小抄,让我可以照表操课。打包的时候,沉重的 手提电脑让我吃足了苦头,还牺牲掉很多衣服的空间。但我从头到尾只想到要把电 脑接好,学习写e -mail给他。 7 月15日当天,人在机场的我不停地拨着电话,“嘟一嘟一嘟一”即使知道他 要开会,我还是不死心的打着电话,一通又一通,却始终打不通。我心里好急,要 登机了,这一登机就是一天一夜,在美国还要经过换日线,哎!电话这科技,有时 候不灵,反令人更添相思,结果上了飞机当然睡不着,我开始写信给他,写我的思 念,写我没打通电话的遗憾。 到了美国,我进宿舍第一件事,就是赶快算时差、打电话,然后好不容易“铃 一铃一铃一”,听到电话接通了心跳马上加速。“喂!我已经在国外了!”“我好 想你!你知道吗?我有去机场送你。”听到这句话我人马上呆住了:“我怎么没有 看到你?”他说他开车到机场,绕了两圈都没看到人,就一直打电话给我,我的手 机却一直没有讯号,听到这里我除了扼腕,内心深处的悸动是无法描述的。 这样的人这样的情愫,即使以后没办法跟他—辈子生活,都会留下刻骨铭心的 记忆。 曾仲铭是一个很有品质的人,不光只是长得高,长得帅,身材好,或是很潇洒, 除了这些外表上面的优点,我觉的他最动人的本质是他很掏心挖肺、很细心体贴, 跟他相处很有幸福感!让人惊讶的是,他生命是如此年轻,却又具备一些很成熟懂 事的特质,他真的是个很有质感的人。 家有妻子,还能掏心挖肺地泡另外一个女人,台湾男人真是现代版贾宝玉,天 生的一夫多妻的胚子! 璩:我们在机场阴错阳差没有碰到面,越洋电话中我告诉他:“我在飞机上写 了好多信给你。”他则说他打电话打到电池都用完了,变成惯性动作后,“明明知 道你在飞机上,我还是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然后留言给你,把你的语音信箱塞爆 了。”我说,在国外我听不到他的留言,马上发现他有一点发狂,我主动对他说: “我把我在飞机上写的信传真给你,你收到以后会比较窝心。” 尔后,我每天上完课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去写信、传真,我传真去的时候,大部 分只有他一个人在公司加班。在美国那段日子就是上课、打越洋电话、传真、打越 洋电话、写信、打越洋电话。他说要等我的e -mail,可是我这个电脑白痴,带着 电脑远渡重洋却接不上线,试了又试,还向别人求救,就是没有用,弄得我快发疯 了。 那段日子我真的是想死他了,可是直到那时我们还没有肌肤之亲,没有发生性 关系,但是累积的欲念和渴望,真的可以烧掉人,“好想拥抱你!”欲念随着长途 电话的线路流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