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镜”第一天 20O0年7月26日,晴 早上5 点30分,急驰了一夜的列车如同车上整夜难眠的旅客一样,满脸倦容地 停靠在宁夏自治区中卫火车站。车厢广播适时地提醒仍带睡意的旅客不要忘记拿自 己的行李,广播过后,果然有两个“大头虾”(粗心人)急急忙忙地往回挤。我赶 紧叫大家检查一下各自的东西是否带齐,并吩咐他们戴上我发给每人一顶的红色遮 阳帽,这样便于识别和联系。 昨夜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呢,三个被我称为“西部模特”的陈家梅、左贵花、 邓小珍与他们的经纪人老胡在打扑克,为了增加刺激驱赶睡意,竟然小赌起来,钱 不敢摆出来,只得拿几张纸片记数,快4 点钟时清理“战场”居然是那不爱说话的 邓小珍小胜。三个男模特是经历过多次春运考验的民工,在这拥挤的车厢中你靠着 我,我挨着你居然能进入梦乡,但火车每停一站他们便又多一次“梦醒时分”的机 会。我和刘荣、林雨红、马金兰四人正好是对面座位,便天南海北的一直聊到终点 站。 出站台的时候我发现经纪人老胡与陈家梅和左贵花嘀嘀咕咕,并不时地盯着我 和刘荣,心不由地打一个问号,老胡会不会使坏?万——一个不留神让他们开溜了 的话,不仅长城人体拍摄计划受影响,损失的还有我的预付款呀,我悄悄地向三个 男模特说:“监视这四个人的任务从现在起交给你们了,他们有什么不好的举动要 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保证完成任务。” 张永成用湖南方言向我说这句话,并且告诉我他从见到老胡起就感到他有点不 对劲,盯梢行动在他们昨天下午刚到火车站候车时就不动声色地开始了。 由于天刚亮,车站广场停的出租车很少,等了半个小时后才有几辆送人的“面 的”驶来,我和刘荣上去跟司机讲价,到古长城“四方堆”的价钱,6 月份来时司 机非80元不可,而现在见我们这么熟悉地形和里程,便以每辆车40元成交,还答应 在目的地等我们3 个小时。司机是两个30多岁的汉子,其中一个有点疑惑地问: “四方堆只不过是沙漠中的一个残旧烽火台,没什么好玩的,我带你们先到沙坡头 风景区吧,靠着黄河边,有滑沙溜索,还能乘羊皮筏子漂流,好玩得很呐。” “没看到我们带的二胡和兵器吗?我们是拍电视广告的。” 我故作神秘地这样告诉司机。 他们两人看看三个“土打扮”的西部女模特,又瞧瞧两位“洋装束”的南方姑 娘,有点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但看到我和刘荣背的摄影包和文超拿的大三脚架,又 都相信了。 在中卫的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高庙附近吃完早餐后,两辆红色“面的”一前一后 地离开市区拐人乡间小路,路两旁一边是刚刚收割了的庄稼地,小麦的秆子一捆捆 堆放得十分整齐,一边是较为杂乱的村庄,不时有三五成群的羊儿从路边突然穿越 小路,害得司机好几次急刹车来避让这些违反交通规则的“公民”。快到目的地时, 天空忽然出现一群群“哑、哑、哑”叫个不停的飞鸟,司机见我们很吃惊便说: “那是野鸭子,以前让人打得快绝种了,这几年政府立法不让打,这不,越来越多 了。” 天很蓝,麻色的野鸭分群在空中滑翔,一会儿排成一行队伍,在“面的”前方 的空中呼叫掠过,一会儿在空中突然四散,如麻色的雨点布满长空,一会儿又俏皮 地转圈子,好像是一个个快乐的舞者。我急忙打开摄影包,用摄像机将这些自由自 在飞翔的鸟儿收人镜头。 这是长城拍人体进入实战阶段的第一个花絮镜头。 万里长城从陕西省的定边进入到宁夏区的盐池,转一个大弯经过青铜峡地区后 伸人中卫,这段长城有很长的岁月,是明朝在战国时期留下的旧长城上修复过来的 土夯长城。四百多年过去了,这段修复过的古长城在中卫已找不到完整的段落,只 有零散的烽火台和沙漠中土夯长城的旧基,就剩这些的旧基也已被沙漠中不断被风 扬起的沙子渐渐覆盖,偶尔才能找到一段又是被风掀开沙面露出的一小部分残址。 四方堆是中卫老百姓对长城烽火台的形容,它实际上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土墩子,墩 的四面有很多类似枪眼的小洞,那是鸟巢,里面住着一种毛发乌黑、嘴和脚都是红 色的飞鸟,我拍长城人体的第一个点之所以选择在宁夏中卫,一是看中这段有特色 的茫茫沙海中的古长城残址和烽火台;二是由此进入甘肃后不用走回头路,拍完后 由兰州乘火车直上北京。 我让两个“面的”司机把车停在距拍摄点还有一公里的一个叫龙宫的古庙门口, 这儿是沙漠的边缘,车再也进不去。拍摄点是不能让司机到的,除了我和助手刘荣 及被拍的模特儿,其余人我安排在“警戒线”以外。今天先拍男的后拍女的,我叫 林雨红和马金兰盯着司机,千万不能让他们两人闯人“禁区”,然后刘荣背起摄影 包,文超扛着长戟、长剑和大刀,张永成背着装服装道具的袋子,五个人朝沙漠深 处的烽火台走去。 “朱老师,前面有人呢,是放羊的。” 走在最前面的文军停下脚步,向远方的烽火台指了指。 果然,烽火台的一侧聚拢着几十只羊,羊儿们正静静地趴在沙丘上小憩,一个 用红头巾包着头,只露出脸部的牧羊人不知是男是女。 “个把人怕啥,到那儿后叫他走开一会不就得了。”我不屑一顾地说。记得去 年在广州从化县一块河滩上拍人体时,几个小孩把满村子的人都引来了,他们隔着 河远远地观看,连村口开出租摩托车的“摩的”司机也兴奋地驾着车大呼大喊地说 来看“拍电视”,而今只有一个放羊的和一群羊,跟那次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牧羊人是个女的,二十来岁,圆圆的脸,面上有两地红红的颜色。我们刚到, 她便从地下站起来,羊鞭一甩,羊儿纷纷放开脚步向另一侧走去,牧羊女见到我们 后有点惊慌,走出一段路后还不时地回头看看。 别说女模特第一次拍照会有激烈的“思想斗争”,男模特们到了要脱衣服时也 是再三犹豫,拖拖拉拉的很不痛快。 “朱老师,你先把动作跟我们比试一下吧,等会脱了衣服你马上就可以拍了。” 张永成提出要求。 第一组镜头选择的是一块露出沙面的长城残基,残基很平整,是夯得十分坚硬 的黄土层,风已将上面的沙吹去,十分干净,而我的拍摄点在这块残基的下面,从 下往上仰拍,照片的题名已经想好,叫《策马自沙漠,长驱登塞垣》。 策马自然要有骑马的姿势,自我确立拍长城人体这个想法后,为了人体模特的 动作设计,专门看了很多期的中央电视台《舞蹈世界》,从舞蹈中发现一些美的动 作,其中一个舞蹈叫《野斑马》,今天三个男模特要做的动作正是我从舞蹈中克隆 过来的。 我先将动作做一遍,“张永成你看好了,就这样半跪着,双脚成弓形,身子向 前伸,双手在空中划个半圆成合拢状抓缰绳的样子,文军你个子矮点在中间,腰弯 低点,双手举在前面,文超你在最后,弓步站着,双手也作同一个动作。” 张永成在模仿中突然双脚一合拢,转过头一脸认真地问我:“朱老师,你这样 拍不是把我的‘毛毛虫’也拍到了?” 我哭笑不得。 “不会的,我在侧后拍,你们放心好了。” 刘荣爬上烽火台上去站岗,我从道具袋中拿出一块塑料布让文超、文军和张永 成一边去脱衣服,自己也拿出一块很厚的雨布摊在我的拍摄点上,把几台照相机拿 出来上好胶卷摆好,滤色镜按使用顺序一块块地排列整齐,然后掀起雨布的一角把 它们盖上,沙漠拍摄最怕相机进沙子,因为相机摆在地下,走动时很容易将沙子踢 到它们上面去,让镜头受到损伤。 当我做好拍摄准备回头一看,那三个“湖南辣子”竟然围在一起划拳论输赢, 谁输了谁先脱衣服。 “喂喂,大家都是男的,有啥这么讲究。” 我不由地责怪他们。 “朱老师,你真的不把我们光屁股的照片公布出去?”文军十分担心地问。 “这个问题我回答了你们10次,就算公布出去难道你们民工会去买摄影报、摄 影杂志看?” “朱老师你不知道,我们农村不比城市,村前说句闲话明天就传到了村后头, 要是我们的光屁股照片让村里人看到了那可不得了,回去后全村人都会闲话我们呢, 婆娘肯定会和我们吵架,说不准还会闹离婚呐。” “有这么严重吗?” “骗你不是人呐,我们村有户人家的女儿在深圳挣了钱回村后在村口开了间小 商店,可没多久村里就传开了她的闲话,说她的钱是在深圳夜总会坐台挣的,卖身 子得的,没人进她的商店买东西,路过的还吐口水呢。后来她的父母都不认她,她 一气之下喝了半瓶农药,用你们广东话来说是‘玩完了’。” “就是,要是村里人知道我们光屁股挣钱,口水都会把我们淹死。” 三个人七嘴八舌越说越严重启得我又是好一阵解释。 拍男性人体我是第一次,都说女摄影师拍女人体很容易找到感觉,男人拍男人 体我也是很快找到了角度,那就是力和美,男性的人体美与女性的人体美是有差异 的,男性隆起的肌肉显示出力量,这种力量是有形的,可以唤起不同的意象,你可 以说像一尊岩石,有棱有角质地坚硬,内含着傲然,你可以说是一个塔,厚实不屈, 威武而且凛然。我觉得自己的长城人体摄影选择男模特加人这一着走对了,男人体 的骨。肌、键就是组成长城的砖、石、瓦,长城是力的象征,力是长城这条巨龙的 脊梁。 突然,我发现文超那张没有黑痣的脸突然“长”出了一块大黑斑,而且在画面 中那样的刺眼,连忙跑上几步前去看个究竟。 天呐,文超什么时候悄悄地往右脸上贴了一块黑色的电工胶布。 “扯掉,快给我扯掉!” 我气急败坏地吼道。 “朱老师,我怕你把我的脸拍得清楚让人认出来。” 文超沮丧着脸,十分不情愿的揭去了胶布。 一个小时后,三个男模特的“戏”拍完了(他们说是演戏),然而接下来五个 女模特的“戏”却差点演砸了。 我把拍摄点选在了离烽火台几百米有二片柳树林的沙丘上,柳树虽矮,但躯干 很粗,也许由于沙漠缺少水分,枝叶长得很疏,这边的沙丘很特别,一圈硬石子的 戈壁地后是一圈圈围着它的沙丘,沙子如面粉般细,被风吹成一个个波浪形,沙面 上有一种叫不出名的虫子在爬行,爬过后会留下一行美丽的足印,有的沙丘足印很 多,像一页写满甲骨文的黄纸。这儿的柳树林不大,忽东忽西到处都有,将翠绿与 沙丘的土黄揉合在一起,如果在这里拍日出日落的话景色一定很美。 林雨红和马金兰先到,马金兰说刘荣与三个西部模特在后面,她们三人磨磨蹭 蹭的,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到。 “我最看不惯她们了,走路慢得怕踩死地下的蚂蚁,三个人又不哼不哈、神神 秘秘,脑子好像有病呐。” 林雨红性子直,讲话不忌口,与三个西部女模特相处不到两天就瞧不起她们。 20分钟后,刘荣终于领她们三个人走过来。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但就是不敢面对着我的眼睛,偶尔目光一相碰便 赶紧低下头,那表情是恨不得地下马上裂道缝钻进去,一阵轻风吹动她们的衣裙, 她们顿时下意识地用手赶紧接住裙角,再也不愿松开。我知道她们此时此刻的心态, 林雨红拍过室内人体,马金兰在签约时在我面前裸露过,三个西部女模特更是有一 年以上的经验,但在这空旷的大自然中,面对着沙漠,面对着同性、异性的目光, 肯定都是第一次。 “你们都看着我的眼睛。” 我对她们下命令。 十道目光在与我对视的一刹那都很不自然地迅速移开,五张脸都在同一时刻变 得羞红。我笑了。 “你们不要想别的,把拍摄当成一个工作,思想和注意力集中到做动作中去, 把我当成‘隐形’。” 5 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我让她们到柳树林里脱衣服,每个人要把头发盘起来,由于是第一次拍摄,我 叫刘荣还是去当哨兵,助手的任务仍由我兼任。 20分钟后,我大声地向柳树林里喊:“你们好了没有?” 声音在旷野中显得很弱小,但肯定她们能听见。 又过15分钟仍没见她们出来,看看表已是9 点20分,租来的“面的”超过时间 要加钱是小事,我们还要赶12点02分的197 次列车呢,如果赶不上就要耽误一天时 间,影响以后的拍摄计划。 她们会不会在柳树林里发生什么意外? 我顾不得想那么多,拔脚朝她们换衣服的方向走去。“啊……” 5 个女模特发出5 声刺耳的尖叫。 像炸营似的,林雨红和马金兰已脱了衣服,用毛巾捂着身子正站着盘头发,见 我突然而至忙不迭地蹲下,陈家梅、左贵花和邓小珍三个脱剩裤权、文胸,正蹲在 地下嘀咕着什么,一见到我就惊叫着站起来,转身抓起衣服要往身上套。 “再给你们15分钟时间,不出来的话后果你们自负。” 我掷地有声地对她们说。 “朱老师,俺们不拍了。” 陈家梅突然发脾气道。 我转过头,默默地盯了她一会,毅然走出树林。 沉默是一种力量。 五个人都穿着凉鞋,身上或掩着毛巾或遮着换下来的衣服,脸红红地站在拍摄 点上。七月流火,骄阳将沙丘上表面的沙层烤得很烫,我站在三脚架前不动都大汗 淋漓,可她们五人却像遭遇寒流似的蜷缩着身子,战战兢兢地咬着嘴唇发抖。 第一组女人体照片也是集体照,我将要做的动作示范一遍后坚决地打了一个手 势,示意她们将遮掩的东西去掉,将鞋子等放开一边。 耀眼的白光在眼前闪过…… 我国著名的画家吴冠中先生在上人体课时,曾指着侧卧的女性裸体激动地对学 生说:“你们看,这人体的曲线造型就像连绵起伏的山峦,腰伸展得这么长,简直 是联结两座山峰的300 里大道,这300 里一定要画够,宁可画到400 、500 里,也 绝不可少画一里。这是气势,气势不可有一点削弱。”吴先生的话,让人体会到大 自然的气脉与人体韵律的沟通契合,他的生动比喻让人深刻地感受到人体之美。为 什么要拍人体?人体之美美在哪里?当五个人体女模特在大自然中“解放”出自己 的身躯,看她们身体的曲线优美得如沙丘起伏连绵;看她们肌肤中洋溢出来的健康 活力;看她们最充分、最真诚、最不隐蔽地表现出人的情绪和内在的面貌,你就会 释然,就会对追求表现人体美的画家、摄影家认同。 《平沙莽莽人黄天》,这是第一张集体照的题名,背景就是莽莽的黄沙,它无 边无际在阳光的反射下泛一层黄光,它忍受千万年的孤独寂寞,它任风蹂躏任冰雪 欺凌,岁月在它身上找不到痕迹,苍穹对着它沉默无语,我要用生动的人体去打破 它的荒凉,让生命的韵律勾画出它辽阔的胸襟。 三个西部女模特按身高排列—一仰卧在沙面上,先是身材最高的陈家梅,其次 是左贵花,邓小珍排在最后,身体丰满白皙的林雨红和马金兰站着,她们双手合在 嘴边向沙漠深处作大声呐喊之状。三个西部模特的动作总是不理想,特别是左贵花, 我讲了几遍后仍不见改观,只好上去指点她们,谁知左贵花一见我到她身边顿时慌 了,她下意识地把左脚抬起来压在右脚上想挡住最隐秘的部位,右手则想捂住乳房, 谁知垫在头下的手因触到沙面已是一只“沙手”,她的乳房顿时沾满了沙子,有的 沙子还滚落在小腹上,“啊”左贵花一个翻身坐起来,哪料一用力半个屁股陷进了 绵绵的沙子中去,这更不得了,她又是一声尖叫站起来,双手在周身使劲地拍,整 个人成了“沙人”。站在她身边的我也不顾多想,下意识地用右手拍她背部的沙子, 刚拍了一下,左贵花怪叫一声转过身来想格开我的手,可迟了,我的手一下子收不 回来拍到她的乳房上。 这下捅马蜂窝了。 “老师,你……你耍流氓哦。”左贵花大声地说。 “朱老师,你动动口就行了,咋能上来动手动脚的?”陈家梅也站起来指责我。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个劲地道歉,伸出右手看看,后悔极了。 左贵花干脆蹲在沙面上抹开了眼泪。 站在另一边冷眼观看的林雨红走到我们面前:“你们别误解朱老师,这过程我 看得比谁都清楚,人家好意帮你拍沙子,你不转身他也拍不到你的‘波’。” “那你也不让他拍拍看?”陈家梅没好气地说。 “你们这是说什么话?” 林雨红涨红脸,欲和她们理论,马金兰上来把她拉开了。 “老师,她们不拍的话我们俩跟你拍。” 林雨红的倔脾气上来了,但最后那句话却让我目瞪口呆。 “反正朱老师你也是结了婚的人,什么没看过。” 10点30分,这出差点演砸的“戏”终于艰难地演完了,收拾器材时,刘荣跑过 来帮忙,他告诉我:“刚才那两个出租车司机差点闯进来了,先是说超过时间要我 们加钱,我说你在拍片,得拍完后再商量,他们一定要进来找你,我伸手拦他们, 那个瘦瘦的司机居然想推开我,我一用力把他的手握痛了,说你们敢进去我就不客 气,两个人看了看我很不情愿地往回走,还说拍什么见不得人的广告这样神秘。” 果然,当我们走近“面的”车时,那个瘦个子司机摸摸被刘荣握痛的胳膊又来 问我。 “我们拍的是新款内衣,这你能看吗?” 我向他透露一点“秘密”,并许诺每辆车多加30元车费。 “犯得着从南方跑到中卫的沙漠里来拍么?”司机还是一脸狐疑。 回到中卫火车站是11点30分,我和刘荣赶快到售票窗购买郑州至乌鲁木齐的197 次车票,谁知售票员说该次车的车票不售票,待列车停站后如果开门让旅客上车才 售票,因为现在已进入旅游旺季,到乌鲁木齐的旅客列车全部爆满并超员50%,昨 天197 次进站不开门,让许多买了站票的旅客退票,今天便吸取了教训。 从中卫到嘉峪关需乘13个小时,没座位怎么行,再说我们这么多袋子,模特又 有5 个女的,她们挤得上车吗? 正在这时197 次进站了,确实是全车爆满,车门关得紧紧的。 “大姐,你能不能给我们想个办法,我们有急事要赶到嘉峪关呐。‘我对售票 员大声恳求。 “你们坐今晚12点10分银川至武威的慢车吧,有卧铺票。”售票员双手飞快地 操纵电脑,又说:“明早9 点50分到武威,正好武威有趟10点30分开往嘉峪关的慢 车,到目的地是晚上8 点。” 坐慢车熬? 我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赶紧掏钱买下11张卧铺票。 “小刘,你带他们到车站附近找个招待所住下,洗个澡吃中午饭,下午休息。” 我只能听从售票员的安排。