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揭开麦当ד毒油”黑幕 机会终于来了,2 月14日晚,我在一家麦当×餐厅里,一边吃东西一边观察拾 荒者在麦当×店内的动静。拾荒者在店中睡觉→走动→进食品操作间接触食品餐具 的镜头,随着我屡次进出买薯条、鸡块等,一切均被记录在机器里。此时的拍摄非 常轻松,也没有人怀疑我。 麦当×11点钟打烊的时间到了,来购物的人稀稀拉拉,而且买好了就直接拿走, 根本没有人坐在店里吃。我还坐在店里一边吃一边慢慢拖时间。怎么办?我以什么 样的理由留下来呢? 我紧贴着麦当×的玻璃橱窗处站着,当店内员工忙忙碌碌地做清洁、干活时, 并没有人理我,可过了一会儿,一位男员工出来问我:“你站在我们这里干什么?” 我连忙向他解释我在等家里人。“你为什么非要在这个地方等呢?”一位穿白色衬 衣的值班经理奇怪地问我。我满脸堆笑地解释:“小孩每次回爷爷奶奶家都喜欢到 麦当×来吃、来玩,我老婆可能对这儿熟一点,我说好了在这里接她的。我父母的 家在郊区,接到以后还要打的走半个多小时,如果就在市区我就直接让她自己回来 了,关键是他们车在高速公路坏了,又带着一个3 岁的小孩。”面对我的解释,值 班经理有点同情起来。天公也作“美”,那晚特别冷,风刮得厉害,还飘着冷雨, 本来就有点感冒的我,在风雨里大声地咳嗽着(这可不是装出来的)。值班经理终 于说:“你可以到里面坐一下,但不要影响我们做事。” 我的虚拟故事终于奏效了,值班经理的恩准,把我乐坏了。 麦当×店中十几名员工都穿着短衬衣光着膀子在干活,拾荒者在掀“儿童乐园” 处的脏地毯,一堆堆送到门口洗刷,一会儿又从贮藏间里向食品车间里搬货物。我 的针孔摄像机一直开着,寻找着我所感兴趣的“焦点”。 突然,我发现有几个工作人员提着纸盒和一些冰块往麦当×门口走。我马上意 识到这应该是我需要的珍贵镜头。我迅速地将手提包里的镜头对准了他们,然后又 一边打手机一边自然地向他们这边靠近。当我找到了最好机位的时候,我就眼看着 其他地方,任凭手中的针孔摄像机一帧一帧地把它们记录在案,我握着摄像机包的 手,能真切细微地感觉到磁头卷动磁带的振动。我兴奋得手心都出汗了。我知道我 是在记录麦当×售卖毒油的历史镜头,这是独家的第一手资料。 就在我的针孔摄像机镜头下:麦当×的员工先拿一些冰块放在门口的大塑料袋 里,然后将塑料袋放入一个大概有0.08立方米的包装盒中,这就成了一个简易的容 器,麦当×的门口一下子就形成了十几个这样的容器。接着,麦当×的几名男员工 开始从厅堂内提出一桶桶黑色的浑浊的油倒入其中,一个容器里要倒四五桶才能装 满。几名员工来回穿梭,显得非常熟练,很显然,这种夜幕下的操作已经有很长时 间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这些油就被凝固成了深黄色的块状,然后从包装盒中提 出来,就成了“袋装毒油”。 当又一名麦当×员工提着冰块出来的时候,我走到他面前假装好奇地问:“这 些冰块是干什么的?”“冻油的,把油冻到一起。”工作人员一边回答,一边“哗” 的一声将冰块倒入黑色塑料袋中,我近距离拍下了他的这套动作。真巧,有一部分 冰块滑落到地上了,我一边将摄像包凑上去,一边用手抓了一把冰块在手中展开, 这时的针孔摄像机几乎可以和被拍对象“亲吻”了。 2 月14日的这次“偷拍”,不仅拍摄到了麦当×员工将毒油制成块状的全过程, 而且拍到了麦当×员工帮拾荒者将这些块状毒油抬到板车上拖走的过程。特别令人 欣喜的是,我通过与拾荒者几个小时的拉家常说闲话,采访实录了几个关键的内容 :拾荒者与麦当×之间的毒油交易已经有两年多时间了,拾荒者为了得到这些毒油, 除了每月给麦当×店经理几百元钱外,还要每天做大量的体力劳动,实际上拾荒者 为了得到麦当×的毒油每月至少付出了1500元的代价。拾荒者将这些费钱费力得来 的废弃毒油,又低价转卖给一些餐厅和养猪户。对于这些,麦当×的工作人员心知 肚明,但根本不管拾荒者如何处理这些废弃毒油。 在2 月14日这天晚上,我总共拍了4 个多小时的数码带,直到2 月15日清晨5 点钟才离开麦当×。 应该说2 月14日这次的“偷拍”,在整个麦当ד毒油事件”的拍摄中,所占 的地位举足轻重,它让遵循“用事实说话”的报道原则得到了最完美的表现与展示。 我认为,这一次的“偷拍”行动,是我迄今为止从事新闻采访工作中最精彩绝 伦的一次。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