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巡逻的日子(一) 2000年3月15日阴 我在帝力的第一个月,每天得开车巡逻近100公里,而这100公里要开7 —8个小时,还要有1个小时的步行巡逻。我们每隔5—10分钟要向总部进行汇 报,遇上情况时,随时听从总部的调遣。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巡逻的主要任务是 接当地人举报后,抓捕印尼民兵成员,说是抓捕,多数情况是民兵成员家属主动到 警察局,请警察把当过印尼民兵队员的丈夫或兄弟送往拘留所,以免遭遇不测。在 东帝汶,只要有人喊一声“某某是民兵”,马上就会围过一群当地人,也从不问他 是否真是游击队员,不是打死就是打成重伤,我们有一个马来西亚的警察,因为马 来语和印尼语有些相近,一天他去市场,没留意说了几句印尼语,马上围过来一群 横眉立目的人要揍他,幸好他随身带了联合国的工作证,才免遭不测。 战乱使那里的人们变得十分暴躁,帝力当地人就时常为一点小事而杀得你死我 活。每当维和警察抓一个犯罪嫌疑人,必须马上通知村里的首领,否则会造成闹事。 2000年的1月25日,在帝力市中心的市场里发生了一起持械冲突,冲突持续 了好几天,3名当地人被大刀砍死,而起因不过是一些买卖上的纠纷。维和警察当 时还未配枪,赶到时已无法控制局面,情急之下,呼叫维和部队才疏散了人群,抓 捕了杀人者。 一天夜里我正在值班,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肇事司机既没有驾驶证,也没有 牌照( 当时还没有发牌照的机构) ,车辆也没有刹车,前挡风玻璃没有了,而用塑 料布糊上代替,撞到人时,司机都不知道。 巡逻的工作也会遇到一些令人窝火的事情。3月5日夜里2点多,正逢我们夜 班。1队巡逻车在街头遇到一群酒鬼闹事,要求我们2队和3队两部巡逻车前去支 援。等我们赶到后,现场有近100多人,多数人满嘴酒气( 很多人没有钱吃饭, 真不知他们从哪里弄来的钱酗酒) ,气氛相当紧张,我们想把闹事的人带走,但那 伙人有的拿着铁棍、有的拿着石头,把我们三辆警车上6名警察团团围住。联合国 为防止警察和当地人发生武装冲突,要求我们的警察巡逻时不要带武器,我们的手 里有的只是警棍,数量和质量都不如对方,为了防止人员和车辆遭受损失,我们惟 一的选择是撤退,一声令下,三辆警车分南北两个方向同时撤离闹事现场,几分钟 后,大家回到了警察局,平时热热闹闹的警察局此时却出奇地寂静,大家都在沉思, 为东帝汶未来的治安担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