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线人”是个宝(三) 车子在一栋旧房子前停了下来,黑暗里我们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座又破又烂的 平房。屋里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老板娘一打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闪 出一个大胖男人。显然是事先已经约好了的,胖子说了句:“来了?”老板娘应了 一句:“就这几个。” 胖子将我们让进屋后,随即将门掩上。房间挺大,足有百十个平方米,里面有 炕,有水池,在一旁立着的架子上,挂着七八条已经脱了毛的狗,几个工人正在给 死狗开膛剖肚,在一边的水池里,一位工人正洗一只已经褪了毛的狗。“给他们表 演一下吧。”老板娘对胖子说。 胖子就给站在旁边的一个长得瘦瘦的工人使了个眼色,只见这人“噗”的一声 将一条已经褪好毛的狗扔在了木板上。胖子得意地说:“你们看清楚了,这是一只 毒死的狗,死了好多天了,肚子这个地方已经落(当地称腐烂为‘落’)了。死猪、 死狗肚子这个地方最容易落,不过这没问题,我们有办法。”说完,他在死狗肚子 已经腐烂的地方抹了一些很刺鼻的药水。我们往前凑了凑,竭力把身子往前倾,目 的是想让镜头再靠近些,并且有意问了一句:“那是什么东西?”胖子笑了笑说, “这是双氧水,就是医院用来泡尸体的那种水,这种东西特别管用。”他一边说一 边用一把毛刷使劲地刷。过了一会儿,胖子又从刀架上取过一把尖刀,在抹过双氧 水的地方不停地刮,坏死的地方很快就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显得白白净净的。 看我们目瞪口呆的样子,胖子来劲了:“再告诉你们一个生财的门路吧,干狗 要卖的话,不太划算,最好是做水狗。”说着,他又从刀架上取出一支足有30厘米 长的针管,接上水管后,插入一只狗的大腿,只一会,刚才还显得瘦骨嶙峋的死狗 就给摆弄得腿粗腰圆了。 这时,老板娘在一边发话了:“这种打水的方法好,比以前用水龙头灌和用排 针打要好得多了。这种水枪压力更大,你要打多少水都可以,想往哪打都行。刚才 你们看的还是比较简单的,只是往肉里面打,还有更好的,就是直接用针扎进心脏 里注水,那样可快多了,而且全身哪个部位都会注满,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些话,确实把我们这些“学徒”听得瞠目结舌,如果不是屋里那令人窒息的 恶臭,我们还可以学到不少高招呢。 突然,持机者包里的偷拍机“嘀、嘀、嘀”叫了起来,和BP机的叫声差不多。 我们一听便知:没带子了。还好,这些人的警惕性并不高。我们便借故离开。 出门的时候,我们问胖子那些活狗是用来干嘛的,胖子不经意地说:“这个不 好说,我以前是做那狗肉生意的,本来不干这一行,但他们都搞死狗、死猪,我们 好好做生意的根本就弄不到钱,没办法,我们也只好跟着弄呗。做死狗确实比做活 狗赚钱多了。但是活狗还都养着留在这里,这倒可以成为一个幌子,万一检疫的要 来,就证明我是做活狗的。” 临走前,胖子拍着记者的肩膀悄悄地说:“你们要是和‘笑笑’把生意谈好了, 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我给你们两只好狗吃,都是我自己养的。你看到‘笑笑’家对 面的法院没有?那里面的人都是我哥们,他们吃的狗全是我送的。” “线人”还曾告诉我们,成都周围的不少乡镇集市上都有专门收购死猪、死狗 的地方,但集市却不是每天都有。刚好第二天是离成都市100 多公里的简阳市三岔 镇赶集,为了不错过这次好机会,我们只好连夜赶到那里,到了小镇已经是晚上12 点多钟了。 凌晨5 点钟,天刚蒙蒙亮,我们就收拾好设备去赶集,集市上已经聚满了来自 四乡八邻的老乡们,集市里到处都是我们从未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我们心底 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找到收购病死的猪、狗的地方! 很快,在集市的一个角,我们发现了一个长得像个风干的茄子般的干瘦老汉, 他的脚下就摆着几只七八十斤重的死猪。我们赶紧招呼持偷拍机者“开机”。在干 瘦老汉旁边,我们问:“今天收了几只了?” 老汉正在卷旱烟卷,头也没抬就答道:“就这几只,今天肯定不少。” 我们蹲下来,用手提着一只死猪,假装仔细打量猪的成色怎么样,持机者也蹲 了下来,直接就拿钢笔式镜头对着这几只死猪拍了个够,然后转向老汉。老汉对着 镜头“叭嗒、叭嗒”地抽开了卷烟,对我们的发问一点也不怀疑。 “这些猪都是怎么死的,毒死的吧?” “都是闹(毒)死的,都是吃了耗子药闹(毒)死的。你看,这个都死好几天 了,肚子这地方都有点落(腐烂)了。”老汉瞥了我们一眼。 “这个还能吃吗?都这样了?”我们明知故问了一回。“弄好了一样吃。”老 汉不耐烦地答道。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